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氏压下心里的震惊,静静地消化着刚才的猜想,这是关于陆三爷的前夫人秦氏的,前秦氏当初生产时难产,后来生下女儿后差点大出血,那时候她刚进门不久,虽不熟悉这府里的人,可平常观秦氏气色透亮,生机勃勃,可不像个身体虚弱的,怎么就会难产,怎么就差点大出血导致气血两虚了?
记得婆婆当年本来就对秦氏不满,而且现在的陆三夫人曾氏当时也在府里,彼时曾氏还没进陆家门,只是来拜访陆老夫人的娘家人,然后在秦氏生产后大夫宣布秦氏身子伤了根本,不能再怀孕,之后就是陆老三纳妾的事了,虽不在一个院里可也听说过秦氏与陆老三的伉俪情深,可外界眼中深情的陆老三却是纳妾了,她当时心里还说天下乌鸦一般黑呢!
也不过几年秦氏就香消玉殒了只留下一个聪慧的女儿,而贵妾顺理成章当了主母。可惜这女人也没福气,就生一个女儿就不见怀孕了,不成想是另有原因。
“姑母,他虽进我房却不和我睡,我一个人能生出来?”
“当初不是你给他下药吗?怎么能成一次就不能成两次了?不成器的东西!”
“他心里只有秦氏!”
“这个狐狸精,早知道让她早点死……”
……
惠氏一遍遍回忆这几句,她们说的很快,可能是太激动,声音虽然压低了还是能听的很清楚。亏她当时急中生智,生生止住了想离开的脚步像往常一样大步踏了进去。又因老夫人的态度一时气愤忘了此事,之后咋然听到陆怡璇被找到的消息太过震惊才没漏出破绽,不然依老夫人的性子,恐怕?她也不能确定,前秦氏是不是这样没的。不过知道大户人家人命如草芥是一回事,可这毕竟是个少奶奶,还是秦家那样的,那是皇商啊!惠氏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就是权利啊!
所幸她嫁给了老二,没权没钱也不受母亲待见,不然她的下场就和秦氏一样了。
她不是没脑之人,今天她之所以过去是因为武德家的提议的,而陆三爷院里有个小姑娘是武德的侄女儿,这种通风报信的事以前都会时不时发生,她也不是每回都去,多数看心情,像今天本来没想去的因为最近这几年老太太已经不大拿些好的东西出来了,她也腻了可武德家的怂恿的厉害,她便想着走一趟罢了,她脸皮厚已经习惯了,左不过给脸色或者没东西拿罢了,她也不少什么,却不知是这种密辛,这种人才网的利用众人都心知肚明,传消息什么的最是方便了,老三给她方便,那这次她就给他送份大礼好了。
她吩咐武德家去把武德叫来,武德是跟着老三的,她私下给武德传了几句话,让武德只告知三爷,不可外传,就让下去了。主子的这种事情哪怕不吩咐他们也不敢乱说,祸及性命谁也不傻。
这几句话正是惠氏听来的那几句,当陆丰听到这几句时,他重重地跌坐到了椅子上。
惠氏想到的,陆三爷怎么可能想不到,只是没想到事情竟是这样的!因为是幺儿他的母亲从小就特别宠他,几乎他要求的都能满足,只除了他和秦氏的亲事,第一次遭到母亲的反对,到现在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她会这么反对,直至后来曾柔上了他的床,纳为贵妾。现在想来这实在太可笑了,他是个木偶人吗?
他的母亲究竟把他置于何地?让他的爱人就那么生生与他分离,此生漫漫心中悲凉无绝期。
曾氏不会想到陆丰会以这种方式知道真相,如果知道这个结果她就不会那么冲动了。
惠氏走后,她和陆老太太就怕惠氏听到又觉得如果真听到怎么进来一点反应爷没有,之后姑侄儿俩分析了半天觉得以惠氏的性格听到这种事就算不会大惊小叫也会悄然离去的怎么可能会像往常一样。于是两人都没当事,在惠氏走后又说了一会儿话曾氏才离去。直到陆丰拿着一纸休书扔到她身上。
对于陆丰来说,女儿固然重要,但也只是生命的延续。只有秦氏才是他最不可触碰的逆鳞。秦氏死后他不供牌位,因为她一直在心中。陆怡璇失踪后他尽力调查过,找不到后,曾氏出主意让二女儿替嫁,他也允了,之后怎么也找不到女儿,他痛苦,自责。可是在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和断了的线索时他又退缩了,直到妻妹把他点醒,这是他的妻子留下的唯一的女儿!他才下定决心回京调查。总之陆丰这个人优柔寡断是真的,只除了秦氏。
因着陆三老爷眼里心里只有一个人所以才导致陆老夫人对秦氏那么反感,反感到害了她的性命。正因如此,陆丰在得知秦氏死因真相后才会撕破最后一层脸皮,这也是陆丰对于他母亲的彻底宣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