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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零星反抗

[“红色方案”,来自布伊迈·劳斯·米安博士,“佩巴斯”地区]

关于“红色方案”的开始:

米安博士强调“红色方案”是帝国内部的最高计划,应该得到帝国研究院和行政院的全力支持,原本这件事要遭到行政院的否决,但是元首在关键时刻通过了米安博士的建议,“红色方案”得以在帝国内部高效运行。自公元一四零二年开始,“红色方案”已经取得了巨大成功,我们预计在二年后将光电子束装备在“伯奈利斯亚”号上进行试验,如果成功索尼亚将放弃动能武器,使用全新的热能武器。

中心试验处主任

伊洛·奥弗

2.关于人类文明:

一区的失联是我们在计划选择上出现了重大的失误,米安博士和奥弗主任在商议后决定关闭与人类文明再次通讯的窗口,一区将不再重新开设。帝国第一集团军将派遣一百人的救援队前往主峰搜索幸存者,军方还有一个命令,那就是抹去一区存在过的痕迹,他们打算在主峰上进行扫尾工作,彻底否定一区的存在。

然而这并不代表着“红色方案”也将会放弃第二阶段,我们接下来的工作才是真正的挑战,将人类文明的一系列成果与索尼亚相比较,以此来判断人类文明的进化程度,拟定我们要防御人类文明入侵的无限种可能。(以下资料均为绝密)

“地球”坐标:宇宙微波背景辐射地点FX109,

文明程度:高(具有侵略性)

生存方式:有机体,依赖外部能量来源(需进食,据分析普通人类与我们相同大小)

繁殖方式:有性繁殖,依靠DNA遗传(索尼亚没有任何有关DNA的叙述,我们暂时无法得知人类的DNA遗传代表什么。)

所属星球:“地球”,海洋多于陆地(“地球”以水为主,人类可能具有水中呼吸的能力,但这种方式会影响他们在宇宙的生存范围)

(后续列举被划去)

[伯奈克帝国,“安斯达”试验地,公元一四零七年十二月二十九日]

“老朋友,这一幕我已经期待了三年,这三年里我几乎是废寝忘食的工作着,支撑我的就是现在这个时刻。”阿拉曼对一旁的米安博士说到。博士点了点头,他指着“伯奈利斯亚”号说:“但愿我们的辛苦都不会白费,这将是整个索尼亚最为重要的一步,我们的成败在此一举。”

两人看着尾浪板缓缓升起,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的集中在“伯奈利斯亚”号的尾部。聚变发动机发出了“嗡嗡”的响声,亮眼的蓝色光芒在一瞬间充满了整个山谷,所有人的视线都被光芒所影响;两位博士用双手握住了眼睛,直到遮光板完全放下他们才渐渐放开了自己的双手。

“我们要启动电磁力场了,不然整个安斯达都会变成一座火山。”阿拉曼说。

米安博士笑了笑,他按下遮光板的关闭按钮。“阿拉曼,我给你来了一件礼物——合金玻璃,它是我们在基地用碳、钯、磷、银、硅、锗等元素合成的金属玻璃,无论是硬度还是隔热性能都是索尼亚中最好的。”

“我倒是希望第一技术部能够在作用力上有所突破,这样我就可以不用在聚变发动机上下筹码。”阿拉曼说到。

“你对聚变发动机没有信心吗?”

“它不可靠,在宇宙中飞行是没有补给的,聚变元素并不是随处可见,我们的航程会因为寻找聚变材料而大大减少。这不是我们设计‘伯奈利斯亚’号的初衷,燃料是远航的致命缺陷。”

米安博士对阿拉曼的说辞并不认可,他继续说到:“这是我们唯一可用的技术,我相信聚变发动机可以在未来得到改进,使用更加强大的推进器。”

阿拉曼的视线从米安博士的脸飘向远处的尾焰,他意志坚定的向博士说:“我们使用火炮,如果只是一味的加大火炮的口径,那只会变得越来越失败,但将火炮变成了装甲车那就是完全不一样的存在。这和技术是相通的,一味的在聚变技术上做足研究,我们所得到的结果就只会是相反的。”

远处的橘红色尾焰缓缓熄灭,阿拉曼打开了观察室的大门,他拉着正想反驳的米安博士,两人一起走向了欢呼雀跃的人群。聚变发动机留下的余温还在山谷里回旋,人们顶着酷热兴高采烈的庆祝这来之不易的胜利,两位博士融入这股浪潮之中,但四周的一切却开始虚幻起来。

米安博士仰望着飞船尾部的喷口,阿拉曼也随他一起看去。后者说到:“老伙计,我一直没有想过要否认聚变技术的重要性,我在这山谷中进行了二十几年的研究,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什么是困难。当初我和伊德博士谈论时我就知道,我们这样的学者终究是一个工具,让其他人踩在我们身上到达未来;如果我无法得到改变未来的能力,那我至少还要为我们的文明思考更多的后路,以至于到最后不会无路可走。”

“我们现在还有充足的时间,你不必担心人类文明会率先到达索尼亚。一切物体都无法超过光速,人类很可能在漫长的航行中就已经灭绝了。虽然我们与人类文明的通讯中断了,但比对之前收集的资料来看,人类文明依然处于化学动力阶段,他们在恒星际航行方面并没有任何技术。”

四周的声音渐渐远去,人们离开了舰船尾部的区域向山谷的中部移动。巨型探照灯突然熄灭,两位博士瞬间陷入了黑暗之中。在他们身后的阴影里,模糊的轮廓线正在以极慢的速度发生弯曲,那股虚幻的感觉又加重了几分。

“那可能只是人类的骗局,他们很有可能已经发射了超光速探测器或者量子探测器,这种隐形的‘杀手’可不是我们可以看见的。我听说第二技术部正在安装大型引力场发生器,这个装置对付量子探测器非常有效,你能不能让他们调运一些到安斯达这里来?”

