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团巨大的炽热的红光伴随着山崩地裂般的巨响呼啸而至。
依稀可辨的各种物种的呼叫声席卷着大地和天空。
白昼般的刺目的手术灯渐渐暗去。
她用力地缓慢地睁开眼帘。
她听到一声轻唤:“啊……她终于醒了……”
“我……”她的嘴唇周围的肌肉抖动了一下,感觉很疼。她的身体挣扎着想要挪动一下,却完全用不上力。
“你刚苏醒,手术恢复期还没过,好好休息,不要着急。”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俯下身子,低头对她说。
“我……是……谁……”她从嘴唇里艰难地挤出这句话。
“你叫金安惠,来自中国,你的中国名字叫安然。好好休息吧。”医生说。
金安惠?安然?对这两个名字,对于这两个名字,她的脑子一片空白,她唯一能意识到的是自己现在躺在医院。
“医……生,我……躺了……多久?”她觉得喉咙发出来的声音都不是自己的。
“已经三个月了。”医生说,“你是H城化工厂爆炸案的为数不多的幸存者之一。”
她还想张嘴说点什么。医生俯下身,用手势示意她别出声,“你的声带受了损
伤,还没有完全恢复,多休息,少说话。明天KG安保集团H城的郑社长将亲自来看望你。”
医生走后,她进入一种混沌转态,时而清醒时而迷糊,浑身上下仿佛被什么东西固定住了,动惮不得,喉咙火辣辣地疼。
“我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医生提到的那个H城化工厂爆炸案到底是怎么回事?和我有什么关系?还有,KG安保集团H城的郑社长又是谁?他为什么要来看我?”她清醒的时候,内心一次一次问自己。她试图从刚刚苏醒的脑海中找到记忆的碎片,但一无所获。除了各种刺目的光——白色的,红色的,像火球一样在地上滚来滚去……
她合上眼帘,沉沉地睡去。一切都等到明天再说吧。
翌日,她在一阵急促有力的脚步声中再一次醒来,这一次她能比较轻松自如地睁开眼睛了。
她看到站在她穿前站着几个穿着灰色西服的男人。为首那个中年男人带着一副黑框眼镜,身材微胖,他关切地盯着她看,嘴巴张成大大的“O”型,“这真的是金安惠小姐吗?”他问。
其他几个看上去像随行人员也摇摇头,一脸茫然。
“是的,社长。”医生在一旁肯定地回答了他的问题。
“难以置信,难以置信。”他喃喃地说。“那么,金小姐的身体什么时候能完全恢复?”
“大约一个月。”医生答。
“抓紧时间给她做康复,拜托了!”他说。
“是。我尽快安排。”医生说完,退了出去,给社长一行人留下与病人单独交流的空间。
“金小姐,你还能认得我吗?”社长问。
“认……不出……”她艰难地从嘴唇里挤出这几个字。
社长摇摇头,对随行人员说,“看来记忆一时半会也恢复不了,声带损伤严重。”
“金小姐,你不要开口了,听我说。”郑社长道,“你叫金安惠,是KG安保集团职员,两年前来自中国,三个月前你受公司委派到H城化工厂对目标客户进行保护时遇到爆炸,身体遭受重创。我们代表集团对你的遭遇表示抱歉。集团会对你进行补偿和奖励的。你安心调理身体,等你康复了,我们还要对你委以重任!现在你好好休息,我们告辞了!”
“等……等……”她挣扎说,“请你……告诉我……我的中国名字……”
郑社长疑惑地看着她,“金小姐,这对你很重要吗?你的中国名字叫安然。”
“安……然……,安然……”她忍着声带受损带来的剧痛,瞪大眼睛盯着郑社长,“请你……告诉我……我的脸……是不是……烧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