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初的时候,B市下了一场大雪。这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纷纷扬扬的雪花如扯絮般,弥漫了整个上空,随着北风飘啊摇啊零落在街头檐角和树梢枝头上。
这场雪下了整整一天一夜,从昨天的凌晨一直下到了今早凌晨才慢慢停了下来。
南笙正因为下雪兴奋地不行,昨天晚上还跟着董芳珺一起喝了杯咖啡,虽然只是小小一杯,但也没什么好结果。南笙失眠了大半夜而且睡得也并不怎么好,现在还早早地就醒了过来,而人家董芳珺却是什么事也没,躺下床没多久就呼呼、呼呼地睡着了。
南笙从床上坐了起来,有些呆滞地看向窗户,恍惚感觉到有丝光亮透过墨绿色的窗帘缝隙渗了进来,在漆黑的寝室里就显得特别地亮了。南笙以为是天亮了,觉得睡得有点难受而且也睡不着,干脆就套上衣服从床上爬了起来。
南笙还是不太适应这北方的暖气,总觉得鼻子、眼睛连带嗓子眼都是干干的,难受得很,特别是早晨刚起床的时候,每每都得先泡杯蜂蜜水喝了才觉得舒服些。南笙轻手轻脚地给自己泡了杯蜂蜜水喝,等缓过劲来后才拔下插头拿起已经充满电的手机开机,咋一看时间,南笙还以为自己眼花了,竟然才六点都不到。这也太奇怪了些,平时这个点的时候外面应该还是一片漆黑才是,怎么就亮了呢。
因为睡眠不足脑子处于休眠状态的南笙这才突然想起了昨天那下了一整个白天到晚上还是断断续续下个不停的雪,不由有些兴奋,蹑手蹑脚地走到了窗边,用手指轻轻撩起了窗帘的一角,满是期待地踮起脚尖往外看。
隔着窗户外面近两米宽的阳台,南笙只能勉强看到白雪皑皑的屋顶和挂满霜雪的枝头。当然这已经让南笙很是兴奋了,于是马上就换上了厚厚的羽绒服外套,直接就穿着睡衣外面,往洗漱间的阳台去了,换个赏景的地方。
洗漱间的阳台是一个敞开不密闭的空间,平时洗漱晾晒衣物都是在这里的。阳台外面的风景很开阔,一条长长的仿佛看不到头的马路,路沿上种着两排整齐对称的银杏树,秋天的时候一片金黄非常惹眼,而马路两旁则是运动场。
平时看惯了的场景,如今全都覆盖上了一层莹白霜雪,彷如披上了那若隐若现的细白绉纱,有种好像是它又不是它的感觉,总之颠覆了南笙之前对它的简朴印象。也许这就是大自然的神奇魔力,随手一描,就能绘出一副美得令人心颤的水墨图。
挂满了霜雪的银杏枝头,巍巍颤颤地随风轻晃着,雪白的马路像是一条玉带般长长地延伸着,仿佛没有尽头,铺满了白雪的运动场更是平整地没有一丝皱褶与坑洼,令南笙想起前几天苏轶带她去吃过的雪域蛋糕,上面均匀铺洒的白巧克力屑可不就跟这雪花一样么,完美得令人不忍破坏。
南笙也不怕了,就那样呆呆地站在阳台上看了足足有半小时,等看到零星有几个人出现在楼下时,才慢慢回过神来。想着再过会说不定这运动场上的雪就被别人糟蹋地不成样子了,那既然如此,还不如让我自己来吧。
于是满怀欣喜的南笙两眼亮晶晶兴冲冲地回到寝室里,看着都还在熟睡中的小伙伴和自己接下来打算的焉坏主意不由自己捂着嘴偷乐。
南笙先是悄悄地爬上了北北那张床的床沿,看着睡得呼呼正香的北北,不由得自己有些残忍,心一软,就把自己那冻得已经没有知觉像是冰棍般的手从准备下手的脖子方位换到了脸上。冰凉刺骨的冷激得北北“啊”地尖叫一声从睡梦中醒了过来,瞪着一双大眼睛一脸茫然地看向站在床沿正对着她笑靥如花的南笙,后知后觉地拍开那双还捂在她脸上冷得跟冰似的手,气急败坏地对着南笙喊道:“臭南笙,你想干什么呀?吓死我了。”
随着北北着一嗓子,董芳珺和严丽丽都有了动静,揉着眼睛抬起头一脸茫然地看向她们。南笙对着她们笑了笑说道:“雪停了,我们去堆雪人吧,我刚在阳台上看了看,运动场上的积雪估计得有一两尺厚,现在还没什么人,等晚点那雪就被别人给糟蹋完了,快起来吧,一起去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