“没问题,但我想你可能有一些大材小用了。”

米安博士的回答让他笑了笑,阿拉曼没有进行反驳,他指着山谷顶部的探照灯说到:“伊迈,那个探照灯从来没有坏过,但最近它怎么就坏了?”

“我以为你会问我一些更加深刻的问题……也许是电线的问题,也有可能是电灯本身得问题。”

阿拉曼摇摇头,他又指向一处绿色光晕说:“不对,我的线路指示灯还亮着呢,如果是线路的问题它就不会亮着了。”“那灯呢?”米安博士问到。

“电灯是我昨天亲手换的。”

阿拉曼刚刚说完这句话,巨型探照灯就应声而亮,它的光芒立刻驱散了两人四周的黑暗。然后,阿拉曼博士叫来了线路负责人,询问之下这位负责人否定了是他关闭并打开了探照灯。他说:“博士,您的玩笑过头了,刚才那个探照灯一直都是亮着的。”

两位博士猛地转身环视四周的事物,过了许久,阿拉曼才让负责人离开。“你来之前,这种情况我就已经遇到过一次了,我迫切的想启动‘伯奈利斯亚’号就是因为这个。”

“阿拉曼,我不应该对你有所质疑,不过我是个学者你也是,如果人类正在监视我们的一举一动,那我们更应该视若无睹,这个秘密只能有你和我知道。”

“当然,但是秘密是埋藏不住。”

“我们还处在内忧外患之中,人类文明的威胁不能过早的介入到索尼亚的世界。”米安博士说到,“我们必须要让‘伯奈利斯亚’号尽快飞上天去,然后马上组建我们的第一批军队。”

“我更期待力场推进器的表现,这种无需燃料的航行将是我们拦截人类舰队的希望。”

米安博士微微一笑,他们看向“伯奈利斯亚”号时,这个巨兽依然静静地浮动在山谷中。晶体发出二维化的光芒,他们还是在注视着舰船,直到一位助理将一份文件交给了阿拉曼,其中的内容才将它们“唤醒”。在二维化的光芒里,晶体看清了文件上的每一行小字,那是“伯奈利斯亚”号的参数信息,也是这个文明已知的技术结晶……

[伯奈克帝国最高档案部;VIII号文件;关于“伯奈利斯亚”号(原件);禁止其他人员以任何理由借阅。]

设计者:布伊迈·劳斯·米安博士;沃尔斯·贝利·海姆勒博士;艾弗·阿拉曼博士等

制造部门:一千八百九十七个(加工零件部门十八万六千个)

设计尺寸:长五百四十五立分;宽两百九十八米立分;高一百七十五平分;幅高一百八十平分。

重量:(全速航行)三百九十六万四千三百吨每舍尔时;(战斗全重)三百三十四万六千七百吨每舍尔时。

推进器:原子核融合推进复合装置,三座并联设计。

最高时速:零点一光迈(百分之十光速);巡航时速:零点零五光迈(百分之五光速)

动力系统:聚变式无工质复冲发动机由单座三联装覆盖式引力场发生器提供无工质环境,聚变发动机所产生推力将直接作用于外部空间,通过改变空间曲率从而前进。(聚变发动机采用暴露式设计,因而产生超高温尾焰,发动机口配尾浪板调整尾焰帮助舰内人员观察舰船航行方向。)舰体两侧配备四具单程聚变发动机用于减速,主引擎尾部喷口可下调倾斜度(七十度)进行反向加速以减速。

舰体:(外层)渗碳高密度钛合金板(中层一层)铝硅酸盐硼氮化合物(中层二层)含碳性贫化铀(内一层隔热层)高压聚乙烯泡沫板,(内二层)微含量中子板

武器系统:……

舰船反应系统:氢原子链式反应系统

搭乘人员:六千八百七十人至九千五百人,(最大承载人数)一万零四十四人,(紧急承载人数)一万六千四百五十人

燃料(动力源):氦三(主)及高通量氘氚等离子体(副)

电力来源:宇宙热辐射

预警系统:宇宙间微波电子辐射振效频率检测系统

内饰材料:芳香族聚酰胺纤维,阿尔及利亚纯氨棉。

(模糊)……

补充内容:

“伯奈利斯亚”号已经按量产型要求建造完成,如有需要可立刻进行量化生产。

“静态施力”的技术研究已停止,“折叠时空”技术研究已停止。

“箔类”技术正在讨论可行性。

[伯奈克帝国,浮克地勒宫殿,公元一四零八年一月三日。]

“殿下,请小心。”老管家扶着柔依洛安向用餐的大厅走去,他们刚刚进入大厅就看见了海菲曼站在门口迎接来客。她穿着一件朴素的长裙,美貌衬托出了她的庄重,在柔依洛安眼中她的存在是最为独特的。

