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车子的后座，翻看着阿普杜勒给我的案卷。案卷上是案子的详细记录，还附带着几张现场的照片。
我皱着眉头看着照片上的碎尸，问阿普杜勒：“有烟吗？”
“我记得执行官们有着提供香烟吧？那种烟就算我们都眼馋的很，据说还有止痛的功能。”阿普杜勒虽然话这么说，还是把自己的香烟丢给了我。
我看着烟盒里剩下的一半的香烟，抽出来一根放进嘴里点燃。又把烟盒抛了回去，然后继续看着案卷。
“你负责的13区已经出现了多次平民失踪的案件，后来昨天在区垃圾站那里发现了一袋尸骨，说是尸骨，其实完全是人骨，被人刻意将血肉剔除后的人骨，在垃圾站接到了报案没有多久，又接到报案，有人在荒地挖出来了更多袋的人骨。”我合上案卷，仰头看向车棚，然后我说道：“你们怎么看？”
“法医部那边传达过消息，现场的尸骨经过拼凑，是十个人，跟近一段失踪报案的人数相同。死亡时间相距不长，我有理由怀疑这是一群人。”
“一群人？”我抽着烟，然后问。
“没错，如果是一个人话，想要连续杀掉十个人，并且将上面的人肉剔除地这么干净，可是没有那么容易的。”
“说得也是，如果是一个人的话，那么这个家伙看起来，心理素质强悍可是得很啊，想想一个人要肢解那么多尸体，想着就鸡皮疙瘩一身。”
“这个世界永远都不缺少恐怖的人。”阿普杜勒说。
从治安官兵团总部开到阿普杜勒负责的辖区足足要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在车上我直接睡着了，我醒的时候，已经到了当地辖区的治安署。作为中队长，阿普的手下大概有两百多治安官，手下三只小队，分散在三区的三个治安所内，一只小队的规模是六十人，治安署里面留守的治安官大概也有个七八十人，可以说，阿普的手里掌握着很大的一股力量了。
“林海先生，您可以先在车里等待一下，我叫上几个人陪您一起到现场去。”
“嗯。”长时间的车程让我有些萎靡。我拄着下巴，看着阿普从治安署里走出来，后面跟着十来名治安官。
阿普上车，还有一个半大的小伙子坐在了副驾驶上。
“他是杜威，是我的副手，也是我最信任的人，同期的治安官里没有人比他更有能力了。”阿普为我们相互介绍：“这是林海先生，新上任的执行官。”
“林海执行官。”杜威朝我打招呼，我笑了笑：“叫我林海就可以了。”
“非常感谢您能够协助我们破案。”杜威跟我握手：“平民区有很多危险的地方，我们的治安官因为身份的原因，没有办法进去。如果您能够协助我们就好太多了，之前我们有几个同事去调查就失去了踪迹。”
“他们去了哪里？”我问。
“地下城，南夫南的地下城不像是其他的城市的地下城，南夫南的地下城里没有一个统一的帮会来治理，所以更显得混乱，治安官在里面也只是仅仅辐射掌控一点点地盘而已。”
“没有想过扶植一个帮派？”
这次回答的是阿普：“原本我们是有这个想法的，地下城的情况太过于复杂，我们在那里也无法有效地展开活动，如果能够扶植一个地下城帮派的话，自然会为我们减轻很大的压力，这个方案我们也提交给过议会，议会那边也同意了，但是最近因为高墙之城沦陷的速度太过于快速，这件事情就暂时搁浅了。”
“我还以为地下帮派这种事情早就该办好了。”
“之前我们是扶持过的，但是地下城的争斗实在是太激烈了，很多帮派说覆灭就覆灭，这让高层非常沮丧，有一段时间完全地放弃了地下城的管理，最近因为形势不好，地下城那里闹得也着实是太凶一些，我们才开始从新掌控地下城的管理权，只不过，效果非常一般。”
“我们到了。”杜威说
我推开车门，脚踏在土地上，周围围过来一些看热闹的平民，我看着衣着简朴的他们，对杜威说：“带我去现场看看。”
发现尸骨的垃圾站，现在还拉着警戒线，我拨开，走进去，看了看这里，说实话，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值得看的线索了。
“埋尸地那里呢？”
“在这边。”
阿普带我走到荒地这边，我问他：“装尸体的袋子不是埋在地下吗？是怎么被人找的。”
“外城这里很多荒地都会被人拿来种菜，这些种菜的人往往都会聚集成个群体，数目不小，一方面方便劳作，一方面也是防范某些喜欢不劳而获的人偷菜。”阿普一边带着我走，一边朝我介绍情况：“那些埋在地下的尸体就是那些种菜的人翻地的时候找出来的。”
我点点头，我们很快就来到了荒地这里，警戒线还拉着，不让闲人靠近，守护的治安官不知道从哪里拖过来了一张烂椅子，坐在上面头一仰，打着酣，睡着了。最近天气越发温暖了，阳光洒在人的身上暖洋洋的，我都想睡觉了。
阿普的脸色有点难看，刚想走过去踢那个治安官，斜面里冲出来两个人把他吓了一跳，差一点就要掏枪了。
“老总，你们什么时候能够调查完事啊。”其中一个是白发苍苍的老爷子，颤颤巍巍地拉着阿普的衣服说：“我们好不容易占上这一块空地，你们现在办案我们不能耕种，后面我们可以叫饿肚子了啊。”
我看到老爷子身后不远的地方，站着十几个人，手里拿着铁锹搞头什么的，正在张望着朝这边看。
“杜威，把他拉走。”阿普皱眉，似乎不想跟老人有太多的纠葛。
