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
一声鼎鸣,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只见云道生周身罡气催动到了极致,云气隐隐汇聚成一尊鼎状,呈紫金色,笼罩在云道生周身,天山童姥的一掌拍去,竟真的发出金铁之鸣,云道生眼睛明亮,侧身而靠,天山童姥急忙侧身,却受气机牵引,脱身不得,只得双掌连拍,身形却极速后退,如玉的小手隐隐见红。
“我奈何不得你!好拳法,好内功!我观你内力运转亦是至刚至阳,敢问是何内功?”天山童姥摊开手掌望了望,满脸赞叹道,李秋水却是瞧的明白,知道这是至阳至刚到内力侵染而成,不禁心中惊骇,要知道唯我独尊功已算是当世最为霸烈的内力,却没想到这世上还有如此内功,看来当日擂鼓山一战只怕是手下留情了。
“紫鼎洗身经!以身为鼎炉,至阳内力为炉火,沉铅炼汞,我这躯体当不下少林的金钟罩大成!”
“原来如此!!天山童姥认输了!此事过后,可至我灵鹫宫做客!”天山童姥说罢,折身回到无崖子轮椅边,看了眼说笑的李秋水,冷哼一声,便盘膝而坐,调养内息。
“阿弥陀佛!施主,我们又见面了!”扫地僧走了出来。
“大师怎肯走出藏经阁?”
“随缘而至!”
“看来你少林的两个护法也来了!”道生闻言略微思索,便笑道。
“施主见笑了!今日见施主武道,心生欢喜,亦想论道一番!”
“求之不得!大师请!”
“你已斗了一场,内力消耗颇大,老衲有一门心传之法,不耗内力,唯求佛心,可供施主品鉴!”
“请!”
“阿弥陀佛!”扫地僧低喧一声佛号,只见他左手捏无畏印,右手做智慧印,双目微开,一股异力飞向道生,道生神情一怔,只见一尊接天大佛,面容慈悲,四周的群山隐没而去,也没了人声的嘈杂,天地之间,万籁俱寂,只有这尊大佛亘古长存,禅唱隐隐,引人皈依。
“精神攻击?!!不意此界还有这等人物!秒哉!镇!”道生鼓动丹田内的神物,却发现只是耳边的禅唱没了,并未勘破这等幻境。
“此景为虚!破!”云道生眼眸轻闭,轻笑一声,周身缠绕起破之剑意,通天而起,道生缓缓睁开双眼,便见那扫地僧不禁后退数步,手上迅速结了不动金刚印,嘴角隐隐有血色。
“阿弥陀佛!没想到施主虽为道士,却心无神佛,是贫僧败了!”
“大师手段玄妙,你佛家也怪不得长盛不衰!我也懒得追究,只是你少林欠了我一段因果,此事过后,还请给我一个交代!”道生已知这和尚打算,也难怪当初对自己开放七十二绝技,分明是想埋下种子,借以引导皈依罢了,可惜了自己那一门大光明胎息拳。
“阿弥陀佛!这心印之法我稍后交于施主!”扫地僧眼皮耷拉下来点了点头,不再多言,退了下去。
“让咱家来会会你!”先前那老太监尖啸一声,身影爆闪,转瞬来到道生跟前,只见其招数阴诡狠辣,速度奇快,一息之内,竟已出数十招,招招要害,云道生在他出声就已留神,掌起混元,防御的丝毫不差,推算其招数,渐渐有了明悟,这分明是葵花宝典的武功,此人先天,极于“快”之一道。
“天下武功,无坚不摧,唯快不破!老太监,小心了!”道生赞了一句,并指成剑,舍了拳脚,速度又快了数分,两人往来,化作两团影子,修为差的,便是连两人如何出招都看不清,不由相顾骇然。
此战一直维持了近半个时辰,正待群雄等的焦急之时,就见这两团影子终于在最后一次碰撞之后分开站定,只见那老太监喘着粗气,眼睛却死死的看着道生,调息片刻道:“我这门葵花宝典自创而出,并无在人前显露,为何你招数内力之中也有葵花向阳的意境?”
“一法通万法通,却不知阁下为何生有杀心?”
“哼!张大人不出手吗?”老太监冷哼一声,转首向那文士官员道。
“此人大势已成,且观其行事皆有规矩,于朝廷并无害处,况且我亦不是其对手,他虽初入先天,但精气神三宝之中,精之宝的根基天下无双,已是圆满之境,我若再年轻十岁,或可一战,但如今却难言胜过他,若是拼死两败俱伤,此非吾之本意,此事作罢!”那文士官员道。
“可那位……”
“我自会向那位禀明!”文士官员打断道,接着转首对云道生说道:“我大宋后辈有此俊才,实在可喜可贺,我这有一篇悟道之言,便赠送给你,希望你早日进阶先天大圆满,再看一看先天之上的境界!”说着,随手一抛,道生却第一次脸上露出惊容,正待出招,却见那团影子已经缓缓落到自己眼前,云道生抬手接住,只见上书“悟真篇”,书一落在手上,记载功德气运的玉牌疯狂跳动,云道生更是脸色大惊,不想自己竟有一日碰到道家先贤。
云道生压下震惊,假装不知躬身道:“敢问先生名号?”
“在下不过一刀笔小吏,姓张,字伯端!”
“晚辈云道生,谢先生厚礼!”云道生恭敬的持弟子礼。
“哈哈哈~若他日能更上层楼,莫忘了燃上三根清香,念我名号,告知于我的魂灵!”
