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巴不分青红皂白把自己买货的钱被偷一事告诉酒吧里的朋友们,其时酒吧中客人更多,这些人也不是喝酒来的,主要是酒吧热闹,他们一听是爱臣,都是久闻其名,一个个怒气冲冲,仿佛是自己的钱丢了似的。
这下冲出酒吧的可不止十几人,而是真正的浩浩荡荡一大群,街上围观者中也无数闲人,不论男女,全都跟着凑热闹。
一时间,满城风雨,翔巴带头,再次来到山上,这回他是真急了。
就看到小屋外两姐弟抱头痛哭,爱臣一见它们又来了,急忙往后躲,阿秀护着他惊怒交加。
翔巴挺了下大肚子,一把就抓住爱臣的头发把他提了起来,往他脸上就是一拳,顿时血浆飞溅。
所有人都恶狠狠瞧着,几个人也想上去帮忙,忽然见到了阿秀,转移了目标,它们冲向阿秀把她抱了起来跑进屋子。
“你们干什么?”
翔巴停下手看着这几个男人,它们这才嘿嘿笑道:“我们……我们……我们玩玩嘛……”
“玩玩?玩什么?”
所有人都看着这几个男人,十分奇怪。
“额……我也不知道……脑子一热啊。”这几个人丢下阿秀,屁颠屁颠跑回自己阵营里。
翔巴再瞧爱臣,可怜的小家伙竟已没了呼吸,满脸是血。翔巴心里一惊,暗道自己是野兽吗?怎么突然这么冲动?
“他死了?”
……
……
现场的镇民们大多互相认识,一个个都在低头思虑,仿佛是大家一起杀的人。其中一人说:“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一个是杀,两个也是杀。”
这话一出,简直天理难容,所有人都开始打退堂鼓,纷纷逃下山去。
只留下翔巴和他的好兄弟们。
翔巴提着爱臣小小的尸体,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一不做二不休就一不做,二不休!”
“我去拿汽油毁尸灭迹。”
“我去拿刀子。”
“拿刀子干嘛?”
“杀那个残废。”
“你疯了!你以为是杀猪?”
“事到如今,兄弟们可是陪你到底了!翔巴!”
“这……”翔巴语塞。
“好吧!”
几个小伙伴们分工行动,一个人拖着已经奔溃的阿秀的长发进入屋子,另外几个家伙下山找汽油,很快,邻居们得知汽油是拿去毁尸灭迹的,便拿出汽油表达了没能帮上忙的歉意。
火焰腾空而起,他们足足倒了几百桶汽油,浓稠的汽油流满了整座小山,混杂着血与泪。
火焰燃烧的时候,翔巴把爱臣丢了进去,像丢一块木头。
……
……
终于,这场残忍的火葬结束了。
翔巴和兄弟们互道晚安,原来天空已布满瀚海星辰,它们的眼中冒着绿光,像是一匹匹饿狼。
它们下山而去。
这座小镇实在偏僻,这火光烧红了天空也未吸引到任何正义之人。
除了吕布,但吕布不算是正义之人,他杀人如麻,也不能是正义之人,他只做想做的。
火光映照下,一身战甲的吕布匆匆返回这座小山,他在这似乎留有一点羁绊。明亮的火焰熄灭,只余废墟里暗红色的高温。
吕布站在废墟面前,画戟在手,赤兔在背后突着牙齿吃树皮。
四周逐渐归于宁静,刚才嘈杂的人声好像还在眼前一般,转眼那些散发高温的砖墙木炭被时间冷却,书籍和骨头的灰烬混在一起显示出来。
两具倒地的尸体紧紧抱在一起,其中一具已经只剩年幼的黑色骨架,他的胸腔内曾经是鲜红的心脏,如今是黑色的焦炭。
吕布半跪在尸体前,心里暗暗说:我的手帕呢……
……
……
吕布看到什么动了一下,骨架上面的“尸体”是完好的,那具尸体伸出小手,慢慢张开,吕布震惊了,那只小手里竟然是一堆,黑色的灰……
“干嘛?”
“对不起,我想,紧紧捏着就不会烧着了。但是,没有了。”
吕布听不懂日语,他听得懂中文,阿秀她既然听中文歌,当然可能懂中文,事实是她真的懂。
“你为何不死?”
阿秀睁开明眸,小脸乌黑,可是其下皮肤甚至毫毛也没有损伤,只是身上全是黑灰。阿秀没有哭,她哭不出来,除了这句话,她便没有再开口。
吕布单手就能抱起她,阿秀蜷缩着,就像一只小狗。
吕布用战袍裹住阿秀的身体,上马奔驰,找到了一处山中的温泉,阿秀双腿残疾,吕布便搬来大石跳入温泉,将石头摆好。
阿秀裹着战袍被放在石头上,她上肢能动,洗澡大概也能行,吕布如此想着,道:“洗好了唤我。”
赤兔马在温泉边守护,吕布去劈了柴薪,他偶尔得来一个打火法宝,小小一个,竟能冒火,很是神奇。
吕布烧起篝火,花费了不少时间,于是面向身后温泉叫了声……
“你来吧。”
阿秀的声音传来,吕布点点头,也不知点给谁看。
篝火很大,足够把阿秀烤干,因为她浑身湿漉漉的。
吕布身着重甲,手臂能感觉到阿秀浑身不停地颤抖,她在惧怕火焰,任谁在一场火海中被无情燃烧十数个小时,都会如此。
吕布不知怎么办,他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能够解决当前的问题,坐怀不乱柳下惠的故事应该是骗小孩的吧。吕布心想,就这样呆呆站立。
冬天温度本就低,不一会儿阿秀便开始冷得瑟瑟发抖。
吕布解开护心甲,把身上全部的衣服都脱下包裹住阿秀,这才止住她的颤抖。
“我也洗洗。”吕布把阿秀放在一边,像一条光溜溜的精壮猛虎跳进温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