杜威拦在两个人的中间说：“老爷子，我们必须得调查现场才能够抓到这个犯人啊，不然让他逍遥法外，你们岂不是都有危险。”
我很满意杜威的做法，接着说：“老爷子你们可以等在这里，我看看现场，然后这个警戒线就可以撤了。”
“真的！”老爷子眼睛亮了起来。
我点点头，拉高警戒线，钻了进去，然后说：“对了，把那天的目击证人给我叫来，我要问他几个问题。”
杜威点点头，立马就去办了。
我看了看挖出来的这个坑，没有很深，怪不得会被人翻地给翻出来。很快杜威就带过来一个矮小的男人。
我看着男人黝黑的脸庞问道：“尸体就是你挖出来的？”
“是的，大人。”
“你给我描述一下，那天的情形究竟是什么样的？”我说。
男人用迷茫的眼睛看着杜威，杜威说：“就是让你把那天怎么把尸体挖出来的再描述一下。”
“哦哦哦。”男人赶紧说：“我们是轮流工作的，之前他们把那边的地给翻过了，然后昨天就到我了。”
我看了看男人指的方向，的确，他指的地方的土确实被翻过了。
“继续说。”
“我是下午到的这里，来的时候我一眼就发现了这里，正常我们松土都是按照一定的顺序的，这块的土明显被翻过，而且还不跟之前的连在一起，我当时第一时间想得就是有人在这里埋了什么东西，然后就把它给挖了出来，谁，谁知道，挖出来了这么多骨头！”男人看起来壮实，但是胆子却小的很，讲起来身子都抖了，眼神里满是惊恐：“我当时吓坏了，屁滚尿流的往回跑，正好遇到一队治安官老爷，就跟他们讲了这里的事情。之后——”
“你们不是一直都有看守着空地吗？没有人看到有人埋尸？”我打断他，问我的问题。
“哦，这个啊，种菜之后我们是全天守候这里，大家都住在这附近，但是松土阶段晚上是没有人放哨的，大家晚上都是休息的。”
“行了，走吧。”我摆摆手，让他离开，我失去了调查这里的兴趣，如果他们能够看到，那么调查起来就方便了。
招来阿普，阿普把刚刚打瞌睡的治安官给叫醒了，正在训他，我说：“叫人吧警戒线撤了吧，可以让他们松土了，不过人不能撤，搞不好这里还会挖出来尸骨。”
“你猜，那些人之前还犯过案子？”阿普问。
我点点头，手搭凉棚，看了看太阳说：“我猜的，那个人为什么会找到这里呢？如果是惯犯的话，藏尸地搞不好是不会变化的。”我指了指我们来的路说：“抛尸的人应该走跟我们同一条路来的，抛尸的时间应该就是昨天晚上。”
阿普看了看我们来的路，问道：“您是怎么知道的？”
“很简单，那个男人说前天，对面那片土地翻过了，我问你，如果你是抛尸的人，是从没松过的硬土挖坑，还是从松土挖坑呢？”
“肯定是松土啊。”
我解释说：“没错，这是正常人的思维，但是这个抛尸的人却在硬土上挖了个坑把尸体埋了进去，这就说明，他是在晚上抛尸，外城百分之八十的地点都是没有灯光照亮的，昨晚我也观察过了，没有月亮，乌云浓重，这么黑的天色，他看不清那边的土松过，他从这边走过来，找了个最近的地方，随便挖个坑，埋好就走了。如果是更早的话，昨天松土的人就应该报案了。而且，如果它要是从对面走过来的话，肯定就会踩到松过的荒地了，这样，我们的调查范围就缩小了很多了。”
“我立马派人去调查！”杜威立马去安排人了。
“在这个荒地跟那个垃圾站之间有地下城的入口吗？”
“没有。”阿普立刻回答道。
“有区域图吗？给我看看。”
阿普叫一个治安官把随身携带的地图拿给我看，我说：“把荒地还有垃圾站的位置都给我指出来。”
“这里。”带地图的治安官指给我看。
我看了看地图，垃圾站到这片荒地之间，大概有着三百米的距离，不算很长，这之间确实没有地下城的入口。
“不应该啊。”我拿出铅笔，将两点延伸，划出一片区域来，我惊奇地发现这个区域里居然一个地下城的入口都没有。“难不成犯罪地点是在地面上？不可能。”我很快就否决了自己的想法，地面上人来人往，就算在夜里肢解尸体，其产生的血腥味也是掩盖不住的。
“或者，他们有什么办法掩盖气味？”我又想着。
“荒地往南的区域应该都不需要考虑了，那么以这个垃圾站为中心试试？”我发现距离垃圾站最近的地下城入口是非常靠近高墙的一个地下城入口，上面标注着G。
“这个地下城你们进去调查过吗？”我问。
“没有，这个地下城入口是刚刚开拓出来的，甚至还没有开放。”
“没有开放？能走人吗？”
阿普看了看自己的手下，其中一个治安官说：“报告长官，工程署那边说这个地下城入口其实是没有完工的，因为工程款迟迟不到位的原因，工程就搁置在那里了，之前我们兄弟还在那里站过岗呢！”
“你确定没有人出入那里？确定那里进不到地下城？”我问。
“这个，俺可不敢保证。”
“混蛋，还不去确认一下！”
“不用啦。”我说：“我看这里非常靠近城墙，你叫几个人去城墙上找个地方，用望远镜监视这个地方，先监视个四五天吧，然后剩下的再说。”
“快去办。”阿普踢了自己的手下一脚。
“阿普队长。”我说。
“林海先生，您说。”
“现在就现在这些线索，很难抓到犯人，只能够先防患于未然，叫人通知附近的居民，尽量结伴出行，晚上加大巡逻力度。”
“还有，住在这荒地附近的每一家人都要调查，问他们，昨天晚上有没有晚上出来撒尿的，我就不信一个见到抛尸的人的都没有！”
“是！”我立马就去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