“哈……哈……”
商人家庭出身的少年在阴暗和恶臭中奔跑着。
他左拐右拐,但总的来说,是向着一个方向去的。
他握着闪着金光的东西。
他打翻了垃圾,他本就显得脏的布衣上又添了一层墨绿。
没想到,自己有被直接发现的时候。
少年的呼吸没有因偷窃被发现而紊乱,也没有因伤害别人而急促。
现在,他是个障碍接力长跑选手。他要做的,也只是把手中的这枚看上去很值钱的胸针和自己一起,平安无事地送回自己的家里。
又见光明。少年微微眯眼,钻到了人群中。
他时不时回头看看。之前那个大姐姐应该是不会过来的,她的同伴是一个小个子和一个消瘦眼镜男。
虽然不大可能,但如果有人在跟踪自己到自己家里的话,那就完了。
明明没有人跟踪他,他却还是饶了远路,才顺着斜坡向下,走进了城市的阴影。
在这里,恶臭和肮脏是常态。
层叠的居民房和一座荒山没什么区别,错乱,颓败,无感情。
一条条排水沟在边界勾勒了整座居民山的边角,在明显的地方涂上阴影,将怨恨散播出去。
而,怨恨就是他们本身。
安静得出奇。现在竟然没有人在外面。
尽管被投射到这种地方,月光也没有抱怨什么。它们均等地照亮着碎玻璃,腐烂,泥土和断垣。
他早就习惯了这些。
“我回来了。”
走过崎岖的路,他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他有个习惯,就是把得手的东西必须要当天出掉。
但,今天要给妹妹换药。
少年的脚已经不会被玻璃划伤了。他觉得,自己的心也不会。
确实收获累累,特别最后的一笔。
尽管是迄今为止,唯一被发现的一笔,但他自己觉得,自己已经处理很漂亮了。
一切都很平常。
直到。
向内推开门,他发现了不应该出现的人。
“哦,你回来了。”
【错误!】笑着,看着他,却没有看着他。
她身处暗处,除了白皙的脸颊,她的一切都溶解在了黑暗之中。
“哈——”
被吓了一跳,摔在了地上。
他本能地向后撤,难堪地蠕动着。
“你……你……”
【错误!】提着什么走了出来。
“啊~运气真是守恒的。”
她就像要笑出来似的,但却始终没有发出笑声。
只有令人脊髓寒冷的声音在这座死山中回荡。
她单手提着什么出来了。
这曾是一个消瘦的少女。
“你……妹妹吧,应该是。”
“右侧第七肋骨骨折,先天性心脏病,髋关节错位,梅毒……死掉了呢。”
确实。没有一个音节是在关心她的。
“对了。”
单手提着尸体的【错误!】的另一只手上,变戏法似的,抽出了两只银色的餐刀。
反射月光,照在他绝望的脸上。
他没有哭,只是在思考着逃跑。
报仇,也是之后的事情。
“看来……这是你,重要的遗物啊。”
语言中的声调接近饱和,马上,就要笑出来了。
她随手掷了出去。
划破寒冷。它们稳稳地透过少年的肩,将他钉到了身后的墙上。
“你也欠缺教育啊……”
【错误!】将尸体随手一扔,僵硬地弯下腰,以直角的形状凑到了少年的面前。
黑色的长发,像是汇集了污浊。
却如此夺目。
“现在,我就给你上一次,解剖生理学专业课吧。”
她直起身,将少女捡了回来。
“内容很多,要记住重点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