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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余生都是你

寒风在我耳边撩响,霜雪迎面击打我的脸孔。翅膀的尾端结了冰晶,在疾行的空气中发出凌冽的声响。

我像一只掉了队的猴鸟,在凄冷寒流中寻找温暖。

接近傍晚,西天上空一抹夕阳。

“嘿!你是什么鸟?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长着猴脸的鸟?”

我听到有人对我讲话,惊讶地回头,便看到一个十多岁的男孩,他头上扎着两个冲天鬏,眉间有一点红印,穿的衣服很单薄,肩膀上斜挂着一个光滑的金属圈和一条红色的丝带,他光着脚丫子,两手握着一杆火尖枪。

更令我惊奇的是他脚下似挨似不挨的一双冒着火焰的轮子。轮子不停地旋转,很是神奇。想必,小男孩的飞行,一定是仰仗这双冒着火焰的飞轮。

“小家伙!那么晚了你不在家待着,跑天上来做什么?不怕摔死啊!”我认为一定是因为这个小男孩太调皮,所以才趁家人不注意,在这个时间出来偷偷玩耍脚下的东西。

“啊!”小男孩明显被一个会说话的鸟吓了一大跳,因为惊慌,他差点失掉了身体的平衡,左摇右晃了好几次。“你是什么怪物?怎么会说话?”

“知道是怪物,还不赶紧回家!恶啊!”我对他故意凶了一下嘴脸。

“本太子天不怕地不怕!今天我就收了你这只怪鸟!”他说着话极速向我靠近,“看枪!”

好险!要不是我躲地及时,那锋利的枪头非要给我戳个窟窿不可。

因为我着急寻找钟芜艳,才没有跟他计较。依他的身手来看,并不是没有本事的淘气孩童,所以也就不再管他。此时,我对他并不感兴趣。后来在战场上与他对弈,我才知道他是哪吒三太子。

我迅速飞入云层,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等到控制器上的箭头突然变成圆形,并一闪一闪发着绿色的亮光。我便极速往地面坠落,最后轻盈地落在地表上,恢复原貌。

这是一个杳无人烟的地方,一潭湖水的周围高山围绕,稍有微风吹来,湖面轻轻影动,虽然搅乱了晚霞的倒影,但也是异常安静。

钟芜艳正在湖边不远处的一个凸石上曲膝而坐,她的双臂枕着头放在膝盖上,黑发从侧旁垂落下来,随风倾动。她想事情想得入迷,并没有察觉我的到来。

我走到她的身后,坐在旁边,撩起她的长发放在鼻尖,嗅得一阵馨香。

“你还是来找我了,我不是说让我们彼此相忘么!”她眼睛看着远处的湖面,不动一下。“你走吧,我放过你,你也放过我。”

“你一个人,我不放心。”我说,“跟我回去吧,我好好待你。”

“你如果不是陌生人,便是敌人。我跟你回去,难道不还是地狱么?”

“我错了!请你原谅我。”

“你没有错,错的是我。太自私,太贪婪,或许,也太固执。”

“那都不是错,我才是错的人,不懂怜香惜玉,更不懂你的一往情深。我已经认识到你在我心中的分量,从今以后,我不再负你。跟我回去吧。”我轻轻地说,“你若不跟我回去,我就跟你走,你去哪我就去哪!”

“魔种的未来你不管了?心中的大义也置之不理了?”

“嗯!不管了!”我回答,“有没有我,太阳都会照常升起。”

“你是可怜我么?”她抬起头,看着我,闪烁着泪光。

“不,你是个坚强的人,不值得可怜。倒是我,特别需要你的可怜。”

“你有什么好可怜的?”她瞪大浑圆的眼睛,脸色有些好转。沾水的睫毛一簇簇地长而黑,让人心动。

“你想啊,你要是真的走了,我这么一个有本事的猴子,竟然要孤独终老、孤苦一生、孤单寂寞,你说可不可怜?”我很认真的看着她的双眸说道。

“天下美女皆爱英雄。你那么大本领,还怕找不到伴侣么?何况还有无数只母猴呢!”她为自己的话破涕而笑,用手遮挡住笑脸含羞着不看我。

“不,没有你,我宁愿孤独终老!”我轻轻拿下她捂住脸孔的手,将她的脸庞捧在手里,真诚地看着她。

“你不恨我了么?”

“我从来没有恨过你,相反,此刻的我更爱你了。”若是没有猴毛长在脸上,我想我很难说出这么肉麻的话,因为当这句话在心里酝酿的时候,我早已心跳加速,面灼耳烫,因为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告白。但我想到有猴毛遮挡,就干脆说了出来。

她的脸在我手心里迅速变红发烫,活生生的一个娇羞的少女。

“我被牛魔轻薄过,你也不嫌弃?”她自卑地说,眼睛不敢看我。

“你知道么,有很多已经出了嫁的女人,她们不受妇道,总是勾三搭四。若是你这种属于不情愿的要受到鄙视或者谴责,那么她们那些不守妇道的人是不是都要下地狱了?”我将心里的话如数说出。

“哎呀!羞死人啦!人家……”钟芜艳挣脱我的手心背对着我,最后很害羞且很小声的说,“人家还是黄花大闺女呢!”

“可是!可是昨日我明明看到,看到……”

“讨厌死啦!你想到哪里去了!”钟芜艳转过身生气地用力锤了我一下,然后低下头接着说,“昨日那牛魔突然闯入房内,不分青红皂白地就将他自身的衣物全部褪去。因为我事先被下了药,所以没有任何还手的能力,他禽兽不如地撕开我身上的衣物。我被吓得魂不守舍,绝望,充斥了我的大脑。庆幸的是他并没有再有进一步的侵犯,而是口吐白沫像发了颠似的,在屋里撞来撞去,一直到最后你进来时的那副模样。”

听得目瞪口呆我突然想起那一日在炼丹炉里的情景,想必一定是牛魔将那所谓的壮阳药全部吃尽了,药物致使他发狂发癫。还有那房屋里的凌乱,若是钟芜艳真有还手的能力,又岂止是那副散散碎碎的样子。

我从地上跳将起来,为她没有受到伤害而庆幸不已。也第一次懂得一个道理,那便是“眼睛看到的,也不一定真实!”

我走到钟芜艳面前,轻轻抬起她的下巴,亲吻她的额头,“以后,让我为你遮风挡雨,让我为你倾覆一生。余生,都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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