“那位是?”柔依洛安问向老管家。

“殿下,那位是海菲曼小姐,她是亲王阁下的客人。”老管家回答到。

海菲曼径直走了过来,她向柔依洛安行礼到:“海菲曼是专程等候柔依洛安殿下的,请殿下跟我来吧。”

她的言语有一种独特的魅力,柔依洛安只是本能地跟随着她,老管家什么也没说默默地跟在身后。他们走进金碧辉煌的大厅,这里是安斯帕莱蒂所设计的杰作,这位伯奈克最伟大的建筑师一生都在最求完美,浮克地勒宫便是他最得意的作品。早在安斯浦列多大帝还亲政时,这座雄伟的宫殿就已将在修建了,它一共建造了十三年见证了伯奈克最为称赞的那段时光。

等柔依洛安抵达餐桌时,她发现大家都在等她。尤斯里多坐在柯斯金的左侧,他的位置是正对着米安博士;老管家扶着她坐在了尤斯里多的身边,之后便坐在了米安博士的右侧;海菲曼坐在她的右侧,她的正对面是赫赫有名的皮茨克将军;西摩尔元帅坐在她的最右边,他正在思索着什么,希丝提雅坐在希尔的身边,她乖巧的把玩着餐具这幅情景让她想到了从前的自己。

“今天的这场宴会是专属于依洛安和尤斯里的,他们为安斯浦列多皇室延续了血脉,这是值得纪念的日子。”柯斯金说到。

皮茨克将军从口袋里拿出香烟,但他没有解开包装而是握在手中把玩,他环视了餐桌一圈说:“我祝贺两位殿下,请原谅我是个军人没有太多的礼节和教养,不过我倒是给殿下们带了礼物。”皮茨克从桌子下拿出一只手枪,那是安斯浦列多大帝曾经的配枪。“殿下,这把枪是陛下赐予我的,如今这样特殊的时刻,我想您会比我更需要它。”

枪由仆人端给了尤斯里多,他握住了那只华丽的手枪,但一股冰冷的寒意使他瞬间松了手,枪一下子掉在了桌子上。柯斯金抓住他的手然后将手枪塞在他的手里,他说到:“尤斯里,皮茨克将军会支持你登上皇位,这就是你的军队指挥权。”尤斯里多看着手中的枪,他还是将它放在了桌子上。

“柯斯金,你应该登上皇位的,你是姐姐的丈夫是安斯浦列多的亲王。”尤斯里多看着他说,这声音很轻盈但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不要着急西摩尔元帅还有礼物。”

元帅点了点头,他吩咐仆人拿来了他的最高荣誉——伯奈利斯亚荣誉勋章。“殿下,这个勋章是陛下颁给我的,它象征着我的最高荣誉,这也是伯奈克民族的荣誉之源,还请殿下能够收下它。”

尤斯里多没有接下勋章,他对西摩尔元帅说到:“父王曾经授予您的荣誉都是永远属于您的,我是安斯浦列多王室的王子却不是伯奈克人民的王子,所以这份沉重的荣誉我不能接受。”

“殿下,我希望您能够收下它,担负起这份荣誉。”

尤斯里多摇摇头,他指向柯斯金说到:“其实我更希望柯斯金来做这些事,他才是伯奈克所需要的领导者。”

“尤斯里,我是个外姓人,我一直知道安斯浦列多王室的传统,这个流传了上千年的传统。希尔可以为了我而不留下子嗣,而你是安斯浦列多唯一的后代,你必须要为它而担负起责任。”柯斯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独自一人向窗户走去。“我曾经为了这个国家而放弃了家庭,我接下伯奈克这个本应该被推翻的朽木,我现在想放弃这一切重现回到你姐姐身边时才发现已经晚了。我是个不称职的丈夫,当我决定推翻数百年安斯浦列多的专政时,我完全的倒了;我的心死的很干净,但只要希尔还在我身边,我就能够继续坚持下去,为这个国家一点点洗去尘埃。”

“那是一三九四年的九月份,你们那时才十几岁,却不知道伯奈克社会的动荡、混乱,这个不堪重负的国家一瘸一拐的走了三十七年。我的父亲:弗·伯尔·柯斯金·洛林特是当时王国里的议事员,他总会和我倾述他的意见和看法,因为只有我和母亲才是他最忠实的听众。我的父母一起合编了一本书,它叫《王权至下》是当时明令禁止的书籍,属于反叛类型的禁书。它在伯奈克最危险的时刻发表了,保王党的人很快找到了我们家里,他们当着我的面枪杀了我的父母,说他们是叛徒、敌人、被神诅咒的人。”

“也就是那时我认识了你和希丝雅,也认识了希尔。被保王党的人抓到王宫里时,我发誓要所有保王党和王室付出代价。因为各地叛乱和起义接连不断,所以他们根本没有时间来管我的死活,于是我整天坐在图书馆里研究烈性炸药的制作。那时没有人过问我的情况,我只能自己偷偷去厨房拿一些残羹冷炙。直到希尔亲自为我送来食物,这种挨饿受冻的日子才结束了,我故意为难她但她每天的不会缺席我的餐点,甚至会为我叫开了那些阻碍我看书的管理员,勒令保王党的人离我远一些。”

