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秦在一边忍着笑,不吭声。
打打闹闹,一时平静。
白十方到家的时候,姜北正在看着她的小宝宝。
【还没有醒吗。】
七只小宝宝还没有名字,在丧尸出现的那一天一睡不起。
白十方和姜北都能感觉到小宝宝身上愈渐凝实的能量波动,但是再这样下去或许在他们醒来之前会被饿死。
她们找不到什么原因,也只能掰着狗嘴每天喂一些流食维持小宝宝的身体。
姜北蜷在铺满各式垫子的地板上,身边是她昏睡的宝宝,肉眼可见的嫌弃:【一身臭味,离我远点。】
白十方顺从地不惹这位焦虑的狗妈妈,去浴室用自己的异能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身衣服。
阳台上的植物依旧活得和往常一样,絮絮叨叨地唱着不同的歌。
【If you miss the train I'm on,】
若你错过了我搭乘的那班列车
而今天,现在所歌唱的歌,却有些让人难受。
【You will know that I am gone,】
那就是我已独自黯然离去
过于熟悉的旋律让白十方不自觉的跟着哼唱了出来。
“You can hear the whistle blow a hundred miles.”
你听那绵延百里的汽笛
“A hundred miles,a hundred miles,”
一百里又一百里载我远去
“A hundred miles,A hundred miles,”
一百里又一百里再回不去
重复了一遍又一遍的一百里,轻柔地诉说着悲伤。
“You can hear the whistle blow A hundred miles.”
那绵延百里的汽笛会告诉你我离去的讯息
“Lord,I'm one,Lord,I'm two,Lord,”
一百里两百里渐渐远去
“I'm three,Lord,I'm four,Lord,”
三百里四百里再回不去
“I'm five hundred miles away from home.”
不知不觉我便已离家五百余里
“Away from home,away from home,”
背负一切离乡背井
“away from home,away from home,”
家在远方我却再难回去
“Lord,I'm five hundred miles away from home”
上帝啊家乡离我已有五百余里
“Not a shirt on my back,”
如今我衣衫褴褛
“Not a penny to my name.”
依旧是一文不名
“Lord. I can't go back home this-a way.”
上帝啊我怎能就这样回到家去
“This-a way,this-a way,”
这般潦倒这般困顿
“This-a way,this-a way,”
这般处境惨惨戚戚
“Lord,I can't go back home this-a way.”
这样的我又怎好意思回到家去
“If you miss the train I'm on,”
若那列车开动让我来不及见你
“You will know that I am gone,”
那就说明我已独自黯然离去
“You can hear the whistle blow A hundred miles.”
你听那绵延百里的汽笛
“A hundred miles.”
一百里
“A hundred miles.”
又一百里载我远去
“A hundred miles.”
一百里
“A hundred miles.”
又一百里再回不去
“You can hear the whistle blow a hundred miles.”
你听那绵延百里的汽笛声渐远去
“You can hear the whistle blow a hundred miles.”
告诉着你我已离乡背井不见归期
“You can hear the whistle blow a hundred miles.”
那绵延百里的汽笛一如我的叹息
一曲终了,白十方深呼一口气,听到那些植物无忧无虑地换了一首。
【真难听。】姜北睁开眼:【如果……】
白十方捂住姜北的脑袋,毛绒绒又温暖:【没有如果,他们很快就会醒了。】
这个世界,每时每刻都有人死去。
但是,这不是她也死去的理由。
相反,这才是她应该坚强的理由。
【最近这边有什么异动没有?】
【有。】
已经准备好回答“没有就好那我出去给你找点吃的”的白十方生生定在原地。
呼啸而来的风声带着凛然的杀意,将小小的空间堵满。
白十方感受到了一种窒息。
【我们好像都有点想杀了你。】
刚刚还如常歌唱的植物们也停止了歌声,笑嘻嘻地杂乱之中,少女还是清晰地听到了那个声音——
【你死掉之后做我们的花肥一定很美味。】
白十方:……
她轻轻地,小心地,开始呼吸。
“为什么……我们不是同类吗。”
早上起床却看到的那副景象让白十方确定那个指挥丧尸和动物们的幕后人的目标是她。
但是为什么会被作为目标呢?
“我们不是……同伴吗?”
她装作无法相信的样子向一定隐藏在附近的那个“人”诘问。
那些更无欲无求所以不被控制的小生灵盈满整个室内,将白十方此刻的危险变成了“看似危险”。
刚刚还杀气凛然的姜北与植物们突然睡去,她看着从阳台上走出来的人影。
的确拥有人类的形态,还有一张完全可以称作倾城绝色的脸,但分明不是人类。
白色中泛着粉色的头发,明黄色的眼瞳,艳红的嘴唇,苍白的脸色与白十方眼中无法注视到的存在感。
猜错了,根本不是她想的那样的,这根本就不是个人。
这到底是个什么存在?
从最开始到现在,凡是她需要仔细注意才会看到的人形,全都是丧尸。
无论那个人形是鲜活的,残缺的,或者是死亡的。
都需要她仔细注意才不会消失在视野里。
甚至和拥有强大的隐匿能力的方老师对上的时候,她需要用上所有的力量才能捕捉到他的踪迹。
面前这个人形生物符合了无法被她“看见”这样的特性。
是丧尸。
但是轻易得出这样的结论之后,白十方又不可避免地陷入了困惑。
这个生物,说话了。
唇畔开合,吐露出了十方无法理解的意义:“合格。”
然后,那名只有十几岁少年样貌的绝色美人就这么面无表情地微微侧头,毫无防备地向白十方露出了他的半边后背。
“如果你因为我生气的话,可以打我。”
纯白色的眼睫毛浓密又纤长,把少年的眼睛衬出了不会存于世间的清澈之美。
“这样,可以消气吧?”
明明是毫无表情的面容,但白十方还是轻易理解出了少年心中那股“不死就随便”的颓丧气息。
白十方默默把这个生物捆了起来。
她现在有点不敢确认突然昏睡过去的植物和姜北到底是自己的方法奏了效还是这个少年的某种能力。
突然以一种丧尸的姿态跑出来高高在上的宣布了某种东西的“合格”,然后又乖巧认错。
作风直白得像个小孩子。
“你是谁。”
“是丧尸吗?”
“合格是什么意思?”
“你几岁了。”
“昨天是你吗?”
“这么做有什么目的。”
……
一连串的问题之下少年显然有一点懵,最后干脆无视了白十方的问题,沉着声音开始走自己的步调。
“我是谢辞,朱颜辞镜花辞树的辞,谢谢你的谢。我,大概是你的同类吧。因为从小身患严重的心脏病……”
白十方有一点点小暴躁。
谁要你这么自然的开始介绍自己的故事了啊给我好好回答问题!
不过想了想十方还是压住了自己的焦躁,并不安静地听着这位少年的讲述。
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