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宝捷讯休整了几天开始找工作,当时的行情不好,招聘的岗位寥寥无几,再加上自己的岗位更是少之又少,所以一个月了也没什么进展,一天我在东莞朋友那里玩,忽然电话响了,一看是之前联系过的一个老板打过来的,她在重庆有个工厂经营了两年多,由于没有订单位而停业了一段时间,想让我过去经营,把手上有的客户导入,我们聊了其实有一段时间了,所以这时候就是谈待遇和时间问题,经过协商我决定次日就出发去重庆,和朋友晚饭后我就开车回观澜收拾行囊,为了避开早高峰的堵车,我清晨六点就出发了,这还是第一次一个人驾驶一千六百公里,心中难免还是有些紧张,不过好的是上路了就没事了,一路上我除了加油、上洗手间以外都没有休息,就这样出了广东、过了广西、下午时分进了贵州,柯海钢当时在昆明,他也要和我去重庆工作,所以就到遵义等我,六点半我们在遵义高铁站汇合,吃了个羊肉粉以后就开始上路,车子让他来开,我休息,迷迷糊糊中耳朵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名字,醒来已是凌晨两点,我们已经到了重庆,到了当初工作和生活的园区,在当初住了几天的宾馆开了间房住下,次日一早就去拜访了黄总(黄河),黄总还是当初那般热情、慈祥,带着我去钓鱼,钓鱼是我俩共同的爱好,后面又去了他的临时住处,到了午饭时间,大家都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吃火锅,那天是我认识黄总多年以来见他喝的最多的一次,我们三人都河的很尽兴,一直延续了两三个小时,下午四点过一个朋友也过来了,大家一起去了一个茶楼小聚,晚上感觉很不对劲,全身都像蚂蚁在趴一样,我过往的经历告诉我又醉茶了,于是就找了一个宾馆休息,柯海刚一直等到听见我的鼾声了才放心睡觉,次日一早我们就开车前往本次的目的地----大足,到了工厂以后老板也在那边,我们见面聊了一下就去找住的地方,到现在还记得我们住在楚都宾馆,公司的宿舍没有房间,我们还得在外面去租房,可是找了一圈的房子,公司都不表态,扭扭捏捏,心中很不舒服,我这个人,要做事必先解决好生活基本的问题,因为当初和老板谈的就是公司提供住宿,如果没有多余的宿舍那么也是公司在外面租房,而现在似乎不管不问,电话沟通几次也是没有结果,就这样我们过了一个礼拜,第二个礼拜一上班就有一个财务的人和一个保洁的人找我说他们已经七个月没有发工资了,问我什么时候给他们发工资,我心里感到有点诧异,就两个人还拖欠七个月,这根本不合情理,后面再自己多方打听,原来我们被骗了,这是一个圈套,或者说是一个压根没有任何实力的公司,他指望着我们去把门面撑起来,要我撑门面没问题,但是你得事先把真是的情况告诉我,反之我是不接受的,考虑再三给老板电话告诉他我们不做了,到了周五他们从深圳过来了,我们办了手续,结了工资就回家了。
重庆到家,这条路我太熟悉不过了,开了五个多小时就到了,爱人带着儿子和女儿在县城,儿子还在上学,我陪他们两天就回家了,因为我不能闲着,必须要找点事情做,刚好二弟三弟他们手上有一栋居民房在装修,我就和他们去做工,第一次工地生活开始了,用车子先装沙,再推过去上吊车,二弟看见我推不动就过来帮忙,他说了一句话:“提前几年你是绝对不可能做这种事的”,我想了一下回复:人这一生会经历很多事情的,确保每个时间段都不要虚度,机会好的时候做好一些,机会不好的时候更要做好,其实我爸也不看好我去工地做事的,他的心里面我这些年都是细皮嫩肉的工作,怕我吃不了这种苦,其实说句实话,我确实很不适应,确实很累,手上全部是老茧,血泡,浑身都是灰尘,鼻孔里面都是灰,但是人这一生不可能一直都顺风顺水,每一个时间段都要努力做好当下,不能自暴自弃,不能虚度光阴,否则人就会荒废,没过几天儿子也放学了,我就把他接回来老家,爱人带着女儿去了丈母娘家,说家人都不回家所以她们要去陪老人过年,我每天早上起床给儿子收拾好,让他在家里和爷爷奶奶,我就和二弟三弟他们一起去干活儿,冬天很冷,弟弟们骑摩托车,我坐在后面,一路上需要半小时,寒风刺骨,鼻涕都会被吹出来,就这样我们每天早出晚归,回到家一般都是下午七点左右,稍许洗漱一下就要跟进儿子写作业,完了就给他洗漱,冲凉,洗衣服,到了九点来钟就带他睡觉了,浑身都疼,翻个身都要命的那种疼,很多个早上闹钟响了都不想起,根本不想去,可是想想又咬着牙继续,好多次在收工的时候都给他们说明天我要休息了,可是到了第二天还是坚持去了,二弟,三弟其实已经很照顾我了,什么重的,高的都没让我做,再加上我也没有这方面的技术,所以只能做一些基本的小工,慢慢的发现有那么一两个人在里面做事效率不高,于是有一天我主动提出来由我和二弟去做卫生间的地面砖和墙面砖,因为其他两人做一楼的卫生间用了十一个工,也是从那天开始我也学着去贴砖,后面我和二弟只用了十一个工就完成了二楼和三楼的卫生间,每层楼的卫生间面积都一样,我们只用了一半的工时,完了我俩又开始做楼道的地砖,做每件事前我们都会思考,先做什么,再做什么,多少时间内必须要完成,还记得我们做完二楼的卫生间的时候,三爷跑过来感叹道:是不得了哦,怎么比我们快弄个多?
