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油?
百里炎先是勃然作色,眸中怒火滔天,不过片刻,又冷静下来,呵呵笑了两声,“看来我们面子够大啊,连火油这种东西都被拿出来了。好大的手笔!”笑声有着说不出的阴冷。
林宜离、南铭臣闻言,眸色俱是一暗。
火油是军中独有的物资,哪怕是江湖人,对此也不甚清楚。到底是什么人,能有这么大的手笔?
得阻止他!林宜离跳出去的同时,心中似乎有了一个答案。
林宜离叫破是火油的同时,黑衣蒙面者也是大吃一惊,喝道:“谁!”
他四处探看后,认定有人过来看过了尸体。不过此人粗心大意,棺材板都没盖好,就急急忙忙走了。兴许是在为找到了证据而高兴呢。
黑衣人对自己的武功很有信心,正嘲笑验尸的人高兴的太早,尸体一毁,任她说破天也没用。他万万没想到还有人留在原地,手一抖,装着火油的桶倾倒,黑色的液体蔓延开来。
林宜离面色一凛。看这火油的浓稠程度,要是被点上火,搞不好江安宏尸身真的要完。“快阻止他!”
心有灵犀般,林宜离话音未落,两道人影已窜了出去,和黑衣人缠斗起来。
说是缠斗,实则黑衣人处在下风,只能勉强招架二人的攻击。
他心里暗暗叫苦,光一个人他都打不过,何况两个人?幸好这两个人心不和面也不和,时不时两人也打了起来。
眼看二打一要变成三人混打,林宜离无语至极,“别玩了,再玩下去,天都要亮了!”
百里炎、南铭臣充耳不闻,一心一意朝黑衣人出手,不过剑招,十有八九都是落在对方身上。
“刀剑无眼,南公子当心了。”百里炎笑的一脸无辜。
南铭臣也不甘示弱,“彼此彼此,在下得罪王爷了。”
他们自顾自打了个昏天黑地,却忽略了那黑衣人。黑衣人见他二人如此拿大,竟是直接无视了自己,语气中带着戾气,“你们到底是谁?”
银针将试图逃离战圈的黑衣人轻松逼回战场中间,林宜离轻松道:“问别人的名字前,难道没有人教过你,要先报上自己的名字么?”
她双手抱拳,立在战圈之外。看似不插手,实则黑衣人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眼中。那个装满火油的桶,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她踢到角落里,连带火油蔓延的那块地方,也被挖了下来,埋在远离灵堂的墙根下。
黑衣人在试图将火折子扔入火油中才发现的。
这下他借火脱身的如意算盘落空了,面色有一瞬间的扭曲,嘴里也飙出一句经典国骂。
余光瞥见她动作的百里炎,心下暗赞:这女人倒是颇为谨慎。
林宜离算是看清楚了,这两人一路上都在明争暗斗,不让他们打一架,出了这火气,是不行了。
黑衣人闻言,桀桀笑道:“小女娃,我劝你想清楚了,再和我们作对!我们的势力,可比你想象中的庞大多了。别以为傍上个敬王,就能在帝都横行了。”
眉毛轻挑,林宜离倚在柱上,懒洋洋的笑道:“哟,这就开始放狠话了?以为我会害怕?”咯咯笑了两声,“越是放狠话,越是说明你们心里没底。怎么,认出敬王来了?心虚了吧?害怕了吧?”她挑着指甲,放在眼前翻来覆去的看,头也不抬的说,“说出你背后的人,我就大发慈悲的发过你。”
好机会!
黑衣人忽地狞笑,不顾刺向他的长剑,向一个方向冲了过去。手成鹰爪之势,尽管腰间被剑戳了个洞,黑衣人依然一往无前的向眼中的软柿子——林宜离——而去。
近在眼前了!
南铭臣握着剑手紧了紧,见一脸漠然的百里炎没有要停手的意思,只得强行忍耐住心中的渴望,继续和他打了起来。
嘴越咧越大,黑衣人眼中俱是嗜血的畅快,仿佛已经看到了拧断女子脖子时,她被温热的鲜血喷洒的脸上,露出的惊恐的表情。
林宜离歪头。难道她很像一个软柿子吗?
好吧,的确很像。回想了一下原身温婉柔弱的长相,林宜离不得不承认,在这种菜鸟看来,自己大概真的很弱,不像冷着脸提着剑的两个男人,一看就不好惹。
不爽之下,她决定得给这黑衣人一点苦头吃,好叫他认清事实。
“脑补太多可不好。”女子轻笑的声音如同一盆冷水,从黑衣人头顶浇了下来。他惊恐的发现,自己不但动不了了,浑身还如同有一千只一万只蚂蚁在身上啃咬一样,奇痒无比。
“喂,打够了没?”满意的弹了弹指尖的药粉,林宜离一只手拎起动弹不得的黑衣人,朝打得热火朝天喊道,“我很困了,要回去睡美容觉!”说着便打了个呵欠。
女人的美容觉可是很重要的好不好?要不是为了洗清身上的嫌疑,她才不半夜三更的来这阴森森的灵堂呢。
听到林宜离的喊声,百里炎再不甘愿,也只能住了手,抢过黑衣人道:“你回去睡,这人交给我。”见林宜离还要说些什么,百里炎不悦,“难道你不相信我?”
“我信你,我信你行了吧。”林宜离只得投降。在这件事上,他们都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她不信百里炎,还能信南铭臣不成?
扯了扯嘴角,百里炎缓和面色,简单的解释,“我手下有擅长审讯的。”说话还怕林宜离不放心似的,特意加重语气说,“放心吧。”
我放心,我特放心!
林宜离哭笑不得的点头,她放一百二十个心,总行了吧?
百里炎满意的颔首。
他走后,清冷的声音从身边传来:“你认识他,不超过一个月,却十分信任他。”语气酸溜溜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身清冷的白衣人,已立在林宜离身旁。
她可不敢真认为南铭臣这是在吃醋。暗暗戒备着近身的南铭臣,表面上却让人看不出来,林宜离笑意盈盈的说:“他堂堂敬王殿下,图我这个小女子什么?若他要害我,就不会在皇上面前对我多有回护了。”
南铭臣不答,只对她颔首,“回家?”仿佛丈夫对妻子说话。
林宜离忍不住一笑,“回去吧!”
似乎对林宜离的回答很满意,白衣人率先走在前面,表明自己对女子好不提防的态度。
望着那个白色的身影,林宜离眸色加深。
家,可不是一个可以轻易说出口的地方。林宅是林家大小姐的家,却不是她林宜离的家,更不是南铭臣的家。
漠北霸主,他离开漠北,不喜千里奔波跟在她身边,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