“那时,我以为是王室肯下一位公主的代价从我这里套出些什么,但希尔连续一个月的照顾让我打消了一些顾虑,我开始和她一起畅谈伯奈克的政治体系,批判腐朽的专政统治。她总是喜欢听我分析当下的一切,却不会生硬的打断我的发言,我对她的感情也是在那时爆发了。一年以后,我成功说服了皮茨克、西摩尔、米安博士支持我重新扶正伯奈克,而事情也朝着我们所预想的那样发展。又过了半年,我成为了伯奈克实际上的统治者,也结束了与歌薇拉斯特将近百年的战争。”

“我幻想着自己能够成就一番丰功伟业,但自由军在那时袭击了赛博朋克,他们用一门火炮袭击了我的办公室。希尔因为这次袭击受了伤,一枚弹片至今还留在脑子里;那几天我像是发了疯的报复自由军,彻夜轰炸他们流窜的城市,派遣军队围剿了他们数十个师。当我们推进到了古堡时,希尔醒了。她已经不记得她的名字、她的身份、她的伤口,但她唯独记得我还爱她、记得我是柯斯金、记得我们的婚姻,记得她是妻子。当我冷静下来后西摩尔元帅退兵到了阿登森林,来自自由军的反击已经来临,他们把对我的仇恨转移到了伯奈克上。”

“希尔总是为我着想,我以为一个妻子就应该忍耐,我的爱人就要不计得失的体谅自己的另一半,她必须明白我为这个国家、这个民族所作出的一切,我以为一个伯奈克人的使命就只是为了伯奈克,一个索尼亚人就只是为了索尼亚……希尔绝对是一个尽职尽责的妻子,而我却是一个完全不够资格的丈夫。我以为把这些给自己的计划一点不剩的给了你们就可以得到原谅,把尽可能多的轻松留给你们,就可以让你们成为索尼亚最快乐的孩子。我不想你们走上我的老路,更不想把你们封死在那一片‘温馨花园’里,看见的只是整片天空中小小的一块。”

“尤斯里……我从不贪恋安斯浦列多王室的权力,也不相信什么权力永恒,这个世界唯一不变的只有改变本身。”柯斯金说完后就转过身来,他的泪水一颗一颗的落在地毯上,柔依洛安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位帝国元首流泪,但在场的所有人都一声不吭,只有希尔公主和小公主的暗暗抽泣回荡在房间里。

尤斯里多从餐桌走到柯斯金的身边,然后给了他一个深深的拥抱。许久之后,柯斯金才带着他走到餐桌前坐下,他向在场的人说到:“我,柯斯金,依·伯尔·柯斯金,今天就做一回合格的丈夫,我们今天只聊家庭和生活。”

悠悠扬扬的音乐开始响起,这柔和的交响乐却被一阵脚步声所打断,一位上校带着红色文件急匆匆跑到柯斯金面前在他耳前低语了几句。话音结束他的表情也变得相当凝重,过了一会他才缓缓开口:“自由军开始反击了!”但柯斯金很快就坐回原位然后示意仆人进行上菜,而西摩尔元帅和皮茨克将军则快步离开了餐厅。

进餐的环节显得异常沉闷,餐桌上没有一个人讲话,柯斯金只是默默的吃着东西,他的神情十分的憔悴。柔依洛安放下餐具,她向柯斯金说到:“柯斯金,你去办你的事吧,这里还有我们。”

柯斯金像是被这句话点醒了,他抬起头用一股平和的目光看向柔依洛安说:“我谢谢你,但今天是我们聚在一起的日子,实话说这样的日子并不是经常能有的。我一直在想往后,那个时刻的你们还能否有这样的淡然,我最不希望这一切就这样发生,虽然这样是最好的结局……”

“姐姐她……现在的情况还好吗?”尤斯里多问他。

“不能说好也并不糟糕,希尔的病总是反复无常,只有意志力才是唯一的办法。”柯斯金握着妻子的手说,“还有一个办法就是进行精神神经元连接,然后开颅取出碎片。”

他的话就像是一把刺刀那样扎进人们的心里,米安博士随后解释说:“大脑与机器的连接只能够保证希尔殿下不死,但无法保证殿下能否再次醒过来。元首和我讨论过这个问题,以伯奈克现在的科技水平,这样的治疗还无法达到大概率成功,所以现在只能让弹片留下来。”

尤斯里多看着她,希尔的眼睛里透露出一种希望,这位一向无比温柔的姐姐,直到现在有没有给他任何失望的神情。她说:“尤斯里,我没事,我相信父王的灵魂会保佑我们,我也不会再忘记你们了。”

“姐姐……”

柯斯金站了起来,他依次拭去希丝提雅、柔依洛安和希尔的眼泪。“家庭聚餐不应该是悲剧,我来说一些更有趣的话吧,关于你们都喜欢的诗人——佩恩。我曾经疯狂的拜读他的诗句,我知道尤斯里和依洛安也喜欢他的诗吧,就连希丝雅这样的小女孩也喜欢他。不如我们一起朗诗一段,就当做是这次结束吧。米安博士,你对佩恩也了解不少吧。”

“我也背诵过《沉思录》,不必为我担心。”

“那好,大家一起吧……”

[《沉思录》,佩恩·里克·奥德赛著,(牧羊人小女孩与农民小男孩)]

在黄昏中,

在最后一抹夕阳下,

在布佩洛克斯的临别里,

住着一位牧羊人小女孩。

她每天迎着落日而出,

又赶在日出而入,

天堂里的天使问她:

你想要世界上的快乐吗?

