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一闪之后，王川被吸入光门之后不过片刻的时间，世界就清明了起来。
应该是一种传送的阵法，只是那白袍少女既没有使用阵旗也不见她使用什么神通，随手一点就达到这种程度，其实力实在难以想像。
王川睁开眼打量周围的环境，只是这样匆匆一瞥就让他僵在了那里，脸上的表情也凝固了。
“有些日子没见了，小兄弟，哈哈……”笑呵呵地与王川打招呼的是一个落魄书生打扮的老者，正是被称为封界的人。
“表情别那么难看，你我可算是有缘，你第一次来到死城就遇到老夫，那时你懵懵懂懂，说什么你也不知道。后来你被那老酒鬼带走，倒是叫我担心了好久，四处寻找，这才得知你会到这里来。你看，我这不立马来寻你了吗？”老者摆摆手，看着王川笑眯眯地说着。
“前辈的关心，在下心底感激，只是晚辈不知到底因何缘故使阁下对鄙人如此看重。”深吸了一口气，王川肃然道。
“你看，你这身儒袍可还合身，你穿着我这身衣服与我站在一块，不像陌生人，倒像是爷俩儿。”看着王川莫名其妙的神色，老者却是一脸慈善地看着他，像是在说，这就是理由。
虽然不知道这老者到底是什么心思，但既然他并不直接对自己出手，王川也就顺势询问他一些问题，一方面可以了解自己的处境一方面可以拖延时间。
“若前辈当真是那在下当晚辈，在下自然感激不尽。”
像是完全没有察觉王川拖延的意图，老者如同在闲聊一般回答着王川的疑惑：“老夫给你画了一幅画，既助你清醒又给你一套可以救你于水火的衣袍，自是拿真心待你，只是你却因他人的话而对老头子防备颇深啊。”
“前辈的画未曾画完，若是画完的话，结果想必与如今截然不同吧。”反驳的同时王川也在期盼那个白袍少女能够早一点发现自己的情况。
虽然那白袍少女与自己一见面就要打要杀的，但实际上却未曾真的要了自己的命，甚至王川感觉她的所做所为是为了保护自己。虽然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猜测，但此刻王川也只能这样期盼了。毕竟，就算是别有用心也好，只要自己有利用的价值就不会任由自己被杀。
“画不完的，也画不了，就算画出了形也未必画得出魂，既然画不出魂那么画得再好也是枉然。”已经不知道多少次被打断了自己的画的老者，这一刻在王川的眼中竟然有些佝偻。
他的画每一次都没有完成，每一次都缺了一笔，每一次都被老酒鬼打断，而王川的那一幅，不过是缺的多了一点而已。
“前辈若是画的不是人，而是其他想必也就不会被打断了吧。”若他不是画人，而只是纯粹地画画，没有害人之心，也没有人会去阻止他了吧。
“我也想画其他的东西，只是那些东西没有魂，我画不出来，也入不了画。”老者看向王川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件珍宝一样，好似他是一件物而非一个人。
“把人炼入画中就是你想画的吗？”扭曲的观点，让王川忍不住地想要反驳。
“画，终究是画，画得再像也不是真实的东西，所以最好的画就是画出真实的东西。但是我画不出来，我画出来的都是假的，所以之好把人画进画里，让他成为画的一部分。这样我就画出了真实的东西，画出了原本画不出的东西，画出了他的形，画出了他的心，画出了他的魂……”
“这不就是最完美的画吗？”老者的眼中露出虔诚，如同一个求知者对于知识的渴望，如同一个艺术家对于艺术的渴望，但在王川看来，却只是疯狂。
“嘿嘿，小兄弟你是这死城里唯一的活人，我们爷俩也这样有缘，不然你跟我走吧，拜我为师，我教你画画。”气氛突然凝重了起来，老者看着王川，说出口的话却让他措手不及。
“晚辈不擅长画画，也不喜欢把别人画进画里，把活生生的人变成傀儡。”脱口而出的拒绝，让王川有些后悔，实在是他见那白袍少女还没有来，有点心不在焉所致。
令人意外的是老者并未翻脸，而是脸色阴晴不定，最后仿佛没有听到王川刚才的话一样，继续说道：“擅长的人未必能够画出我要的画，不擅长的人也未必就画不好，只要你拜老夫为师，一切都没有问题。”
老者的表现让王川感到越发地疑惑，因为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老者会这样好说话。
心底疑惑，便决定再试探一下，于是他便道：“前辈可否保证不会将晚辈入画，晚辈可不想变成傀儡。”
老者面色一僵，眼中有戾色一闪，但很快就消失，如同没有出现过一样：“入画也是画画，只有成为了画才真正明白画，看似傀儡的人也未必是傀儡，而看似人的傀儡也未必是人。”
“你只有跟着老夫走，老夫必然不会伤你。”
王川暗自冷笑，不会伤人未必就不会害人，他有些猜测到老者之所以如此的原因了。
此地必然有他忌惮的人或者物存在，结合那白袍少女始终不出现王川猜测这老者必然不会在这里伤自己。
“谢过前辈厚爱，只是晚辈恕难从命。”没有看老者难看的脸色，明确的拒绝，从王川口中说出。
“你……”老者有些气急败坏了，只是还没等愤怒的他动手，另一个声音就响了起来。
“既然他的选择已经出来了，那就这样了吧。”一个低沉的声音冷冷地说道，随着声音响起，王川终于看清了周围的环境。
铁匠铺中，衣着普通的中年汉子像是完全不相干的人一样，回到了他原来的位置上，继续着手中的活计。
“告辞，”阴沉着脸的老者阴郁地看了王川一眼，随即离开了。
看了看离去的老者和正在打磨东西的铁匠，王川正感到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就听到对方的声音响起。
“要离开的话自便，不打算走的话，可以在这儿做个伙计，是去是留，你自己决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