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婉摆出甜美的笑容,亲昵的靠在陆泽川的边上。
“好好的,怎么会出事呢?”陆泽川看也不看她,只是淡淡的看着桌上的一份离婚协议,协议的末端有一个字迹清晰的签名。
这是林浅被困在房间里含泪咬牙签下的。
陆泽川每抚摸一次,似乎都能感觉到上面莫大的悲痛。
林婉婉看清楚了那个签名竟然是林浅的,眼睛一亮,她笑意愈盛,“也没什么大事,爸爸说公司的资金链出了些问题,他愁了一个晚上都没睡好觉,你只要稍微帮一下忙就好了。”
陆泽川没有说话,指尖来回的在那个安分乖巧的签名上摩挲着,动作温柔。
“啊!这是什么?”发现陆泽川一点儿反应也没有,似乎是不太想管林氏的事儿。
林婉婉心里慌张,她咬咬牙装作意外的发现了协议书,撒娇道,“原来是姐姐的离婚协议,泽川,我们的婚礼,你打算什么时候办?”
“和你?为什么要和你结婚?”陆泽川终于给了点儿反应,他讥讽的看着林婉婉。
“只有一方签字是离不了婚的,我这辈子不签,浅浅就一辈子都是我妻子。”
林婉婉脸色唰的白了,尖细的指甲因为攥的太紧了而深深的嵌进肉里,她像是看一个疯子一样叫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林浅已经死了!”
林浅已经是个死人了,为什么陆家太太的位子还不是她的?!
为什么陆泽川宁愿守着个死人都不愿意和她在一起?
林婉婉瞪大了双眼说:“现在林家有难,泽川你帮个忙,等我们结婚了之后,林家不都是你的吗?”
“就算我不和你结婚,林家也是我的。”陆泽川勾起唇角,露出一个阴森嗜血的笑容,“我会让整个林家,给浅浅陪葬。”
“而且,谁说浅浅已经死了?她只是在和我闹脾气而已,她肯定找了个好地方躲起来,等我帮她把所有的事情都解决好了,我就去和她道歉,总有一天她会原谅我的,有什么好急的?”
陆泽川轻描淡写的说道:“我很快,就会处理好的。”
林婉婉瑟瑟发抖,她放在陆泽川肩膀上的手凉的没有知觉,“为什么会这样?当初你不是说好了会娶我的吗?”
她像是落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块浮木,她强调说:“你说过会娶我的!”
陆泽川转过头,气势骇人的看着她。
林婉婉红着眼眶,泪水决堤般的落下来,她想着自己还拥有最后一个把柄,虽然心里害怕的打鼓但还是抽噎着说:“你忘了我们当时在孤儿院里,你说了那么多好听的话,全都忘记了吗?”
陆泽川收起了嘴角的笑意,冷冷的看着她。
“我说什么了?”
“我说过什么好听的话了?”陆泽川的眼神带着种沉沉的阴翳,他牢牢的看着一瞬间有些惊慌的林婉婉。
林婉婉转了下眼睛,把脸上的泪都擦干净,清脆的笑着。
她把脸埋在陆泽川的怀里:“你不是说我最好吗?你之前送给我的那个玩偶熊我一直都好好的保留着,到现在还放在家里,今晚要不要和我回去?爸妈见到你肯定会很高兴的。”
陆泽川觉得好笑,他重复道:“你最好?”
八年前,他跟着哥哥去了一个偏僻冷清的孤儿院,他讨厌那个地方,每个人都用一种贪婪的眼神看着他,像是能够从他身上得到什么一样。
但是他在那里,打开了一扇门。
一扇根本没有锁上的门,只要轻轻一推就能打开的门。
里面有个哭的泪流满面直不起身来,还不断打嗝的小女孩,在他推开门的时候,正用一种及其搞笑的姿势趴在对上,用一双灰败的眼睛看着他。
他当时皱着眉头问:“你的眼睛看不见吗?”
为什么这么灰暗?
小女孩摇着头,他有些嫌弃的把她从地上拉起来,“哭的丑死了,为什么躲在这里哭?”
小女孩也不说话,一直在摇头。
他在孤儿院里待了两个月,他走到哪里都是众星捧月的,孤儿院的孩子争先恐后的和他说话,他有的时候听不清这些小孩子在说些什么,回头的时候,后面都会远远的跟着一个小尾巴,可怜又可悲。
他问围着的人:“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有人尖声笑着:“她没有名字!大家都叫她小杂种!他们说了她妈是个妓女!把她放在孤儿院门口之后就死啦!”
闭嘴!吵死了!
他把那个小尾巴从肮脏的角落里挖出来,看到她那张冷的发青的脸还有身上灰扑扑的衣服,觉得一直不曾跳动过的心猛的塌下去一块儿。
之后这个小尾巴锲而不舍的粘着他,他没对她说过一句好听的话,她也没有反驳过。
他还以为这是个哑巴。
直到最后一天,她说好,声音清脆好听,像是林间的百灵鸟,灰暗的眼睛里有一簇小小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