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车队前方两人骑马打头阵,中方有一辆马车,后方是两辆载货马车,泽潼看见有马车来了,想也没想就冲上去了“沈老头儿!你怎么这么晚才到啊!”
没有预期的回应,泽潼愣了愣,车队头阵的两人身着蓝色布衣,可袖口却有金丝痕迹,尤其是右边那位腰间别着一块白玉,白玉异常通透,并非常人所佩,泽潼暗叹道“不好,认错车队了。”
这时,头阵中一人下了马冲着泽潼走过来,男子身形魁梧,腰间还佩戴一把短剑,泽潼看这架势有些慌了神“这次碰上什么人了?真是的。”自己后悔那么冲动就冲了上来,看这些人的装扮就知道是乔装出行,必是为了掩人耳目。自己这样冲了上来肯定免不过一番盘旋了。
“你是何人,为何拦我家马车?”男子一把按住泽潼,右手伸向腰间的短剑。泽潼紧着往后躲,突然放大音量“你瞅瞅我这眼神,小女子不小心认错马车,不是故意为之,您大人有大量,别放在心上了。”
泽潼故意放大声音,引来周围行人注意,男子看到周围人越来越多,动作也不敢过大。
这时轿内有人掀起门帘,一个正襟危坐的少年坐在轿子中央,可是公子脸上毫无稚嫩之样,面无孩童之色,反倒是一脸默然,平静且不露痕迹。轿前侍卫举剑指着泽潼,剑尖渐渐抵在泽潼的脖子边,泽潼吓得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使劲往后仰,生怕这剑尖伤到自己。
“我只是认错了人,不必受这样的威胁吧?”泽潼笑眯眯的和侍卫打趣着,“再说我也没做什么事儿,你们二话不说就伤人也不合适吧!”泽潼抬起手小心地推开剑,迅速把屁股往后挪,侍卫刚想截住她,轿子里的小公子制止住侍卫“把剑收起来吧。”
侍卫立刻后退一步,利落的收起剑来。
“姑娘不好意思,我们初来乍到,对这里不熟悉,不免有些多虑了。”小公子冲泽潼点了点头,“方才姑娘冲到我们面前的动静实在是…”他顿了一下,又想了想说道“太大了。”
泽潼想起自己刚才,确实以为这轿子里是沈老头才做出这么“大”动静,不免红了脸,低下头愧怍道“丢死人了!”
她立马站了起来,拍拍屁股,冲少年喊道“公子对不住了,在下认错了人,才闹出这么大笑话。”
见少年并无回应,泽潼立马往路边靠了靠,抬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来来来,公子请走这边。”
少年又向泽潼点了点头,冲前面侍卫下令道“走吧!”一队车马重新行进起来。
初春微凉,清风拂面,泽潼腰间的铃铛叮叮作响,她立刻握住铃铛,方才的清脆悦耳立刻变得闷声不响。泽潼向后小跑着离开。
少年在轿子里微微皱眉,自言自语到“怎么没有味道?”冲向泽潼离开的方向看了看,掀起车帘唤来侍卫“方才的姑娘查清身份。”“是!”
泽潼小跑着回到沈府,刚踏进院门,锦绣冲了上来“老爷接到了吗?”冲泽潼身后望了望,“嗯?老爷呢?”
“别瞧了,先帮我弄杯水,容我喘喘气。”泽潼大喘着气,拂去额头上的汗,锦绣麻利地递过一杯水“慢点喝啊,小姐!”
泽潼一口饮尽,“沈三儿可真行,不是说一会就要到了吗,这可好,撞上一群不知道什么身份的人。”
锦绣听小姐这么说,连忙问了起因,泽潼刚要说起,沈家大门传来了动静。
一个人身上叮当乱响着就跨进门来,全身上下没一处干净地,此人还要往里走,泽潼不敢靠近“站住,什么身份亮一亮!”说完就想起来什么,嗤笑这围着这个人转着看,“我记得出门走的时候穿的都是绫罗绸缎啊,怎得面前都是破衣褴褛一般,还是…屎黄色”
泽潼忍不住大笑起来,然而旁边的锦绣、扶双和来福还是云里雾里
“难不成?”锦绣惊叹起来,“这是老爷吗?”
此人被一身屎黄色披风绕着,连头也裹得密不透风。
扶双和来福听到是老爷,也十分吃惊,三人上前想扶老爷进屋,却又无从下手。
泽潼笑嘻嘻的戳了戳沈三的胳膊,“别装了啊,沈三爷您这是玩的什么花样啊!”泽潼看到沈三这身装扮就知道发生了什么,想到沈三被一群…
“哎,紧急避难啊,先让我进去再说。”边说着,沈三把披风往下拉了拉,露出了眼睛,一双明亮极了的眼睛,小而聚光,看到这双眼睛就知道此人必定精明绝世。
“您这次的桃花相比之前凶猛了些啊。”泽潼在沈三的旁边打趣道,“这是躲桃花躲进厕所里了吗?”
沈三白了眼泽潼,“看出老子受了难还不赶紧迎我入屋,跟这儿就知道过嘴瘾。”忽然沈三眼珠子一转,“来福!过来。”
来福颠颠跑过来毕恭毕敬的答道“老爷。”
“过会儿有几辆马车过来,你去负责他们搬运货物,莫要摔坏什么蜜瓜之类的。”‘蜜瓜’二字格外大声,说着就大步流星地往屋里走,锦绣和扶双也在老爷后面跟着。
泽潼听见蜜瓜跟听见了集结号似的,立马精神头就来了,偷偷转身跟在来福身旁,屋内大喝一声,“一会儿要清点货物,一件东西都不能少!”沈三又走出门外冲着泽潼喊道,“你个小兔崽子休想偷吃!”
沈泽潼气得直跺脚,又不甘示弱地冲屋里喊到“您先把一身破布卸了吧,等会有您好受的!”
锦绣听见摇摇头暗笑,父女如此也是难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