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落,月牙高高挂起。
老者站起来,遥望那远处的城墙,大叹:“遥想公瑾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也难逃掩埋黄土之下啊!当年的青风神剑都成了一个青老头了。哎——”
黎尘无语,他已经习惯了老头时不时的感叹了,把萧轻轻地放回怀里。
地上一颗黑漆漆的石子,映入了他的眼帘。越看越心悸,他皮肤下的血液要翻滚而出。
忍不住用手紧紧握着,没有想象中的火热,反而是冰凉冰凉的,刚刚还在沸腾的血液一瞬间就冷却了下来。惊奇道:“老头你看这颗石头,好奇怪!”
青老头面对着夕阳,一动不动,已经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对于黎尘的话自然没有听到。
黎尘自讨无趣,只好继续研究手里的石子。
“剑武世界是释放人性的世界,看似平静的湖面,实则地下暗涌滚滚,一不小心将陷入万劫不复。也许手中无剑比有剑好吧!”青老头眼角有点湿润。忍不住回想当年的快意恩仇,酒肉穿肠过,历历在目,而如今的兄弟却已成黄土浮尘。唯有自己还苟且于此。
“手中无剑要比有剑好!”黎尘低声重复了几遍。
“哎——手中的剑有时伤人又伤己!”青老头道。
“剑在自己手中,又怎会伤己?”黎尘问道。
青老头郑重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唯有自己足够强大,羽化成仙,剑才能随心所使。”
脸越发的严肃,道,“不过这对你还太远了,这些年来,我一直约束你,不让你碰剑,有两个原因:其一,是不想你涉足剑武世界,作为一个普通人平凡地活着;其二,如若你的选择是要成为剑武者,那么这将锻炼你的心性。既然决定成为剑武者,那么就要成为最顶尖的存在,只有这样,才不至于沦落为棋子!”
脸上嬉笑消失,随之而来的是一脸严肃,黎尘举着拳头道,“即使粉身碎骨也要拿剑!”
这是他小时候的梦想,小时候就已经有了的想法,直到现在从未改变!只因剑武者的强大早已印在了他的脑海中,大成者可搬山岳,御剑而行,上可突破天际,下可割裂大海。更有强者,突破宇宙,不受自然法则的约束羽化升仙。世人称为剑仙。这些都是他看书上知道的。
如若要我黎尘平凡度过一生,那我宁愿就此死去,好男儿当应乘风破浪,奋其一生!黎尘望着苍穹,心已如磐石。除了他本人估计世上谁也不知道这仅仅才十二岁的孩子,却已找到了其一生的道路,一条永远不可撼动的道路。
“我可以成为剑仙吗?”黎尘仰头问道。
“可以!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攀登!然而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所以接下来你要做的是尽一切所能活着。我不会再插手你的事情了。幼鹰尚且鹰击长空,更何况是你!”
“这些年,在关外,还不是靠我自己,你有保护过我吗?”黎尘白了眼他。
“人心叵测啊!切记不可大意!”青老头没有理他,只有真正踏入了这个世界,只有亲身经历了,才能明白人心之险恶。
又道,“嗯,是时候让你踏进真正的剑武世界了!要想在大陆中闯荡必然拥有自己的剑,经过万年来的研究,剑是最适合把武融入其中的,从而爆发出最大的威力。两者的结合能呈现出恐怖的威能。举个例子,假如一个武技强者遇上一个武技弱上一层的剑武者,两者正面对战,那么武技强者毫无疑问败下阵来。当然这其中还有经验,技巧等因素的影响,剑武者也未必能赢。”
“剑武者这么强,我还是不明白老头你为啥不早点教我剑武,甚至连剑都不肯给我看?越早不是越好吗?我连剑都没摸过,即使棍子都不给碰,你也太变态了吧。是不是怕本公子太过妖孽,分分钟超过你?!放心老头,我不会欺师灭祖的,我会照顾你的后半生的,所以赶紧教我吧!”黎尘嬉笑道。
青老头对黎尘招了招手,“我刚刚就说过了若想练剑,必须得让你的心静下来,以后你就知道了!现在我带你走进真正的剑武世界,跟我来吧!”
黎尘有些奇怪地跟在了老头后面。
两人走到崖边的,然后盘坐了下来,青老头喝了口酒,道:
“看着前面!”
黎尘抬头看着天空,夜幕已经降临了,远处的城里,已经万家灯火。天空星光灿烂,月牙皎洁。
忽然天空有两颗黑点蹦出,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大,竟是两个人向着他们御剑而来。
天空中,飞剑缠绕,相互碰撞,火花四射。黎尘眼珠子都睁大了,这就是剑武者,能御空而行,御剑而飞。
两个人停在了黎尘他们面前的山脚下,这正合黎尘的心意,他渴望看到剑。
可接着,两人却没有了交战的意思。追逐而来的男子叫嚷道:“沁宁你还是乖乖交出剑牌吧,你已经中毒了,剑气也只能勉强发出,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何必苦苦支撑着。”
即使王沁宁已经中毒了,李坚依然不敢大意,这可是被称为千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少女王沁宁,现在十四岁就已经达到了剑海阶段,而且背后的势力更是庞然大物,不可能没有后手。
王沁宁气喘兮兮,身体摇摇欲坠。心里懊恼,自己实在大意了,毫无准备,就从家里偷跑出来了。
不想外面的世界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美好,刚出来就被人暗算了,只好一路逃跑,如今也是强弩之末。没想到自己就这样完了,被称为天才少女的自己本应受万人仰慕,竟这样暴毙荒野,实在不甘心。
李坚试探性地一步步靠近,“不愧是天才少女,按理说这毒半小时就能爆发。没想到你愣是坚持了一个小时,只要你交出剑牌,我肯定让你走!要是你死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狗急了也会跳墙,对方眼里的邪光可一点都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现在也顾不上毒素了,凝气剑宫。毒素没有了压制,疯狂扩散融入血液。生成剑气的剑宫突然被大量剑气涌进,开始狂暴,剑身在身后急促地颤抖着,王沁宁的心里也在颤抖,这将是决定生死的一招,只要李坚在靠近两步,若是不能让他身分两地,自己也只能长眠于此地了。
一步,两步,最后一步了,脚落下的一瞬间,就是结束的时候,不过自己也要中毒身亡了吧。
就在两人精神高度提防对方的时候,突然被一声大吼,震散心神。
“啊——你们还打不打呀!”黎尘突然站了起来,瞪着两人大吼一声。
任谁等待了十多年,马上就能如愿了,在最后关头愣是止住,任谁也会像黎尘一样发狂。
“你还是太年轻了,缺乏耐心!”青老头继续喝着酒,只是低喃了一声,随他去。
绷紧心弦的王沁宁,杀招马上就要发出,却不成想,后边还有人,更没想到此人会在最后时刻出来大吼一声。杀招没发动,反而反噬自己,毒素更加疯狂了,身体一软瘫倒在地。她已经接受自己的命运了,现在只是怎么死的问题,她连咬舌自尽的力气都没有了。
看着从山顶跳下来的是一个比自己还小一点的男孩子,王沁宁实在无法想象一个小孩竟能爆发震天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