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夜深了,睡吧!”
婢女不知说了几遍,劝了她几遍,可是她还是站在这楼阁之上,一动不动。
“娘娘,陛下近日为边境战事忧心,才一时顾不到您的。“
婢女又劝慰她说。
原来,她竟然觉得她是因为他才在这里这么久的。
“绣儿,你先下去吧!”
“娘娘~”
“我只是想到了母亲。”
“可是.....”绣儿还想再劝一劝寒景瑶,话却被她一个眼神给塞了回去。
此处楼阁是宇文泰在她孕中所建,挨着她的飞瑶阁。虽然不高,但是从此处望去,御花园中的景色尽收眼底。她当年怀孕的时候一改往日里的沉稳,吵闹着跑去御花园看风景。御医又说她胎息不稳,满殿的宫女内侍虽然拦着她,可是又没有一个人不害怕伤了她。所以根本没有人拦的住她。宇文泰对她一向娇宠,她又有孕在身,知道她这般胡闹劝了几句,可是她却全然没有听进耳里。宇文泰虽然有些生气,但是顾及她都身子,只好每天都亲自陪着她去御花园。过了两个多月,她的寝殿旁边就多了一座精致的楼阁。其实她问过监工的人,那人只说是宇文泰的意思,并不知道建来做什么。而且宇文泰还嘱咐他们小心施工,不能扰了她休息。她也问过宇文泰,可是宇文泰只说等到建好了,她就知道了。
当楼阁建好之后,宇文泰带着她到这上面的时候她竟然不知道是该欢喜还是失落。
她知道自己胎息不稳,应该卧床休息。她吵闹着出去,不过是想如果万一她要是磕了绊了,那孩子也就顺理成章留不住了。
宇文泰和她有血海深仇,她怎么可以为他生儿育女。
可是那个孩子,终究还是平安出生了。
孩子出生的时候,宇文泰十分欢喜,不仅破例加封这个刚刚出生孩子为王,还为他大赦天下。她也是欢喜的,那小小的,软软的人儿,抱在怀里不知道有多欢喜。不管怎么说,这是她的孩子,即使她再恨宇文泰,可是孩子是无辜的。她当时还为之前的打算自责了好久。
远远的,桂花树满树金黄,再过几天就是中秋了。
一壶清酿,一张草席,他和她在桂花树下对饮的情景还恍如昨日。
物是人非,愁倚栏杆,叹西风旧事。
“娘娘,起风了。”绣儿不知何时又上来了,把披风披在了她身上,“娘娘,回吧。”
“好。”
年年花开依旧,却再也无法和故人共赏。
舟如风去寻花问柳,风雪和风月被她派出去打听事情去了。叶洛宁睡不着,想起一些事情,就穿好了衣服,叩响了慕宸的房门。
慕宸还未睡下,叶洛宁瞧见桌上有一棋局。
“公主既然来了,就陪我下一盘吧!”
“好。“
两个人在桌边坐下,按照两个人坐的位置看,叶洛宁应执黑子,慕宸执白子。但是叶洛宁瞧着棋盘上黑子的情形不太好,就和慕宸换了子。
“我离开焱城的时候去见过我姐姐,但是她却没有见我,只让人告诉了我一句话。”
“什么话?”
“万事有因,万变有宗。”
“那公主是觉得因在轩辕族,所以那日才会问我,还在要知道我来夜朔国的时候那么吃惊。”
“我从来没有怀疑过此事和轩辕族没有关系。我相信殿下也是。”
........
慕宸聚精会神,似是用心眼前棋局,一时没有顾及回答。
叶洛宁倒是没有在意,在慕宸落子之后落下一子说:“当日,你父皇支开我,我姐姐又支开我。究竟是什么事情是我不能知道的。”
“父皇所说之事与你无关,你知不知道都无妨。父皇将你支开,不过是不想让父子之间的私密为外人所知。至于圣女,她倒是说了一些和你有关的事情。还嘱咐我,如果你问我,就告诉你。不过一定要在你进入了夜朔国境内之后再说。”
“什么事情?“
“你的背上有曼珠沙华。“
“什么!“叶洛宁几乎就要跳起来,已经抓在手里的棋子落了一地。
“你父皇母后为了保护你,把你的生年往后推了一年。”
慕宸的从容落下棋子,“该你了。”
叶洛宁定了定心神,又从棋盅里抓起一把棋子。
“还有呢?”
“没有了。“慕宸说。
“为什么一定要在夜朔国境内告诉我,而不是其他地方?”
“你输了。”慕宸落下最后一子,说。
“慕宸!”叶洛宁大声喊她的名字。
“公主。“此时风雪推门进来。
“什么事?”
“师父来了。”
“她替我说了。”
慕宸收着棋盘上的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