她挥了挥手,

拉下天上的帷幕,

她要放羊,

去啃食世界上多余的苲草。

在黎明中,

在最开始的朝霞下,

在布佩洛克斯的问候里,

住着一位农民小男孩。

他看着朝霞外出,

又顺着夕阳而归,

地狱里的恶魔问他:

你想要世界上的欲望吗?

他摇了摇头,

补满地上的干涸,

他要去耕田,

种植这世界急需的麦稻。

她是这世界的公主,

他是这世界的王子,

我所想得到的一切,

我所向往的光芒希望。

我用尽力气去呼喊,

我用尽手段去警告,

却无人应答我的情愿,

直到末日静静的临近。

我自己,

我自己……

应该怎样活着,

应该怎样死去。

我好似那牧羊女孩,

又好似那农民男孩,

满眼是苲草,

回头是麦稻。

冰雾撒在天空之上,

榉树斜立在陡坡里,

那里有成群的羔羊,

那里有许多的食粮。

飞走了一片枯叶,

吹走了一根断枝,

看那海鸟一头扎进海中,

看那浪花拍打在岸上。

世人何作,

将利刃化为花卉,

从何而去,

将钢铁化为血水。

不甘的灵魂,

在地底深处咆哮,

不屈的意志,

在高塔穹顶吼叫。

佩恩,

佩恩……

你的意念会一直存在,

相信春天一定会来到。

仰望星空的尽头,

俯瞰地面的边缘,

答案就在前方,

我们朝着它慢慢向前。

——佩恩

在塞巴斯蒂安

[歌薇拉斯特自由联盟,新里奇,公元一四零八年三月二日]

“领袖,我们从洛夫卡里斯和斯杜季昂奇的战斗中明白了一个非常深刻教训,这也是我们为什么被伯奈克人打得节节败退的原因。”艾泽说到,他举起一旁的旗帜将它插在地上,“因为你的指挥,我们已经蒙受了大量不必要的损失,特别是在苏里昂的保卫战中!”

他的声音盖过了一切的杂音,所有人都注视着他,他们看着这位人民军队的将军。李尔怒视着他,但迫于无奈这位领袖只能一语不发,自由军的指挥权并不在他手里,艾泽将军是李海革命时期的盟友,他接管自由军时李尔还只是无知的少年。

“将军,我并不认为你的办法更加有效。”李尔说到,“任何武力都不是最终的解决办法”。

“你和你父亲一样,都沉醉在自我的理论中。我不是一个擅长想象未来的人,我只知道很多的路是一步一步走出来的,‘没有脚印,怎形成小径’?”艾泽回答他到。

李尔也站了起来,他走到艾泽面前将自己的军徽扔在地上。人们鸦雀无声地看着这一幕,谁也没有说话,众人只是默默地看着李尔的行动。等到李尔准备离开营地时,艾泽将军才将其拦下对他说:“你可要想清楚,你父亲一定不想你变成现在这样。”

“这是我一直想做的事,我父亲和我的信念从未改变,而是你,你的信念还不知道能够坚持多久。”

“我并不是想让你离开自由军,相反作为你的下属我有责任指正你的错误,我想说的仅此而已。”

“将军,你不必劝我,离开自由军只会让我更加的自在,我不适合与伯奈克人正面战斗,也许去赛博朋克会是我最正确的选择。”李尔推开了他的手,这位领袖想要独自成就一番伟业。

“那莉莉安要怎么办,我的领袖?”将军的话一下子让李尔定在了原地,他仿佛被抽干了灵魂一样没有了先前的动力。“她是你的爱人,在赛博朋克被软禁的生活就是你们所向往的吗?”将军捡起被泥土沾染的军徽,他拭去上面的泥土亲手为李尔佩戴在胸前。“你永远是自由军的领袖,这一点我从不怀疑。”

(新里奇,公元一四零八年三月二日)

新里奇的街道上早已经沾满了人群,自由军在此驻扎的日子里,人们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这些歌薇拉斯特的革命者赶走了强盗和土匪,将一个崭新的城市还给了新里奇的人民。而今天他们中的领袖要在此讲话,为自由军的北征征集更多群众的支持。

演讲的开始往往都是阅兵仪式,这是歌薇拉斯特的传统自十五王朝就已经开始了。自由军的部队都是从战场上刚刚回到这里,尽管他们还带着战场上的硝烟味,但这毫不影响他们整装待发的气势。

李尔站在临时搭建的主席台上,眼前是自由军最精锐的三个师,原本自由军还有其他的五个作战师,但经过苏里昂战役之后就只剩下了眼前的兵力。当自由军的机械化军团出现时,人们的欢呼声达到了最高潮,无论老人还是小孩,大家的眼睛里满是对胜利的欣喜。一百毫米牵引火炮、七十毫米卡车炮、九十毫米高射炮……军车一辆接着一辆的驶过马路,似乎这些钢铁猛兽就要将人群吞噬。

一面黑色玫瑰旗独立在半空中,那是歌薇拉斯特自由军的全部象征,它所代表的自由与平等正在索尼亚大陆上无声的蔓延,人们看见它就像在漆黑的夜空中看见了一束微弱的阳光;这是阅兵仪式最后的“王牌”,令其他腐朽主义所畏惧的旗帜。人们渐渐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将目光看向了李尔,他的身影在阳光下是如此伟岸。

