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么不紧不慢的过着。
“明朗,明朗,你在不在家啊?”一阵清脆的童音急促的叫喊
“来了,来了!”谢明朗听出是隔壁的刘旺儿在叫唤,三两步的窜出门口来:“叫我什么事儿,我妹妹才刚学会走路,我还要在家带我妹妹呢!”
刘旺儿一脸神秘的悄声说道:“不是早说好了的么?今天去后巷的树林子里掏鸟窝去!你咋又变卦呢?要不你偷溜出去,你娘又不像我娘会揍人。”
谢明朗摇摇头:“那怎么行,我娘要做活,没空带我妹妹,我妹妹又刚会走路,一会儿不看着又摔着了,我娘会心疼的,再说我也舍不得我妹妹摔着了。”
刘旺儿急得挠头?抓耳的:“那怎么办?咱们这伙人中,就你爬树最利索,咱们看中的那棵又高又大的树上的鸟窝,里面肯定有不少的鸟儿,指不定还有掏出几个鸟蛋呢!你咋就不去?”
谢明朗也是一脸难色:“要不这次你们先去?玩着,等下次我再去,指不定什么还有更大的鸟窝让我去掏呢?”
刘旺儿一把扯着谢明朗,耷拉着脑袋:“不行,我都跟人打了保票,说今天非得掏下那窝鸟不可,你可不能让我丢了面子,那些人可是试了好几次都没掏成的,要不这样,你把妹妹带上一起去,你去掏鸟窝的时候,我帮你看着,怎样?”刘旺儿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谢明朗犹豫了一下,看了看不远处的走得跌跌撞撞的谢明珠,点点头:“行吧!你等我会,我跟我娘说一声去。”说完转身往屋里走。
刘旺儿一听有戏,小脸瞬间亮了起来,响亮的回了一声:“哎”
谢明珠正在努力的练习走路,小人儿一个,细胳膊小腿儿的,很不灵活,走路老摔跤,想着多练习练习也就好了,突然被谢明朗一把抱起,吓了她一跳,小手紧紧拽着他的衣襟不放:“哥哥。。。”只听谢明朗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娘,我带妹妹出去玩会。”
杜氏正忙着,也没空理会他们,头也不抬回道:“去吧!小心看着妹妹,别摔着了。”
得了杜氏的话,谢明朗抱着谢明珠,“蹭、蹭、蹭”的几步就走出了门口与刘旺儿会合。
谢明朗原本不会爬树的,跟着刘旺儿玩了几个月,那是什么都学会了,下河摸鱼,上树掏鸟窝,一点也不比别的孩子差,尤其是他胆子比别人大,头脑聪明,身体灵活,上窜下跳的一点不费劲,连刘旺儿这样的皮猴子都拿崇拜的眼神望着他,隐隐有了以他为首的架势。
能出门去玩,谢明珠倒满怀兴奋,她一个小人儿,难得的出几回门,都是杜氏抱着她去买菜,一会儿功夫也就回来了,根本连外面是什么样的都没了解清楚,谢明朗能带她去玩,难得的大好机会,她是求之不得。
谢明朗一路抱着谢明珠,后面跟着刘旺儿,兴致高昂的往目的地赶,虽然手上抱了个人,但也并不显得十分吃力,到了目的地时,己经有好几个毛头小子在树下面等着了。
“刘旺儿,你怎么才来?我还以为你吹牛皮,不敢来了。”?一个看着比刘旺儿大一二岁的小孩走到刘旺儿跟前说道。
刘旺儿一听人说他吹牛皮,急忙辩解道:“我可不是吹牛皮,这树虽然长得高大,可是明朗准能爬上去把那窝鸟给端了,不信等着瞧。”刘旺儿昂首挺胸的说道,小脸上的神色十分得意。
那小孩早就注意到旁边的谢明朗,谢明朗与跟前的这些小孩儿有些不同,他以前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又上过几天书孰,知书达理的模样,自有一种沉稳的气度,再加上面容白晰俊秀,虽然看起来斯文,但也不容人轻视。
这些小孩也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只是这棵树连比他们大好几岁的孩子都爬不上去的,更何况这个跟他们差不多大点的小孩,心中只是不信,但见刘旺儿那般自信模样,又不敢过分起哄,只站在一边看着,让谢明朗准备爬树。
谢明朗也不跟他们废话,放下谢明珠,让刘旺儿照看着,自己挽起袖子抱着树干往上一跳,就己经上去一人多高,接着又手脚并用的往上爬,灵活得如同一只猴子,身轻体健,看上去一点也不费力气,下面的小孩全都仰着脖子,目不转睛的盯着。
