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琢磨着
是不是上辈子实在过得太顺利了,这辈子才会这么倒霉。
我已经在这条河里泡了三天了,真不知道前两天我是怎么熬过去的。
旁边的水已经开始结冰了,我呼出了一口气,每次吸气鼻子都带来一阵强烈刺痛。
我动了下手上的锁链,清脆的声音响彻整个河面。
不远处岸边的营帐里,走出来一人。
那是我的夫君。
眼前白花花一片,又有人走了出来,依靠在他身边。
瞧着,真是一对璧人。
听不清他们说的话,我隐约听见了一声女子的笑声。
大概是他们在笑我吧。
意识逐渐模糊,我却是感觉浑身轻松,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
我爹是丞相,我娘是将军的女儿。
他们一文一武的奇怪结合,创造了我这个奇葩。
小时候别家姑娘都养在深闺,甚少出门,即便出门也是坐轿子,外人根本看不到她们。
但因为我娘是将军女儿的原因,自小我娘便教我要学会自强,不能依赖男人。
我寻思爹待娘是极好的,连寻常百姓家都有几个妻妾,我家后院却是被我娘给承包了。
娘又说,对她好的是我爹,谁也不知道我未来夫君会怎样。为了避免我遇不上像我爹待我娘一样的人,后半辈子遭罪,现在就要教我学会自立。
自此,在我熟练得学会走路后,家里的大树都叫我爬了个遍,我便开始向往外面的世界。
本以为跟娘说让我出去闯荡,以娘的性子定会同意,但娘却是一口茶水喷了出来,拎着我的后颈子把我扔出书房,叫我现在打消这年头。
直到我不依不饶地硬闯书房多次,娘才站在我跟前,比划了下我的个头。
嗯,刚好到娘那美丽的大腿小。
娘却一脸嫌弃地看着我,“你瞅瞅你才多高,这么个小样儿,还出去闯荡。”
爹刚进书房听见娘这番话,也是磕绊了下。
“瑾儿,你是又从哪儿听来的话本子,现在就想出去闯荡。”
我冲上去抱住爹的腿,摇晃道:“好爹爹,你快劝劝娘。娘不是也总说女儿要自强吗,女儿现在出去闯荡有何不好。”
爹摇晃着脑袋,也将我提起来,扔了出去。
门口的侍女见我又被丢出来,捂着脸颤抖着身子。
“唉,女人说的话就是不能信。”
“哎这小孩跟谁学的。”
“娘子,不如我们再要个重新养养吧。”
“......”
我觉着我弟能出生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是因为我,要不是我当年如此无法形容,娘和爹也不会忍痛再去尝试要一个小魔王。
不过却是出乎我的意料,弟弟浑身上下都带着一股子文人气质,真是像爹。
爹最近偏爱弟弟,每每从弟弟的房间出来,总会看着我摇晃着头说孺子不可教也。
我也学着爹摇着头,孺子真是有才又有貌。
爹的眉头跳了下,娘也嫌弃地看了我一眼。
唉,这日子太难了。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我八岁的时候,那天府里来了个神乎的老道士。爹娘平日了也不见是信什么的人,怎的这会儿对这道士这般恭敬。
那时我正在小巷子里带着我新认的几个小弟去收保护费,爹爹身边的侍卫寻到了我,直接把我给拽走了。
唉,定是我平日对他们太友好了,在我收保护费时居然一点面子都不给的就把我拎走。
刚回去府上便被娘亲一把按在椅子上,叫我坐着别动。
我看着那老道士的模样,真跟那些话本里说的挺像的。高高的帽子长长的白胡子,这人倒是真有几分道士风范。
那道士看着我,手里不知摆弄着什么。额头一阵冰凉,我正欲摸索却被娘亲的眼神给盯住不敢动。
额头先是冰凉,后来逐渐变得热起来,还有些痒。
娘亲叫我先忍着,我只得掰着手指头。
过了好一会儿,额头终于没了感觉。那老道士给了个小箱子给娘亲,说是等我及莽后再给我,叫我打开。
爹爹送走老道士后,我跑去庭前大缸上一看,额头上方才热乎的那块地儿只剩下一抹鲜红的痣。
这痣倒是没多大,用手搓了几下,像是长在我脸上一样。
娘亲走到我身后,蹲下来看着我的额头,抱着我说道:“瑾儿,日后不论发生什么事儿,你记着一定要先保住自己的命,失去什么也不能失去自己的命。”
我点了点头,抱了抱娘亲,爹爹也过来一起抱住我们。
我突然觉着,好像真有什么事儿要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