“歌薇拉斯特的人们,我是李尔·斯威,我们要推翻来自伯奈克的残暴统治,收复那些被卖国贼所割让的土地,夺回那些原本属于我们的东西。我们的民族从百年以前就遭到了残酷的压迫,那些疯狂的剥削者将我们尽力榨干,他们想同化我们的人民、厄断我们的血脉、折磨我们的躯体,他们企图将我们的自由奴役在心灵的最深处。但这一切都将是徒劳的,因为歌薇拉斯特的人们从未有过的力量在这里集结了,他们被奉为无上价值的资本将脆弱不堪,这个世界一直属于她的人民。”

“我们从未屈服于任何人,我们是高傲的、值得被尊重的民族,我们也是应当享受平等与自由的个体,凡是那些想要奴役我们民族的人就一定要打到,让正义的光审判他们的罪恶,让圣·安娜女神来裁决这些愚昧至极的犯人!现在,抬头看看我们天上的太阳,它是阿弗萨斯赐予我们的光辉;踩住我们脚下的土地,它是罗奥尼茨赠与我们的厚重,如果连这最后的领地也被人夺去,那么歌薇拉斯特的故事就会自此消失……”

在这个数万人聚集的街道上,李尔的声音响彻新里奇的每一处地方,人们高举手中的孩子、旗帜、手绢……他们纷纷向李尔发出“乌拉尔(自由)”的口号。新里奇的阅兵仪式结束后,来自歌薇拉斯特人民的响应纷纷涌现,人们把李尔在新里奇的宣言口耳相传,就连苏里昂的人民也拿起旗帜到广场上抗议。歌薇拉斯特人民一波又一波的投入到广阔的战线上,将伯奈克的军团推入了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战争机器已经发动想要停下是几乎不可能的。

李尔同艾泽将军一起去到了战争的最前线——巴达尔,那里有自由军临时驻扎下的军营,这些来不及转移的物资成为了他们的临时指挥部。由于靠近前线,因此巴达尔成为了伯奈克轰炸的重点对象,好在自由军的阵地离此地不远,指挥员们可以躲进阵地下的防空洞中。在这阴暗的坑洞里,艾泽将军举着油灯同李尔一起部署他们的下一步方案。

“领袖,这几天的试探性进攻终于有了些眉目,我们可以确定巴达尔北部就是伯奈克主力军团的位置。接下来我们必须要在多个方向上撕开防御网,就可以把他们的主力部队包围在这片高地上。”

李尔在灯光摇曳的环境中看着那张地图,他的神情极度紧张,已经难以集中注意的去倾听艾泽的报告。一阵剧烈的震动之后,一块石头从高处的入口滚落到了他的脚边,这股冲击力使他精神一震缓过劲来。

“将军,我们在这里待了多久?”

“已经五个小时了,我的领袖。”艾泽将军看了看表,他的脸上满是泥土像是一位屹立在原处的雕像。李尔看着他,慢慢地这位自由军的领袖倒在了昏暗的坑洞里,艾泽将军扶起他们的领袖,他带着他向那光明之处走去。

走出洞穴,强烈的探照灯光向远处的原野上射去,目光所及之处尽是自由军的战士在向前冲锋,陆陆续续的黑色玫瑰旗在灯光下略过,它的飞舞的声影却唤醒了李尔飘忽的意识。领袖推开艾泽的搀扶,他走向那片飞舞着旗帜的阵地,但艾泽用充满力量的手紧紧拉住他的肩膀。

“这一切都有意义吗,将军?我们在索尼亚的土地上进行的这一番斗争是为了什么……”李尔推开他的控制说到。

“领袖,战争总得有牺牲和离去这是无法避免的事实,我已经在战争中苟活了十年,以前是为了腐败的王朝而战,现在则是为了人民和自由。领袖若是找不到战斗的理由,那确实会深陷在痛苦的循环里。”

李尔看着他的将军,他确实不止一次的怀疑自己奋战的意义,人们都在说什么民族大义可唯有他自己却对此一无所知。战斗,战斗……人只剩下了这最后的意识,这一切只是为战斗而生吗。

“我或许还有其他的办法,将军,你知道伯奈克在浮克地勒藏着一枚‘永恒天国’吗?”李尔问到。

艾泽思索了一会说到:“我不知道‘永恒天国’。”

“将军,我在基地里有很多的耳目,阿尔及利亚的组织在基地的情报网可以帮助我完成这个任务,他们正在等待一个时机一旦伯奈克想要转移它,我们就可以动手了。‘永恒天国’是海姆勒博士发明的核子聚变炸弹,我从阿尔及利亚组织手中知道了它的存在,以它的威力足够覆灭整个伯奈克,彻底结束我们与他们之间的一切。”

“领袖,我虽然对‘永恒天国’一无所知,但我还是知道伯奈克与歌薇拉斯特的联系不可能以这样的方式断开,而且这样的炸弹一旦爆炸恐怕要比战争更加……”

“我会证明我自己的价值,我会让索尼亚的人们都知道!”