一年的时间说起来很长,但是过起来很短,眨眼就到了快过年的时候了,我们在腊月二十六做完就停工了,收拾收拾准备过年,那几天还去镇上赶集买年货,可是到了过年头一天,政府的就来到家门前把路都封住了,为了预防****,其实那段时间我们都一直在关注这个疫情,每天都在报道头一天有增加了几千的病例,又死了几百人,事态越发严峻,增加的病例和死亡的人数很快都破万,国家也在重点想办法控制,可是这突如其来的疫情根本没有任何好的治疗方案,当时得了这个病几乎就是等着生命结束,治好一个人费用也是四十多万,最恐怖的是这个病的传播很恐怖,病情起源地是湖北武汉,一传十十传百,年关很多在湖北那边的务工人员反乡,几乎全国的大部分地方都传播了,武汉封城了,全国的航班停运,火车、高铁、客车都停运,学校停课,工厂停工,全世界都在关注中国、关注武汉,我们家不远的一个村,因为一对从湖北回来的夫妻传播了上百人,政府隔离了上千人,刹那间感觉疫情离我们是如此的近,所有人都被一种恐惧感笼罩着,足不出户,一有感冒发烧的人全家都提心吊胆,到了医院检查结果出来了才算安心,每天卫生院的宣传车、政府的宣传车从门前来回的跑,村里面的广播全天在宣传,年前没有完工的工程也不能去做,因为每一条能过摩托车的路都被封锁,我们呆在家里,房贷每月得如期还贷,日常的消费也得开支,一直到了正月十一我们才偷偷的去做工,做到二月初才完工,每个人都做了四十来个工,拿到了四千多块钱,那三个月,小孩的报名费花了四千,县城里面的房租水电花了三千多,爱人和小孩的生活费又是几千,房贷一万多,日常的开销又是几千块,压得喘不过气来,做完了活我们还不能外出工作,心里焦急的煎熬着,到了二月中外面部分地区逐步解封,部分工厂在办完所有的手续以后也逐渐的复工,我们也去了村里开好证明、做好体检准备去深圳找工作了,一路上都是检查,都是登记,我和三弟经过两天才开车到深圳,到了深圳三弟租房的地方根本进不去,必须要先到指定的地点做好登记,拿到通行证才能进去,当时凡是湖北籍的人根本不可能出的来,就算偷偷跑出来那么几个也不可能在外面找到落脚的地方,因为疫情,复工的企业很少,招工的也就不多,我找的都是高层的管理岗位,更是少之又少,竞争的人数很多,一个岗位就有两千人竞争,一个月过去了都没有着落,我打算再过一个礼拜如果还没有工作,就去投奔一个在山东做工地的表哥,电话打过去告诉我就几天就完工了,没活了,心中的焦虑倍增,身上已经没有钱了,实在转不动了,和爱人商量以后我把车卖了,在卖车的那天心痛万分,回想当初买车的时候是何等的高兴,如今又不得不把它卖了,可是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呢?后面一个朋友推荐了一份工作,一个月工资只有一万五,我和对方老板谈好以后就直接去上班了,这个工作做了一个月,另外一个地方联系我,那边供吃住能给到一万八,试用期过后可以拿到两万一个月,敲定好了我就过去了,到了那里是做笔记本电脑和平板电脑,虽然自己以前没有做过笔记本电脑,但是管理是相同的,工作上很快就进入了角色,领导和老板以及其它同事对我的评价也很不错,工作一个多月的时候一个猎头公司的猎头联系我,说是他在帮一家公司物色一个副总经理的岗位,看了我的简历觉得我很适合,问我有没有兴趣,我了解了一下对方的一些情况以后就回复可以考虑,本以为也就是聊聊,没有报什么大的期望,一周以后的一个下午接到一个电话,是猎头说的那个公司的人事部经理打来的,聊了半小时就确定了面谈时间,和老板面谈了三个小时,最后谈的条件是试用期供吃住两万六一个月,转正以后三万一个月,年底的奖金和工资一比一,保底五十万一年,回来以后我辞职,领导和老板都留,最终我还是离开了,别人可能会想这样跑来跑去不好,而我心里清楚自己的情况,明白自己需要什么,所以还是跟从自己内心做选择。
到了新的公司报道,宿舍安排的是一个两房一厅,里面配备沙发,电视,洗衣机,冰箱,空调,床都给铺好的,心里还算满意,上午休整了一下,下午一点半就开始工作,一般人到一个新的地方都要适应几天,观察几天,而我没有给自己这个时间,因为那个公司在我去之前是老板自己管理,之前的副总经理走了已经几个月了,状态很乱,是自己从未见过的乱,下午两点钟老板召集了各部门的负责人过来和我开了一个见面会,三点钟的时候开计划会,大家支支吾吾没有结果,我看不下去,直接提笔在看板上三下五除二就排好了,问各部门有没有不同意见,大家都说没有,接下来就是PMC找到我说第二天要出货的目前看来出不了,因为进度太慢,数量差了不少,我找生产的了解了一下情况,做了调整,告诉大家活还是按照原定时间出,而且必须确保完成,最终却是完成了,通过一两天的工作团队的成员也逐渐接受了自己,老板几乎就不到车间和其他现场了,也算是得到了他的认可,半个月的时候告诉我要给我提前一个月转正,原本的试用期是三个月,现在只需要两个月,而我还是谢绝了,一个月还差几天的时候老板说要给我配一台四十万的车,我也是没有同意,因为当时的自己确实用处不大,这件事后来还谈了三次,我都谢绝。
