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听见沈子清说的那套首饰愣了一下,看了明重兰一眼,也不多言,低着头赶忙把那套“红宝石金枝牡丹”头面从库房找了出来。
首饰盒被摆放在明重兰面前,她的目光一下就被那套首饰吸引住了,整套首饰有八只发梳,三支发簪,配有花钿和耳坠,金色的牡丹看起来华丽贵气,上面点缀的红宝石晶莹剔透,给整套首饰增色不少。
“真好看。”明重兰拿起一支发簪,细细查看上面的花饰和镶嵌的宝石,越看越是爱不释手。
“这套头面是我们店里的镇店之宝,是多年前我花重金购得的,虽然款式老了些,但是胜在花样精致和华丽贵气,所以夫人说起牡丹我第一时间就想起了这套头面。”青年修长的手指一一拂过每一件首饰,好像格外珍惜的样子。
“这套头面我要了,多少银子你说吧。”明重兰放下那根发簪豪气的说。
“夫人喜欢,我也不好不割爱。这套首饰我收来时价格是十万两,可我觉得与夫人有缘,便五万两让给夫人好了。”
“这······”明重兰有一瞬间犹豫。
“夫人可是嫌贵了?这套头面的金饰都是老师傅打的,红宝石颗颗晶莹剔透十分难得。想必是配得上夫人这般美貌贵气之人。”沈子清皱着眉,一副忍痛割爱的模样,明重兰原本听了价格后有些尴尬的神色瞬间消失。
“不就是五万两吗?这首饰合我眼缘,我也觉得与公子很是有缘,这首饰我便收下了。”明重兰立刻吩咐自己的侍女回王府取钱。
侍女将五万两带来的时候,沈子清也已经将那套头面亲手包好交到了明重兰手上。
“公子这里的首饰很是合我的心意,要是下次进了新款可莫要忘记通知我啊。”明重兰恋恋不舍的看着青年,还是离开了首饰铺。
“那个···少爷?”掌柜有些过意不去,凑到沈子清身边说道,“那套头面是铺子里做的铅胎式样,连带上面的碧玺石也没花到十两,您怎么一开口就要了五万两啊?”
沈子清笑意绵绵的朝着老掌柜眨了眨眼,说道,
“掌柜不知吗?前些日子我掉进池塘里了,便是那姑娘设计的,我问她要五万两还不够我的药钱呢。”沈子清拍了拍手上五张银票,抽出一张来交给掌柜。
“把库房里那只玉蝶簪和翠玉掐丝金簪拿给我,剩下一半给伙计们发了,快过望春节了,算是少爷我的一点心意。”
老掌柜听闻那女人是害自家少爷缠绵病榻的人,也不再多言,点头称是,飞快的跑去库房拿了簪子交到沈子清手上,然后去给伙计们分发赏金。
沈子清拿着装有首饰的盒子走上楼的时候,姜浩已经不再发呆了,只是静静的看着他,漆黑的瞳孔里多了些平常看不到的认真。
“子清,我想好了,我要去参军,虽然很苦,但我若是再这么浑浑噩噩下去,我和我娘都要活不下去了。”
“西北是我爹的老地方,我可以让我爹给你写一封引荐信。”姜浩点点头,
“谢了兄弟,我望春节后就走,我娘···要麻烦你照顾了。”沈子清笑了笑,把手上一个首饰盒递过去。
“拿回去给伯母吧,走之前好好陪陪她老人家。”
送走了姜浩之后沈子清看着手里剩下的一个盒子,收拾好桌上的账本,坐上马车去了明府。通报进门,很快就见到了明重烟。
“你怎么来了?身子好些了吗?”明重烟还记得上次这人面如金纸般的躺在床上的模样,仿佛一碰就要破碎一样。
“早就大好了,一直在忙家里的事,没来得及找你,这会空闲了才寻了个理由来。”沈子清把手上的首饰盒递过去。
“这是?”明重烟接过后有些不明所以。
“定情信物。”沈子清微笑看着面前的少女,“虽说早就定下了婚期,但是东西不能少。”
那双蓝色的眸子清澈见底,温柔的看着她,明重烟觉得是个女孩都没法拒绝,只得拿过后,缓缓打开。一支羊脂白玉质地的簪子静静的躺在盒子里,簪子上雕刻的蝴蝶展翅欲飞,栩栩如生。
“这,太贵重了。”明重烟能看得出这只簪子的价值,皱着眉想把盒子递回去,被沈子清抬手挡下。
“是你的话,我还嫌这簪子太廉价了些。”沈子清拿起那只簪子,轻轻插在女孩乌黑的发间。
“我午间忙了一单生意,还没来得及用餐,请我吃些点心抵这簪子好不好?”
结果这一坐就到了傍晚时分,明重烟轰他走了,沈子清才恋恋不舍的准备离开明府。
“真想早点把你娶回家,天天放在身边才好。”沈子清一双眸子仿佛闪着水光,委屈的看着明重烟。
“你才好没多久,要多注意身子,别再冷着。”明重烟替他拉了拉身上的披风,避开那双蓝色的眸子,她知道看到那双眸子她一定会心软。
“夫人的叮嘱我记住了。”沈子清俯下身,在少女耳边轻轻说道,温热的气息拍在耳边敏感的皮肤上,明重烟觉得自己脸颊有些热,瞪了沈子清一眼,转身就走。
回到定安侯府的时候,定安侯脸色不太好的坐在正堂,见沈子清走过来,等了他一眼。
“你还知道回来,这都几点了?”
“爹,我都二十多岁的人了,不会再走丢的。”小时候被姜浩带出去走丢了一次,定安侯几乎把自己这儿子当眼珠子疼,几个时辰不见都担心的不得了。
“哼,晚饭吃了没?”
“没呢,这不是想着回来跟您一起吃吗?”听闻儿子没吃饭,定安侯又赶忙吩咐备饭。
“爹,给您的。”沈子清又掏了一张银票出来。
“你这是做什么,爹又不缺钱花。”定安侯皱着眉,没伸手,“你自己留着用。”
“给您的零花钱,快过节了,您总要包些红包给小辈吧。”沈子清把银票塞进定安侯手里,“再说,这钱是用来贿赂您的,要麻烦您写一封推荐信。”
“推荐信?你要入朝做官?”定安侯怒目圆睁的瞪着沈子清。
“不是给我的,是给姜浩的。他庶弟那事他想明白了,想出去闯一闯。”
“姜浩?不写。”十多年了定安侯还记得姜浩把他儿子带丢了这事,沈子清叹了口气。
“那再给您一张?”沈子清作势要从怀里掏,就被定安侯打断了。
“给什么给?吃饭!”说罢先行一步,沈子清笑了笑,便知道他爹这是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