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会欺骗人,可是历史不会,历史根本不会以人的意志动摇。
段岩怒道:“蝼蚁尚且偷生,你倒是置自己于何物?”
水法睁开了眼,可是她觉得眼前的生命刚好符合魔界自私的特性,所以她又闭上眼,更加坚信自己是对的。
如果水法不自我脱离出来,段岩也没有能力击败有着超强恢复能力的刑妖,所以在水法的自我人格被吞噬前,段岩必须唤醒她。
对于世界而言,两个水法都是水法,而实质上,是一个被刑妖化的水法,之后所有的水法在魔界幻境做的一切修行,都是刑妖获取了,而她的自我,则迷失在了魔界里。直到有一天,她能从迷失的自我里走出来。
修行之路不可能是一帆风顺的,任何一种自我迷失的概念,都是极为危险。
而段岩必须弄醒她,在讲究一种大概念前,首先她还是一个人的概念。
修行之路,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儒家文化筑基,而在基础里往上提升。
如此段岩就大声道:“我会对你好些,不让你只做个容器,跟我结为契修如何?”
而儒家里,对于身体很看重,所以这些角色一样会重视自己的身体。契修就是修行者结为伴侣,这个契主要针对的是玩家,一般原居民更多的是以婚姻的形式,契修约束性会更强,实力会共通提升。
这种契约并不是绝对的好,因为玩家的等级提升简单,而原居民反而会难。契修的双方,实力低的,会拖累另一方,所以完全是不讨好的事。
但是契修也有好处,就是合体技能。可是此时一个光法和一个水法,是不可能达成条件的,因为契修的双方,必须是同一个体系,因为双方存在信息交换。
身体既然是一个载体,那么也不是完全没有用处。
虽然这个魔人挺可笑,又愚蠢,可是这个概念算是让她清醒一点,如果人可以和妖同为一性,人不就是妖了吗?
这时她总算正视到段岩所用的技能属性,所以是一个特别的魔人。
难道自己还不如一个魔人,可是她又否定了,这魔人一直都没好的打算,不过她同样意识到,自己现在等于与妖为伍。
她想先脱离这个环境,清醒清醒,可是让这个魔人救自己,就得做他的修行容器,好像也没区别。
对哦,既然只是修炼,显然这个魔人什么都不懂,大概是无意间领悟了魔法的使用方法,倒不如由我来主导。
所以她此时就清醒过来了,同样的事情,根本就不存在奉献的概念,只是我遵从自己的意愿做事而已。因为我如果知道这样好,我才会这样做而已。
我知道他这种行为不好,那么我就教会他正确的修行方法,所以她开口道:“你救了我,我帮你提升修为!”
这里她就不再提及容器的事情了。
段岩装作不知道她的变化道:“它太厉害了,我好像打不过它了!”
而此时水法也就不那么迷迷糊糊,一件事情理清楚后,再来看这魔人,总觉得有股怪异的味道,显然这魔人,是为了这刑妖而来。
理解这一点后,她反而放下心来,因为这魔人的智慧也有限,虽然有些狡诈的气息。
可惜遭受严重瘴气侵扰的她,此时已经没有精神调动自己体内的能量,来与这刑妖进行对抗。
失望后她还是回答道:“没有办法了!”
她此时就像一个超快的回蓝配件。而植物型妖怪,大多都有极强的自我愈合能力。
段岩在思索着是否使用引灵术,虽然水法此时清醒了一点,但是更多的问题还需要解决,他是如何也不能展露太多东西。
女法一定得明白自己在做什么,而且为何要这么做。
段岩转换了思路,开始对水法发动攻击,因为只有刑妖自我有着超强的愈合能力,而水法,只是个普通的人类,甚至很弱小。
察觉到他意图的刑妖,转攻为守护,藤蔓护在水法周围,而光刃则弹射的四分五裂,却无法有效的伤害水法分毫。
这时段岩扮演的就是一个卑鄙者的形象,而且也确实如此。
此时,在三个角色里,只有水法是无害的。
这个世界不存在魔物就该被杀的概念,因为这个世界是为原居民建造的,同时也是自然的生成了魔物。在不同的世界观念里,是符合其世界本身的。
作为参与者,段岩一样得遵守这个世界的规则。
就像在不同的国家里,不同的行为方式,有的可以,有的就不行。
他的这种行为方式,还没有在这个世界里生成相应的概念,如果把这一点带入进来,那么这个世界将步入混乱。
至于人世,因为相生的问题,所以有人卑鄙,自然有相对应的高尚行为。
那么此时他就不存在救人的行为,而且所做的,只是单纯的想要灭掉刑妖而已。而灭掉和不灭掉刑妖,只有遭受苦难的水法有决定权,而决定她受苦的角色是被她杀掉的法师,而此时法师存在于世界里面。
在他攻击水法的瞬间,他就站在了反方向上,此时刑妖反而是正的。
但是攻击水法,又能满足被杀者的意愿,所以此时段岩得真正意义上杀掉水法,也就是站到了完全不同的角度上。
刑妖保护水法时,也就失去了它的合法性,它此时只是一个单纯的捕食者。
此时还有一个剧情的主角,水法,事实上是她自己最有选择的权利,也就是拯救自己的只有自己。
在角色翻转的过程中,她再一次走到了同样的局面里。
而在这种局面里,每个角色也更为真实,人有着外表的欺骗性,而这几个角色都不存在。
妖之所以为妖,是因为存在即为妖性,而与妖性共存的,一样会存在妖性。人有可以教化,理解归正的可行性,而妖就难以改变,所以在有任何一点能够教化的可行性前,人都无法和妖混为一团。
所以水法问魔人道:“你为什么要杀这妖?”
同样是问自己为何要杀法师一样。
段岩此时自然不能回答是救你,因为他扮演的角色,就得是符合世界要求的魔人。
所以段岩骂道:“妖成长后会吃了我,我不杀它等它壮大?你是不是被妖吓傻了?”
在符合对等的逻辑关系里,就没有问题。只是杀妖的人会处于和妖一样的境地。
而此时水法面临的问题是,在杀妖前得先杀她,而她自己是否应该死的问题。
看起来自己有着给予的概念,可是同样的,自己就是妖的眷属,所以妖的存在该死,自己的存在也就该死,如是水法就承认了自己应该死亡。
水法就提醒道:“如果你一直猎妖,你就会变成妖的猎物!”
存在的概念越多,对立的东西就会越多。
段岩回道:“我变强就行了,只是可惜了你这个容器。”
水法再次问道:“如果世界没妖了,你想做什么?”
这么深奥的问题魔人自然不会知道,段岩就怒道:“你问这么多干嘛,我现在在杀你,想求饶吗?”
站在思维的高层上,很多问题就会自然而然的理解了,所以水法再次问道:“杀了我,对你会有影响吗?”
段岩停下了攻击道:“有些可惜!”
他表现的仅仅是一个普通狡诈的魔人形象,本质上就是让对方产生智慧上的存在感,这种差异感,能够自然而然的让她产生自我存在的价值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