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丑的果子,自己真的要下口吗?文里看着这个果子,连表皮都不能做到光滑、圆润。
“我不就是想体验一些不一样的嘛。”文里自我安慰,眼睛一闭,将这个绿绿的果子咬了一口。
“唔。”文里嘴中咀嚼,若有所思,“是味道……没有被驯化的缘故么。”明显的,属于草木的苦涩滋味充溢口腔。
文里想起小时候,师姐带着他做的一个果子,其中用了麦草。
“师姐,我不喜欢这个味道。”文里手上沾着青青草汁,眉头拧了起来。
“哦。”尤侬将嘴中叼着的草青青放下,“这个味道,是可以调和的,我来教你。一种是淡化,只要足够淡,便不会觉得难过突兀了……”
“师姐,淡的我也不要,还有其他法子么?”文里说道。
“这个嘛,自然是有的。不过……”尤侬若有所思。
“不过什么,师姐师姐。”文里一叠声地催促。“我想学,”
“不是不教你,而是万物自有其规律,也有各自的成毁,有优点、缺点,而我们所谓取舍,是否成立。”
“师姐,你说的,我不是太懂。”
“麦苗的味道,是成也是毁,我们要它的味道,又不是全要,这就是取舍。”尤侬解释道。
“那我们不是已经取舍了吗?”文里问道。
“我们没有舍,这种味道本身就是成与毁,只是你不再感觉到了,这就是我要说的相对相冲……”
“师姐,我只能按你做的,但是你说的大道理,我实在有些不明白。”文里说道。
“算了,就是老师,也不一定同意我的说法。”尤侬淡然揭过。
文里不自觉又嚼了一口果子,苦涩蔓延到舌根深处。“取跟舍,难。”剩下的果子被文里毫不留情丢弃。
“也不知师姐现在在那里过得如何?”文里想着尤侬的取舍之道,实在还是有些不明白,搞不懂,不过若是师姐自己弄明白了,做得很好,他也是会替她高兴的。
文里闲逛似的走着,思绪也漫无目的,他不由想到,赵修辞,从名字就看出他的矫饰,这是不是师姐说的取,而师姐一直给他的感觉,则是减少伪饰,一往无前,一意孤行,是在舍。
赵修辞与尤侬的相遇,是否起于彼此的不同而产生的兴趣,当一种性格的欣赏审美疲劳时,那缺点是否会更加放大呢。
毕竟两个人终究算是两极。
文里不想了,他要先找个吃饭的地方,前面有家卖米粉的店,文里便去了。
他现在也得俭省一些,若是顿顿普涨,又要步之前的老路了。
米粉爽利,旋即就好。店家的竹篓别在汤中七上八下,不多时就盛到文里面前。
“真快。”文里见到热气腾腾的汤粉,感觉胃口又回到了自己身上。
“我们小店,客人多,可不敢怠慢了,这位慢了,之后的都怕是要催死我们呢。”伙计笑着说道。
“你们生意不错。”文里说道。
“我们可是要好好为客人做,不然也沦落到没有人光顾,那就惨咯。这位小哥你要是要加什么就尽管说,小店薄利,便宜着呢。”伙计连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