[歌薇拉斯特自由联盟,新里奇,公元一四零八年三月十一日。]

“将军,我是一位热武器研究者,我非常明白领袖口中的永恒天国是什么武器,它一旦爆炸足够推平整个赛博朋克城区。热核炸弹现在不再是幻想了,伯奈克完全有能力制造出这样的炸弹,他们的工程师可是索尼亚大陆上最优秀的。”

“我当然明白这些,但我认为柯斯金不会使用它。”

“领袖会……”格里芬高亢激昂地说,“将军,我比您更了解李尔的想法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他一定会去伯奈克那所谓的基地里引爆那枚热核炸弹,李尔根本就不适合做自由军的领袖,他也想证明自己只可惜错的一塌糊涂。”

艾泽沉默了下来他没有再和格里芬继续辩驳,这样的谈话已经失去了原本的意义再继续只会徒增口舌。短暂停息之后格里芬对艾泽说到:“将军,我希望您能好好思考一下关于领袖在这件事上的代价,您说过的我们永远是正义的一方。”

“我会的,但这次我来不是为了争论这件事。格里芬,我会送你去赛博朋克你到伯奈克远远比留在新里奇更有价值。”艾泽倒了一杯酒,他一饮而尽然后将杯子重重的放在桌子上。“我知道你的态度,把你留在新里奇就是在糟蹋人才。”

这次轮到格里芬沉默不语,十二点的钟声敲响时他才开口说到:“将军,您真的会送我去伯奈克?”

“我从来都是说到做到,小子。”艾泽回答他,“你父母都是伯奈克人而你也属于伯奈克,我现在才明白李海先生为什么放下革命去云游四海,这场可笑的战争从来都是我们输了,我们输得很彻底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为什么?”

“哼哼,你会明白的。但我已经深陷其中,我不能离开自由军也不能离开革命,如果我成功了那当然最好,如果我失败了也不会掀起什么风浪。”艾泽的话里充满了他对歌薇拉斯特的绝望,这是一场不为人民的战争,这是为了他和他所信仰的战争;为了证明自由是对,可战争结束之后自由还是会被他人束缚。

格里芬闭上了他那金黄色的双眼,他那一头铜黄色的短发在涌入屋里的狂风中乱舞。他马上就可以去到他的赛博朋克,但另一种失落感又涌上心头;他即将离开生活了数十年的新里奇,离开这片依旧狂热和信仰的土地。风还在呼呼大作,艾泽将军从椅子上起身他的手里还端着那杯白葡萄酒。“格里芬,你为什么要来到歌薇拉斯特?”

“为了逃难,我的父母都收到当年保王党的迫害才逃到这里。那时的新里奇还叫‘顿巴托斯’是歌薇拉斯特最远的领地,我父母初到这里时当地人都很害怕,这里的人非常迷信神灵他们认为外人来到镇子是邪魔作祟,于是他们用柴薪围住了我父母的住处想要烧死我的父母。后来是一位顿巴托斯的科学家救下了我的父母,将他们带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从我出生以后关于我父母的事迹就再没有听说过了,倒是安拉所——那位科学家将我养大,还教会我关于原子和物质构成的知识。这些年我一直都在研究热核武器,为此还有伯奈克的最高学府邀请我前往学习,但我都拒绝了,我认为我是一个歌薇拉斯特人,我的信仰已经倾向于自由。”

艾泽再喝了一口苦酒,他说到:“你还是属于伯奈克,你骨子里的血告诉了我你的使命是什么,在我这里不必这么说我明白你的内心。”

“我确实想去赛博朋克,但为什么是您送我去?”

“你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因为领袖要证明他自己,他一定会引爆永恒天国而你活下来就算作我为索尼亚做出的贡献吧。”

“……您也不再相信……自由了吗?”

艾泽的眼睛看着他,将军把酒杯高高举过头顶,他说:“现在,自由已经变了味道,变得和这酒一样苦涩。”

……

(一首小诗)

人民渴望自由,如同我们渴望荣耀;

我们的信仰如同饥饿的野兽,从这贫瘠的土地上蚕食希望。

我知道那如同光明的胜利能够指引所有的未来,

但是,永恒已经死去,我们是魔鬼的子嗣。

重新给我机会吧,我的故国。

重新给我希望吧,我只希望这会是一场噩梦。

我们还不愿意醒来,

即便是那神迹来临,也终究还是毒瘴。

这何谓信仰,人民选出了他们最伟大的谣言;

索尼亚的子民们,这是我的美妙谎言,

这是我给的毒药,

这一切都是堪称完美的错误。

——李海·斯威

在戈尼巴亚海

[伯奈克帝国,阿尔及利亚地区,弗里兰斯镇;关于一四零八年三月三十日。]

营地里的革命党人围坐在一起他们等待那位领导人,亚萨奇快步走进营帐他准时的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领袖,我们以为您还在苏里昂城里……”

他笑了笑说到:“诸位,来时有事耽误了一段时间,不过既然我来了你们可以放心这次会议。李尔在新里奇宣布他们成立的歌薇拉斯特自由联盟,我已经派遣代表去了新里奇加入他们,这次的代表大会就由我来说明一下以后我们在阿尔及利亚的活动。”

有一位革命者举起手,他从座位上起身说到:“领袖,李尔就是一个疯子,他根本就不明白……或者说他对我们给他的情报毫无了解,我认为革命的领导权不能交到他的手里,阿尔及利亚的革命应该由我们自己来。”他的言语引起了参会者的赞同,但亚萨奇还是压下了他的意见。

“各位,李尔是自由党领袖,他有军队和歌薇拉斯特全体人民的支持,革命党现在得认清形势我们不可能孤军奋战。我非常明白大家对于这件事的认识,但这是我们的无奈之举,革命党在歌薇拉斯特的实力还很弱小。”

普洛斯也从座位上起身,他是革命党的元老之一曾经和李海一起在苏里昂领导过革命,众人都望向了他,普洛斯成为了他们的希望。“我的领袖这只是暂时的,李尔想要做的事不只是他的证明,这是柯斯金下的一步棋而且下的天衣无缝。”他说,“自由……可笑的笑话,他自认为自由可以唤醒那些软弱无力的人,这些虚构出来的东西终究是假的,只有耀眼的花朵却没有果实结出。”

“普洛斯先生,那你会怎么判断?”

