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调?”
经过一段时间的尝试，王川发现铁匠打铁之时，有一个短暂的瞬间器胚与周围的天地灵气处于一种相似的状态。
如同水一样，本来是与空气全然不同的两种东西，但却可以在一定的情况下改变性状，最后融入空气里。
不是单纯的混合，实际情况可能比王川所想的还要复杂得多，但现阶段这样理解也未尝不可。
……
王川偷学自己的动作这件事铁匠是知道的，只是他并不在意，既不阻止也不帮助。
谁要偷学都无所谓，守着这古炼之法也没有意义，况且……
法有万千，道只有一条。古炼也好，武炼也罢，都只是从道之上悟出来的法，都是细枝末节而已。
……
“还有酒吗？”
大大咧咧地坐在酒楼的最高处的白袍人，晃了晃手里空了的酒壶，对着底下的人说道。
“没了，没了，我的好酒都快被你喝光了。”
吹胡子瞪眼的老酒鬼就像吝啬的地主一样，护着怀里的酒坛子。
瞥了这个吝啬的老家伙一眼，白袍人不屑地转过头，顺手把酒壶一丢。
洋洋洒洒地抛下，酒壶碎裂，里面没喝完的酒也在阳光下飞散出来，斜映着阳光，熠熠生辉。
老酒鬼看着这一幕，心疼得不行，他平生最不喜欢浪费，偏偏眼前这家伙还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浪费自己的酒，自己还拿他没办法。
她也喝酒，但是与老酒鬼不同，老酒鬼是纯粹地喜欢酒，而她只是享受那种喝酒的感觉罢了。
酒只喝一半就够了，要的不是醉生梦死，而是畅快淋漓。
她也喜欢站在高处，当然斜躺着最舒服，就像现在这样斜靠在楼顶也不错。
能够看到更远的地方，有更清爽的风，倒不是在地上就看不到这些，只是她单纯地喜欢这种自在而已。
“唔，还有多少时间?”
目光随着不断延伸的距离而变得深远起来，看不出喜怒的脸被白色的袍子笼罩着，只有她的声音还像泉水一样清澈。
抬头看了她一眼，虽然她故意做出毫不在意的样子，但老酒鬼知道她在担心着。
“大概不远了吧，现在的我也无法确定……”
嘟囔着令人烦恼的话，老酒鬼就像是逃避现实一样埋头于酒中。
咕咚咕咚喝了几口之后，终于展颜，露出了笑容无所谓地道：“这个变数太多，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我们都有所预料，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最后，还是麻烦你们了。”
“这话可不用对我说，我不是为了帮你们。”
清冽带着冷意的声音不出意料地响起，老酒鬼只是笑着摇了摇头便不再争辩。
“铁匠教他那个没有?”
仿佛什么都漠不关心的白袍人却意外地询问一个毫无关系的人的事。
“嘿嘿，想知道为什么不自己去问呢？”打了个酒嗝的老酒鬼，听得她的话便回道。
“我可没说我想知道，只是顺嘴问一下而已，只是有些好奇你们的打算而已。”言不由衷的话从她的嘴里说出，只是她自己没有察觉而已。
听得她不自然的话老酒鬼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便不再接口而是正色道：“就算铁匠教他，他也学不会，这死城里没有他可以学的东西。出去的路早就摆在他的面前了，对于他而言，只等一个契机而已。”
“妖体十九脉，一脉一骨，其九为明，其六为隐，明脉汲灵缘，通近古之仙道。隐脉生六法，破万修之桎梏。”
“那小子必定去过冥狱，他身上的煞气很奇怪，老实说他能去到冥狱而不死让老头子我有点难以置信。”
老酒鬼砸砸醉看了白袍少女一眼，试探地说道：“你对他的态度改观也是因此吗？”
她没有回答，而是状若无意地瞥了老酒鬼一眼，
然后哼了一声就不再说话。
她与王川在之前就有所交集，这件事或许瞒得过其他人，但此刻的老酒鬼却瞒不过。
这一点她知道。
态度突然转变会让他们有所疑虑也是早有预料的，解释对于她而言不需要。
他们以为自己是因为王川能从冥狱出来才对其改观，但实际上她早就知道王川必然可以毫发无损地回到死城。
这世间有特别瞳术的天才不在少数，甚至继承血脉而异变出来的都很多，以他们的眼光，即使返祖也不见得有多么令人惊奇。
但是王川的妖灵之瞳，却是唯有她才真正认识的东西，原本属于“她”的东西。
这寂死之城只是一处囚牢而已，关押“她”的同时也在保护“她”，别的人只是暂存于此而已。
想要出去很容易，毕竟这里只是小小的一个囚牢，但封印背后的东西却不容忽视。
破局的关键，只在于他是否能够牵起“她”的手而已。
想到这里，她眼中不禁流露出一丝旁人看不到的复杂。
“时间快到了，不知道铁匠能否成功，这一次我会去帮他。”
清冽的声音，涌入老酒鬼的耳朵，一转眼她就消失不见，只余下空灵的余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