“必不敢忘!”
“妙哉!孙太监,我们走吧!”
“你竟将那书给了他!此间事,我必如实告知圣上!”
“你犯口戒了!”
“你……”
“晚辈恭送紫阳真人!”
张伯端闻言脚步微顿,回首轻笑一声,随后摆了摆手,缓步下山去了。
群雄见此,暗自骇然道:“朝廷之内,果然卧虎藏龙,便是以宋庭暗弱,也有这等高人,怪不得虽交岁币,但四周诸国不敢妄动!”
“可还有人上前论武?”
“道士的武功已至天下绝顶,常人岂敢说论字!”李秋水闻言笑道,群雄连连称是。
“既如此,先天之下皆可上台,伤我者,可得一门武功,或拳或脚,或枪或剑,任你选择!”云道生淡然而立,声音却清晰的传到每个人的耳边。
“誉儿,你和你的两个兄弟上台去吧!”无崖子闻言微微一笑。
“是!”段誉闻言一愣,点了点头,对着乔峰和虚竹示意,几个纵身,便已至台上,躬身行礼道:“见过道长!”
“不必多礼!”
“见过前辈,晚辈姑苏慕容复!”
“好!”
“见过前辈,晚辈乔峰!”
“好!”道生打量了一眼,点了点头。
“拜见前辈,晚辈虚竹!”
“好!”
“晚辈风月,拜见前辈!”
“晚辈花雪,拜见前辈!”却是一对情侣。
“好!拿出你们的本事,我等你们蓄力!”
“是!多谢前辈指点!”六人齐声道。
“前辈小心,六脉神剑伤人无形!”段誉说着,手捏剑指,正是少商剑气,却见道生同样一指,亦是少商剑气,两者相对,浮华爆裂,段誉一惊,当下也不再留手,剑指虚点,剑气纵横,其余五人皆是拿出看家本领,围攻一人,在外人看来,竟险象环生,皆是暗自皱眉,思考破解之策。
“六脉神剑虽然神妙,可惜你内力根基轻浮,并未触摸到一阳起万物兴的境界,差了不少火候,你且看我这一指!”道生身影晃动,却还不忘指点,只见其一指竖起,便如那竹笋深埋地底,一朝得时,便直插云霄,神勇而不可挡,但指锋锐利却不霸道,一指贯穿,六人合力亦是难以抵挡,直到最后轻轻的点在段誉眉心,段誉身子不禁后退,被段正淳起身接住,见其没有受伤,暗自松了口气。
“接着便是你慕容复,可惜,你的招数虽好,内力也不错,但机心太重,毫无意境,只怕你志不在武道,不该来此,你且退下吧!”道生说着,亦是一指,却隐隐有禅意萌发,同样点在了慕容复的额头,只见慕容复突然神情恍惚,一个不慎,差点跌落悬崖,却是扫地僧眼睛一亮,抬手将其捞了回来,感受他身上那股异力,古井无波的心境第一次起了波澜。
“此指名曰断红尘!大师以为如何?”
“善哉善哉!施主乃天授之资,老衲佩服!”
“虚竹你这金钟罩倒是不错,一行一动也是深合禅宗,乔峰的降龙十八掌刚猛无畴,乃是外家功夫的绝世武功,妙就妙在这两门武功正好契合了你二人的心境意趣,走下去,必然能入先天!”道生说着,一掌拍出,乔峰只觉得此掌遮天蔽日,浩大无匹,让人生出无力,然而两人皆是心性坚韧之辈,纷纷怒喝一声,便如飞蛾扑火,运起十二分的气力,两者相对,便犹如晴天霹雳,轰隆而响,两人身子亦不由的后退,嘴角一处一丝鲜血。
“痛快!”乔峰豪迈笑道,就要起身再战,却发现自己已经脱力,不由苦笑一声,与虚竹相视一眼,盘膝调气,无法再战。
“若是我所料不错,你二人的剑法当是太极两仪剑法,剑势反复,变化无穷!”
“前辈明见!我们二人是梦仙派传人,这剑法正是陈转老祖传下的合击之剑!”
“原来是睡仙门下,既然有缘,你且看我太极剑!”道生闻声笑道,抬手摄来一只木棍,以棍作剑,风月和花雪两人早已心意相通,见此一同而上,将剑法用到了极处,却见道生左拨右挑,借力打力,本来严丝合缝的剑法渐渐漏出来破绽。
“你们虽说剑法精妙,但却少了机变之理,须知招是死的,人是活的,以人御剑,才能克敌制胜,以剑御人,不过是剑奴而已,阴阳调和,混元如意才是剑道之妙!破!”道生说着,木棍点在了两人合击的破绽处,剑势登时溃散,两人目光若有所思。
“多谢前辈指点!”
“有缘相逢,论道而已!可还有人愿上前一论?”云道生说着以眼望向四周,见四周的人眼神躲闪,不肯上前,暗叹一口气:“世人庸碌,人杰亦是少数,罢了!”
“浮生若梦,往来如烟!今日多谢众位捧场前来,如此盛世,当遗泽后人,我留一门筑基之法,若是登顶之人,皆可有缘得见,以兴武道之风!”云道生以指作笔,选了一处整洁的石壁,上书锻筋易骨之术,共计八式,后人称为八段锦,勤练可强身健体,舒筋强骨,自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