他的身影在火的照耀下变得庞大,这位导师走到亚萨奇的身边说:“‘三倍压迫’,就像因里多奥说的一样。一个月前我和柯斯金谈见面了,他的觉悟远在我们之上,我一直以为这个伯奈克的元首是个大独裁者;可我错了,当我知道了伯奈克的科技实力后我就更加坚信这一点,这些渺小的斗争没有意义,索尼亚人民要迈向宇宙了这次是真正的颠覆!”

那位革命党人坐了下去,他被普洛斯的言论所震惊,这是给所有信仰的又一打击,在这样的背景下任何的反驳都是无力的。亚萨奇看着他,这位导师依旧镇定自若,他仰望着星空导师想象着宇宙的存在。许久之后,普洛斯对所有人说到:“伯奈克的科技已经达到了索尼亚之最,飞向宇宙只是时间问题。我给过李尔一些建议,但在他看来这就是在向伯奈克屈服,他绝不会同意这样的条件,因为他们就是一群彻底的极端反对者,这不是自由而是送葬了歌薇拉斯特的未来。”

“普洛斯先生,我们应该同伯奈克合作吗,这不是有背离我们当初的初衷?”亚萨奇问到。

“狭隘的民族主义不是自由,而是使内部趋同与一点,你们非常明白这种后果,歌薇拉斯特的王朝就是毁灭在这样的人手里。他们和他们的国度让我感到可笑,但这个笑话还有没必要再来一次。你们都在期待李海和我的指引,不过现实远比你们想象的残酷,革命党不是笑话也不是柯斯金的棋子,趁着这两道夹缝还没有合拢赶快前行吧,你们比我明白方向何在。”

普洛斯说完这一番话后便从桌子上拿起他的帆布宽帽,亚萨奇想要拦住他但他自己却没有勇气怎么做。革命党的代表们纷纷起身,他们得到了一些答案又投身到了各自的奋斗中,原本拥挤的营帐里现在却显得空旷。亚萨奇同普洛斯一起走到了营帐外的麦田里,傍晚的风撩动着小麦响起了“沙沙”的声音,就连阳光都比以往都更加明亮;两人一直走到了几里外的台勃河畔普洛斯这才停下了脚步,他的身影在夕阳下摇摆不定。

“我的领袖,你对布佩洛克斯了解多少?”他的声音在徐徐微风中格外的洪亮。

“阿尔海默兹的支持一直都在稳步上升,他带领下的布佩洛克斯一直与伯奈克有着紧密的合作,这位首相是布佩洛克斯有史以来最有见解的领导者,他的行为准则与自由党恰恰相反,这样的合作给了他和他的国家以巨大的利益。”

“这是个明智的决定,暗地里又将布佩洛克斯的政治格局打乱从零开始,促使整个民族向伯奈克那样进行了革新,从而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这也是革命,但阿尔海默兹没有让矛盾集中爆发,他用政治手段化解了危机重新洗牌了原本摇摇欲坠的国家。”普洛斯从口袋里拿出一只烟,在亚萨奇帮助下他点燃了那只皱巴巴的香烟,火柴在空中划过一个完美的弧度落在了河面上,那根火柴并没有熄灭而是在河水中静静地漂浮着。“我的领袖,自由党的人已经陷入了这场革命的泥潭里,他们无法抽身其中现在只能顺其自然让战争向好的方面发展。但你明白,无论最后如何他们都不是胜利者,这可悲的结局让我们也绝望了。”

“分化是斗争的开始,战争的作用在于解放人与人之间的认同;布佩洛克斯和其他的民族一样,所有我认为民族之间是有共性的。一百年前,葛尔什利政府领导的布佩洛克斯抵御了伯奈克的入侵,但他们还是输了。直到雷鸣顿家族上台掌权之后,以底格里斯派为首的革新党开始全面改革这个国家,进过这一百年的发展布佩洛克斯与伯奈克在科技上已经不分伯仲,它们从敌人成为了合作者两个民族实现了双赢。当雷鸣顿家族退居幕后时阿尔海默兹上台了,他是布佩洛克斯难得的有识之士,这位领导人又将这个民族推向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普洛斯话音刚落,一道强烈的光芒从远处照射过来,傍晚的阴暗被强光照的如同白昼,这道橘红色的光正在缓缓升高,仿佛第二个黎明正在他们面前升起。他们渐渐的不敢再直视这道强光,普洛斯和他躲进了麦田里的草堆后,狂风如影随形它像一个恶魔在整个阿尔及利亚里作恶。

亚萨奇向导师问到:“先生,这是什么?”

“宇宙飞船,那光就是核聚变发动机所产生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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