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们在出差的时候已经尽量不和浮萍住一个房间了,尽管航空公司只有乘务长才有单间,但是浮萍每次出差几乎都自己住。她并不觉得意外,也不在意她的单间其实都是同事们央求乘务长得来的,她不似正常人,让大家伙害怕。
那天浮萍照例回到房间点了啤酒和卤菜,喝完酒,关了灯,抽着烟在房间写博客,写她的心情,她的难过。
就在这时,她听见一阵敲门声,她没有开灯,并起身开门,是苏素。她今天也在这里出差,看了排班表浮萍也在,特地过来看看她。
她走进房间,只见里面漆黑一片,而且烟味缭绕,她用手忽闪了几下,问道:“浮小姐,你这是抽了多少烟,要抽死自己吗?”
浮萍没有搭腔,继续写着博客,与她而言,没有人是可以懂她,安慰她的,唯有文字,真诚的写着,仿佛自问自答,仿佛在和自己聊心事,多少是个慰籍。
见浮萍没有说话,苏素摸索着打开了房间的灯光,这一打开吓了她一大跳,天啦,浮萍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蓬头垢面,眼神呆滞,原本白净的脸上开始长起了几颗痘痘,甚至因为抽烟,无端的生起了几个斑点。“你怎么好像鬼!”苏素突然感慨道,她不是故意要这样说她,她真的只是情不自禁,才多久不见,浮萍怎么弄成了这般模样?而且她也不和自己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事?不就是分手了吗?有什么了不起,好男人多了去了,为什么要自我折磨呢!
面对苏素的感慨,一句“你怎么好像鬼。”浮萍也只是抬头看了苏素一眼,没有说话,又迅速低下头,继续写着自己的博客。她对外界现在已经是反应迟钝,麻木。无论别人说什么,做什么,她都不在意。她俨然活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见浮萍不吭声,苏素把浮萍房间的窗户都打开了,她嘱咐道:“少抽点烟,别把身体搞垮了,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
浮萍依然不言不语,她仿佛和世界都结了仇。
空座了一会,苏素起身要走,她实在不知道应该和浮萍说些什么,她的一言不发,她的呆滞木然。让人望而却步。苏素说了句:“我走了,你也别写了,眼睛都红了,早点休息吧。”
浮萍连嗯也没有嗯一声,直到苏素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再关上。浮萍始终不言不语,她在自己的世界里,她的心包裹着一层膜,没有人可以走进。
那个叫严明的家伙,在浮萍休息的日子约她去了机场,浮萍本来并没有兴致,但是严明总是有些死皮赖脸的样子。最终浮萍还是出来了,严明开了一辆陆虎,接上浮萍去了机场,浮萍纳闷,今天自己又不上班,干嘛要去机场?
她问严明:“为什么要来这?”
严明笑着说:“来玩啊。”
机场有什么可玩的,幼稚。
见浮萍不高兴,严明这才从实招来:“今天我是过来接我父亲的,他一会会飞来南京,想让他也见见你,又怕你会不同意,所以就没有提前和你说,你不会生气了吧?”
生气?浮萍只是觉得有些哭笑不得,为什么要见严明的父亲?他们是什么关系,连普通朋友也都算是勉强。浮萍要走,严明挽留:“我父亲的飞机还有几分钟就要落地了,这次就当陪陪我,再不会有下次了好吗?”
浮萍觉得严明有些莫名其妙,却也耗着耐心答应了他的请求。
过了一会严明的父亲和随从走出了机场,严明带着浮萍上前迎接,严明的父亲看了一眼浮萍没有说话,只是拿了几本书,似乎是什么资本论之类的递给了严明:“这是我刚刚在机场等飞机的时候买的,你好好看看。”严明拿着书,恭敬的回答:“好的爸爸,我一定好好阅读。”
严明开车带着一行几人来到他早已预订好的宾馆,给他的父亲和随从安排好房间,浮萍便着急要走。严明却挽留了她:“都到吃饭的点了,吃完饭再走吧!况且这里离市区远,一会我开车送你回去。”
浮萍还想拒绝,却被严明恳求的眼神打断。点菜的时候,严明和父亲以及随从都点了酒,然后问浮萍想喝点什么?浮萍不假思索:“我也喝啤酒吧!”
浮萍的话刚落音,严明的父亲就寓意深长的看了严明一眼,仿佛在说:“你竟然会带这样的女孩见我,毫无教养,年纪不大,尽还喝酒,并且毫不遮掩。”
面对浮萍,严明有些措手不及,他没有想到浮萍竟然会点酒,他本想顺着自己的心意,找个喜欢的姑娘,好让父亲不要总是以家族利益为前提,总是想着强强联手。浮萍的出现,带给他情感世界里的一丝光芒。可是,此时的浮萍,已然是感受不到爱,正常的世界已经与她格格不入。她除了妆容后一张美好的脸,她的心几乎每时每刻都在承受着这个世界上,最极限的痛,这样的她,哪里能体会到爱,哪里又能顾及到别人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