通过一个月的工作,基本的一些现象算是梳理了一大部分,每日的交货也比之前好了不少,不听话的、做事不好的、以前处理不了的人我也处理了,于是又开始了清理WIP,工厂当时的WIP数量有两万多,时间上面最长的有两三年的,一直以来没有人管理,就算管理也是肤浅的不负责任的管,这件事情的工作量可想而知,当我提出要开展这一块工作的时候,管理层都摇头,不敢相信,我能理解大家的状况,于是自己整理好思路、方案,然后指定谁是主要负责人,当然总负责还是自己,因为这件事情如果不自己带头、部自己跟进,那一定是做不好的,我的习惯就是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到最好,最起码做到自己无能为力,就这样一天天的清理,一次次的复核,过来一个月的时候WIP减少到了一万以内,状态也清晰起来,现场也舒服了很多,和这件事情同步进行的还有车间的改造,包括生产流水下的改造以及车间重新规划的改造,老板后面感叹道:我用了好几任副总都没实现这些,而现在你终于实现了,做工厂就是一场永无止境的追求,把前面的工作处理得差不多的时候,老板又提出一个要求,那就是把整个工厂的呆滞物料进行分类整理、处理,这件事的难度也不小于之前的工作专案,我还记得C栋厂房的一楼、二楼、三楼都全部堆得密不透风,里面的物料什么都有,PCBA、LCD、TP、CAMERA、COVER、BATTERY、等等等等,包材、辅料就更不用说了,还在其中夹杂隐藏着许多的半成品和成品,时间规定只有一个月,一个月之内必须要完成,整件事情当时确实找不出一个能够胜任的专案负责人,所以有时自己披挂上阵,把每一种材料进行分类,良品、不良品,每一种里面又包含了几十种规格型号,还记得当时10.1寸的LCD就有四十几个型号,因为这些呆滞物料是公司囤积了五六年的货,所以状态千奇百怪,整理区分好了以后能用的就用,不能用的就让采购以及行政部联系处理,最后处理的结果就是把当初他们认为是没用的呆滞变成了几百万的现金,整栋厂房也清理得干干净净,老板也很高兴,还请我们喝了一顿酒。
人永远都是不安与现状的,所有有追求的人都不例外,用了近三个月的时间,用老板的话来说是工厂发生了质的变化,这是公司历史上从未达到过的高度,但是同步的新的要求又下来了,就是管理的精细化,在这件事情上面,我们两的理念发生了偏差,以前他对生产经理和工程经理都很满意,对PMC经理也很满意,可是慢慢的他感觉这些人和他的想象差距了很多,我们也当面聊过好多次,最后发现实在是理念的问题不能达成一致,我提出了离职申请,这不提还好,一提他就很恼火,拼命的留我,我们一共谈了三次,每次都是两三个小时,我这个人当心意已定的时候就几乎没有什么改变了,实在是脱不下这个人情,我说我给你找个人,一个比我还厉害的人,他更加适合这个公司,相信一定能比我做的更好,在我的强烈推荐下,陈智勇来和他见面了,他们聊了整整一个下午,上午还聊了一个小时,中午我们一起吃饭,老板说他很满意智勇,我心里总算是放下了一块石头,因为我始终认为,就算哪怕是我自己不做了,也希望公司能有一个好的、负责人的人来接受,确保公司正常的发展,不受影响,谈好了具体的条件,还没有定具体的时间,而我时间确实很急,因为当时的我同时有三家公司在接触,一家是杭州的公司,公司有两千人,主要产品是AR产品,也是猎头引荐,对方在审核简历以后没有问题,和我确定时间订机票去杭州面谈,我推掉了,一家是在上海,主要产品也是AR和VR产品,职位也是副总经理,主要负责山东日照工厂和四川宜宾工厂的生产,我们也在约定时间去上海面谈,另外一家就是康佳集团在江西开设分厂,面积有两百九十亩地,算是当时上饶市最大规模的企业了,主要生产内存条、智能家居、智能车载以及智能穿戴产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