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岚自知被赵广棠欺骗,已经不再抱有任何希望,让他放过赵广涂。
为今之计,只能寄希望于知县大人。不管花多少钱,哪怕倾家荡产,也要求回赵广涂。
“大人,那个民妇又来了。”知县的心腹汇报着。
“又来了?”知县放下手中的玉器,看了眼外面的天,“怎么这个时候来?又搞什么幺蛾子?带进来!”
“是!”
不多时,外面就传来了喧嚷声。
“放开我,我自己会走!”玉岚推着身边的衙役。
“又来做什么,你相公的事情已经落定,更改不了了,劝你也另谋生路,别再执着等着他了。”
“相公不明不白入狱,我如何咽得下这口气?”玉岚眼中含泪,忽然扑通一下跪在知县面前。“知县大人,您高抬贵手,放过我相公吧,我的孩子不能没有爹。您要什么都行,能给的我都给,多少钱都可以,就算是借,我也会给您。求您放过他吧……”
知县蹙眉,看着这梨花带雨的美人,也是无可奈何,“你出的难道还能比赵广棠多吗?”
“可以的,只要您宽限几日,我一定想到办法。”玉岚抓住一点机会,赶紧说道。
“几天?开什么玩笑?这送命的勾当,还能拖延?”知县心中忽然有了个打算。
“知县大人,回品楼被抄了,我没有那么多钱。但您给我这个机会,我一定会尽快凑足。我们全家都会感激您的恩德,当牛做马来报答您的恩情。”
“当牛做马?”知县笑了笑,大腹便便的走到玉岚面前,“怎么个当牛做马法儿啊?美人儿……”
他伸手便要抚玉岚的脸颊,却被轻巧躲开。
“哼!还不乐意?”知县很是不满。
“大人,您说多少钱都行……”玉岚心中隐隐感到不妙,却只能硬着头皮试着央求。
“钱?你看大人我像是缺钱的吗?”知县不由好笑,“玉岚啊,你是个聪明人,知道这个时候能救赵广涂的只有我了。想当初,你也是这令煌山的绝色美人儿啊。只是跟了赵广涂,算你命不好。如今你已是徐娘半老,看上你,也是你的福分!”
玉岚心中五味杂陈,看着知县,咬紧了牙。
“这是什么表情?大人我强迫你了吗?想救人,还不想牺牲点什么,天下哪有那么多好事?”知县咄咄逼人,“救不救是你的事情,我可没那个时间和你消磨,不想救,就滚出去,等着你那倒霉相公送死吧!”
说罢,知县就甩手向里卧走去。忽然,一双纤细玉手从身后拦抱住了他。
知县瞬时笑得开了花,油腻的大手赶紧拉住小手,转过身就将玉岚抱个满怀。
“小美人儿,还是你最识时务。”知县凑过去就在玉岚脸颊落下一吻,“伺候好了本老爷,想要什么,都轻而易举。”
“玉岚,不求其他。只求结束之后,放玉岚的相公回家。”玉岚说完便认命的闭上了双眼,眼角落下泪水,滚烫的砸在地上,却无声的没于尘埃里。
知县捡到宝一样,开心的直接横抱起玉岚便冲进了卧房。
知县府邸,一夜凄惨良宵。灯火通明,悲惨哀叫阵阵传出,却没有一人敢于上前阻止……
十五豆蔻华,待字闺中玉。十六俏佳年,嫁入郎夫家。十七美无双,安宅孝公婆。十八年渐长,陪夫掌持家。十九终盼得,喜添一枝花。不料二七年华,救夫屈于人下。从此不再依旧,唯念初时连理枝,痛断佳话……
玉岚悲戚的写下这些话,眼中泪水早已干涸。
发丝凌乱垂落,衣衫之下掩盖遍体鳞伤。她在二十七岁的年华,感受到了人性的无耻和黑暗。
然而,最悲哀的却是,无法言语明达……
知县穿好了衣服,走到玉岚身边。意犹未尽般的伸手捏了下她的脸蛋儿,玉岚也没有躲闪。
“呵,算你识相。”知县颇有冷嘲热讽之意,“什么夫妻情深,美传佳话?还不是老爷我说什么是什么?好了,本知县看你不错,就饶了你和你的女儿,一同搬到郊外宅院去,老爷保你们吃穿不愁。”
说罢,就要往外走去……
玉岚拉住他的衣袖,“你去哪?放了他!”
“你说什么?”知县皱眉,一下子甩开,将玉岚推倒在地。“老爷我深明大义,不因你相公害人命而牵连于你,还不知足?”
“你什么意思?你怎么可以赖账呢!?”玉岚这才意识到大事不好,疯了般的扑向知县。
知县躲闪不及,被抱住了大腿。
“你不是说好了会放了他吗!?”玉岚已经要崩溃。
“可笑,本知县何时答应过你?”知县狡猾的样子显现出来,“玉岚啊玉岚,你受了赵广棠的骗还不够,还主动钻进了老爷我的圈套,真是个蠢女人。好好和你的女儿听我安排,锦衣玉食的陪老爷我潇洒一辈子,不也很好?”
“你骗我,你骗我!”玉岚发了疯的要伸手掐死知县,“狗官,我杀了你!”
“来人!快来人!把这个疯女人给我关进大牢!”知县赶紧高呼。
几个心腹冲了进来,几下子就将玉岚制服。
“狗官,你不得好死!”玉岚一边哭,一边嘶吼。
“这个女人,得了失心疯了。居然为了让我放人,勾引本老爷。我可是朝廷命官,岂能受你蛊惑?给我关进大牢!赵家害命在先,意欲行贿在后。赵广涂处死,玉岚下狱,那个女儿嘛……”
玉岚听到自己的女儿,赶紧跪下,“不要,求大人了,不要伤害我女儿!”
“哼!既然你用这样的方法来贿赂本官,那本官就将你的女儿,送到军营里去伺候士兵,从小培养她!”
“不要!不要!!狗官,你这个畜牲!我玉岚死也不会放过你!”玉岚的叫骂声随着被拖走渐渐淡去。
啪嗒一声,烛火爆开……
灯火的亮,映着几人的脸,发出淡淡的暖光。
周围很安静,可气氛压抑至极。
夙白忿忿的用拳头锤了一下桌子,“欺人太甚……”
荼夭不曾想,茹鸢小小的年纪承受了这么多的冤屈。大好的豆蔻年华,却被阴谋摧毁。
她越发理解在茹鸢身上看到的坚强,越发明白离开不归居的丸英,眼中的淡淡沧桑。
丸英说着这些,心里也不是滋味,“茹鸢被押送的路上拼命的逃了出来,却不慎跌落悬崖,正好被我救下,说来,可能这就是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