谢明珠也?仰着脖子,这树有几丈高吧,树干下面光溜溜的没有枝丫,所以并不好攀爬,心里有些担忧:“这孩子,咋就这么皮,也不怕掉下来,摔断了胳膊、腿儿的,不是让娘跟着操心嘛。”
也许男孩子天生就有冒险精神吧!谢明朗动作轻快,一会儿功夫,就端了鸟窝,然后一路滑了下来,谢明珠看着他平安着地,一颗心才放了下来。
小孩们一阵欢呼,现在的谢明朗在他们眼中己经成了英雄,一群人围在谢明朗身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谢明朗一时被这么多双崇拜的眼神看着,心里也有些得意,小孩子都是爱虚荣的,他也是一个正常的小孩啊。
窝里并没有鸟,只有六只鸟蛋,谢明朗扬着笑脸随手拿了一只给谢明珠玩,小小的一只鸟蛋,拿在手里还带着一丝温度,谢明珠也扬起脸对着谢明朗笑了笑。
看见谢明珠的笑脸,谢明朗笑得更开心了。
正事办完了,一群人说说笑笑的往回走,谢明珠不愿意让谢明朗抱着,谢明朗只得牵着她的小手,慢慢的走着,这时从林子里突然窜出一只野狗来,发狂似的四处乱窜,他们这群人见了狗,也有些发慌,各自散开来想找地方躲。
谢明珠不知道被谁从后面推了一下,扑倒在地上,手中的鸟蛋碎裂在掌心,黄黄的液体往,阵阵的腥味散发出来。
那只野狗可能是饿极了,闻着味道就直朝谢明珠冲了过去,谢明朗看见那只野狗冲了过来,想也不想就挡在了谢明珠的前面,那狗横冲直撞,一下就将谢明朗撞翻在地上,谢明珠吓得连连后退,心脏都跟着一阵快过一阵的跳动。
谢明朗在地上连着翻滚二下,看见野狗将谢明珠扑倒在地,又飞快的爬起身向野狗扑了过来,飞身一把抱住了狗肚子向后翻去。
谢明珠已经吓得脸色苍白,胸口一阵一阵的发疼,一阵窒息的感觉传来,呼吸越来越重,脸色心脏越跳越快,双手捂着胸口,弯曲着身体,侧躺在地上痛得浑身发抖,她觉得死亡正一步一步的逼近自己。
野狗疯狂的着谢明朗的衣裳,身上已经有好几处伤痕,眼神中透着坚毅没有一丝退缩,身上虽痛但还是拳打脚踢的往野狗身上招呼。
几个小孩子的大声哭叫声,野狗发狂的叫声,引来附近的几个大人,一阵棍棒交加,将那野狗给赶跑了,将谢明朗扶了起来,衣服己经撕破好几处,身上也有好几处伤口都流着血,头发散乱,脸上肮脏不堪。
谢明朗活动了一体,四肢活动自入,并未伤着要害。
几人将受伤的谢明朗和已经晕过去的谢明珠一起送回家去,杜氏见了又是伤心,又是心疼,连忙着又去请了大夫。
“大夫,怎样了?没什么事吧?”杜氏满脸担忧的询问着。
大夫给谢明朗看诊包扎:“小哥儿身子骨强健并无大碍,都是几处皮外伤,休养几天也就好了。”大夫抚了抚胡须斟酌着接着说道:“只不过小姑娘的身子不太好!”
杜氏大惊:“如何不好,还请大夫明言。”
大夫看了看杜氏满含关切的眼,叹了叹气说道:“是犯的心疾,这心疾无法根治,只能慢慢调养着,按脉像看,这应该是从胎里带来的,想是怀孕时没安好胎受了症所造成的。”
听这一说,杜氏心里难过得连连垂泪:“不瞒您说,我怀胎时正逢孩子的爹去世,却是连受打击,还差点流产,没想到却害了这孩子一辈子。”
大夫看这一家孤儿寡母的,也有些不忍心,宽慰着:“你也不用太伤心,这心疾也没什么要紧的,只不过平时多注意些,切忌大悲大喜,情绪不要过于激动,不受劳累,好生调养着跟常人也差不了多少。”
大夫嘴里说着安慰话,心里想着,这样的家境,如何有钱吃那么多药来调养,就算调养得好,身子也会弱不禁风,只是这孤儿寡母的,看着也着实可怜,只得捡些好听的话说。
大夫虽然这么说,可杜氏心里那会不担心,送走了大夫,独自坐在屋内暗自伤心。谢明朗轻轻趴在杜氏膝上,轻声唤道:“娘亲,都是我不好。。。。。。”
杜氏回过神来,伸手着他的脸蛋:“明朗,不关你的事,这是娘胎里带来的,只是你妹妹身子骨不好,以后你一定不要惹妹妹生气,要对妹妹好,知不知道?”
谢明朗望着杜氏泪痕未干的脸,乖巧的点着头:“娘亲你放心,我会一辈子对妹妹好的,不让人欺负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