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是大部分士兵歇息的时候,月亮高悬于天际,圣洁的光自穿过云朵洒下。
帐篷外,在偶尔发出小声的噼里啪啦的火团下,所照之处倒是格外清晰。
倚在帐篷外驻守的两名士兵也是此次进来的新兵蛋子,白天训练的狠了,晚上的睡意可谓逼人。
故此,两人都垂首着头看不见面容,待到其中一人差点因瞌睡摔的一个踉跄时,失重的感觉让他惊醒的握紧了抓在手中的枪。
那士兵调整好后,才抬起头来了。
呵呵,真是有缘。那出丑的士兵可不正是辉耀?
借着火光和月光,辉耀有些尴尬,不知方才的情形被看到了多少?
“今夜你当值么?”
“三更半夜,你不好好睡觉出来做甚?”
拂南抬手拍了拍粘在腿上的草,面无表情的回望过去,嘴里却道:“当然是去方便了,难道还是我突然心情美丽,来这里看威武雄壮的辉耀兄差点摔个跟头的?”
这样的嘲讽,让他辉耀少爷十分恼怒,故气呼呼的走过来,牵着拂南走到有些距离的河水旁去。
在河水不远处也有士兵驻守,不过他们的情况和之前辉耀差不多,都是昏昏欲睡的晃悠,待被脚步声惊醒,又盘查了两人的身份后,安心的继续站着睡觉去了。
河岸上,辉耀自拂南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遍,随后“哼”了一声,便解开了裤子,对着河里解溺。
嘴里还一边道:“又说上厕所,其实是骗人的吧,半天不上。”
拂南见他解开裤子开始,便稍稍侧了身,眼睛望向他方,心里暗道:自他来到这兵营起,哥哥们一个还没找到,但是和这个辉耀三番五次的碰到,还老是碍事,真是倒霉。
听到水声,拂南心里有点不自在,毕竟男女有别,便开口道:“还有两天,便要开始筛选入精兵营的人了,我的箭法还未好,晚上睡不着,所以出来练练。”
辉耀穿好裤子,得意的点点头:“嘿嘿,哥哥我就知道,你这小子可是不老实的很呐!”
拂南:“?”
见拂南没做声,他又道:“看你也有底子的撒,剑法你不会啊?那你近身战肯定赢不了,怎样,让哥哥我来给你露两手,让你瞧瞧要如何搏斗!”
拂南:“?”内心有点冒火,我说的是弓箭的箭,非剑法的剑!
那厢正在地上叨叨着找跟细长一点的木枝后,河的不远处传来一声爆喝:“他娘的,是哪个兔崽子在上边撒的尿!”
怒气之大,直接传染到罪魁祸首辉耀的身上,他对着拂南笑的勉强极了,随手就拿了一根木枝,赶紧牵着拂南走了,一边道:“走走走,这里不适合给你演示,我们换个地方继续。”
隔的老远,还能听到方才他们那边断断续续的传来:“敢让老子喝尿的人……不行,明天要抓出来好好操练”、“必须练哭此人……练十圈!”、“气煞我也!哼(ノ=Д=)ノ┻━┻”
听声音,好像还是他们的老兵长,这要是被抓住了,他能想到今后的悲惨训练生活……
想到此,辉耀脚下生风,拉着拂南跑的更快了……
待到辉耀回神,才发现这里不知是哪……都怪他一心惦记着跑了,他支支吾吾道:“此地是……是……”
拂南不理,倒是认真的把对方搭在手上的爪子一根一根的用手挑开,面无表情看着辉耀:“我没有断袖之癖,辉耀兄不要对我拉拉扯扯的,影响不好。”最好别在碰到了。
“切,不识好歹,来,爷给你看看”辉耀挥动手上的木枝,在空中一刺,枝尖锋芒毕露,似会引出一道青芒。
随着主人的摆动忽然又一个打转,竟是朝着拂南而来,辉耀坏笑:“拂南老弟,请赐教!”
话音未落,他便一顿,随后看着自己的脖颈,目露呆愣。
拂南一侧抵在辉耀胸前,如壁虎般的匍匐着身体,一手伸了一指点在他心口,一手则四指并拢如刀尖般却又似蜻蜓点水的碰了碰他的喉咙。
“你输了。”见辉耀还在呆愣,拂南便放下了手,又道:“我先回去了。”留下呆若木鸡的辉耀,自顾自的离开了。
说是回去,其实是来到了训练场。
此地正是他们后日要选拔的地点。
天还未亮,但这里已有不少人影,自鼻尖呼出的浊气,和掺杂不清的“哼”、“哈!”、等音节,手上的家伙也是自己挑选好的兵器。见有人来,又收回视线继续舞动。
“砰砰砰!”在往后走,还有不少的人在对练,手上杀招也五花八门,但都会在底线停留,虽有人会受伤,但也不会有性命之忧。
在训练场还有一个特大的帐篷,这个帐篷是独立的,每一个营地里都有会这样的帐篷,离帐篷还有些距离的拂南,却是已经听见里面的杂乱了。
这个帐篷里是个大擂台和几个小擂台组成,想要名望、金钱,这里是来路最快的。而且所有有兵阶的将领一旦上了擂台,便会无视其身份,哪怕是统帅,也一视同仁。
是以,擂台站规定不可让人致死、点到为止外,其余的招数都不禁止,哪怕是残了,也不会有人管。
拂南抑住心中的呐喊和心动,往箭场去了。
心如止水,箭方可入魂。
拂南深吸口气,从袖筒里拿出一支箭拉出一个半弓,确定好目标后,‘咻!’箭已离弦飞奔而去!
‘铮’箭尖没入较深,可惜的是并没有命中靶心。拂南从袖筒里又拿出了箭羽连续训练,不间断的瞄准和手力的掌控使得他疲惫。
但他精神却是愈发的光亮,在多次箭羽的连续中,他开始摸到了诀窍,靶上的箭也离红心越来越近。
‘咻!’正中红心!
拂南艰难的抬了抬沉重的手臂,把弓箭放回原处,当在抬头望天时,才发现天际已打开了光幕。
“天亮了啊……”拂南嘴里喃喃道,望着那天空有些痴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