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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涅槃

申卿道怀中的孩子像是感知到了什么,睁开了水灵的眼睛。

申卿道的到来貌似早在凰羽的意料之中,一路从涅生场都殿前竟没人阻拦申卿道。

申卿道望着早在远处恭候他的女子,他停下了脚步。眼前的人四周泛着一股强悍的灵力,如火梵天!

申卿道立在阁主眼前,禀道“在下北楚丞相,申卿道。”

阁主瞥见他满脸的汗水打趣问道“可知这路有多少级?”

“一共一万六千八百级,阁主我所言确否?”申卿道脱口而出。

要可知凰羽的入山道路是极其险要的,由一万六千八百块石阶搭成,每块石阶高八寸,道路的机关变幻多端,在没有阁主打开道路的情况下,极少有人能进入凰羽,而眼前的申卿道却带着一个孩子不费任何力气便登上了凰羽阁,只能说明这人身手不凡。

“接着。”她从袖间飞出一块玉牌。

申卿道一手接住飞来的玉牌。

“这是凰羽朱令,做好了准备就拿着它来找我吧……”

申卿道看着手中由血玉打造的令牌,阳光下通透可见,毫无杂质,玉佩上的血纹像是凤凰身上的羽灵。

“阁下的意思是?”

“你若如有意向,便是我凰羽内阁的弟子。”阁主面色冷凝,毕竟这是她多年来第一次收徒。

说完,殿前石阶上的阁主飞向他身边,只闻一声,她便用手间的带火的灵力包裹着申卿道怀中的孩子将其接过,阁主发间与红衣上的香气氤氲在周围。

“这孩子叫什么名字?”阁主看着怀中孩子举目问道。

申卿道立刻下拜言道“镜漓。”

阁主眼眸透过面具闪烁着泪光,她颤抖着手捧起那孩子娇嫩的脸庞,颤言道“镜……漓……”

凰羽阁主从见到申卿道的那刻起,她就已经隐约知晓这孩子的来历。

在桐州郊外,刚逃离追杀的易世言奔驰在路上。

“皇上再撑会,马上就到桐州城了。”侍卫叫道,以振奋皇上的神智。

马蹄将晨间的泥土踏破,易世言嘴唇泛白,眼神渐渐失去精神。

“吁~”侍卫提起马头上的缰绳,令马停下。

“什么人,现在全城戒严,没申大人指令任何人不得入城。”门卫兵举起长矛警觉道。

“快开门,皇上中箭了!”侍卫唤出自己的器灵龙纹剑言道。

士兵见状,立刻放下戒备打开城门。他们可是第一次一睹器灵至尊——龙纹剑,而龙纹剑相传只有北楚皇上身边的近卫才怀有此器灵。

“快开门,去告诉申大人皇上回来啦。”城门前的士兵慌乱推开城门。

“驾!”易世言生命垂危的进入城中。

小镜漓刚来到凰羽,在阁主怀中不自在的哭起来。

“呜啊呜啊~”怀中的孩子再次哭喊起来。

“东竺,你的孩子真像你一样,眼泪落不完。”阁主叹惋道,“哎……孩子苦了你了。”阁主修长的手指抚摸着孩子的额头。

“阁主招生一事筹备已妥。您看?”一位阁者随从在殿下复命。

阁主转身望着殿外黑蓝的夜空,原来薄云之下亦有星辰闪烁。

“明日后,放出招生消息,打开凰羽入阁道路,迎接天下。”阁主舞袖令之。

“是!”

阁主将镜漓熟睡的小脑袋紧紧贴在自己的胸口,轻言道“东竺,放心吧,我会好好照养这孩子的,你在九泉下也可安心了……”

“羲和,这孩子由你照顾,以后的一切都由你教导。”将怀中的孩子递出。

“是,阁主。”阶下一人上前接住了孩子。

那是一位女子,阁主最为亲近的一位阁主,只见她满头苍雪般的头发,双眼火红色的瞳孔,温柔平意的面容,额头上丹红的凤羽花钿,这位女子是把尘世艳丽的火焰。

她接过阁主怀中的孩子,安抚着她的情绪……

“阁主,这次招生对年龄……”羲和话还没说完。

阁主伸出手打住说道“无任何限制。”

羲和面色凝聚,道“这不妥吧~”

“我们这次招生不仅是让凰羽羽翼丰满,也是在济世……”阁主放眼这冷落的九阁叹惋道。

桐州城内,易世言在死亡的边缘徘徊,他身上的毒素正在一点点蔓延,吞噬他的感知。

“快请大夫,快!”门外的申府家丁高声在府内唤道。

“皇上您撑住!”侍卫焦急说道。

床上的易世言面色越发难看,整个申府上下都在忙碌。

申卿道连夜驾马回到申府,立刻策身下马,门前的侍卫牵过马说道“皇上方才被救了回来。”

“人在哪?”申卿道眼眸一厉。

“皇上正在屋内,但是……”侍卫貌似欲言又止,掂量着申大人的心情他没敢说出。

“如何?”申卿道警觉的转过头问道。

“像是皇上中箭了,现在在屋内躺着。”他语气颓丧地说道。

申卿道将马鞭顺手塞在侍卫手中,火急火燎地朝府内冲去。

“皇上人在哪?”申卿道向在庭院里忙碌的下人问道。

一位路过的仆人放下手中水盆言道“申大人,皇上在听雨轩的墨阳堂内。”

申卿道马上转身不停地前往墨阳堂。

“皇上人怎么样?”申卿道推开门即刻问道。

“申大人,皇上貌似中了箭毒,可能生命垂危啊……”一旁大夫立刻退在一旁说道。

“你下去吧……”

“是大人……”

申卿道立刻吩咐道“阿绫,快去找北城的罗椧,就说我请他喝茶……”

“啊?”

“快去啊!”申卿道催促道。

“是……”阿绫摸不着头脑的跑了出去。

“申大人,这罗椧是?”皇上的侍卫问道。

“桐州的老大夫,此人脸皮薄,不借我名头,恐难让他出手,我只有假借请他喝茶,才能让这老家伙有所动容。”

未几,门外便走近一个素衣打扮的老者,拄着拐杖不紧不慢捋着胡须,他分明知道现在在府内躺着的是当今圣上,却依然步履从容。

“呦……申老弟找我喝茶,怎么到这墨阳堂来了?”罗椧打趣道。

他一步一步缓慢挪进来,这老医仙如顽童般满面笑意挂在嘴边。

“罗老头今天可没茶喝,不过你帮我救一个人,我这倒是有上好的白毫银针送您。”

“呵,我就知道你申老弟从不吃半点亏”罗椧搭搭申卿道肩头。

“什么病症要我来?”老医仙白眉一挑问道。

“不是病,是毒。”申卿道纠正道。

“我看看?”他仄了仄嘴,掀开床上的纱幕。

老者走到易世言身边,看着他满身的汗水,手臂上经络的跳动,以及毛孔的收缩……

“用毒高手啊!”罗椧赞叹道。

申卿道拍拍脑门,他不明白罗椧此刻在称赞什么,眼下可是当今圣上命危啊!

“快救人啊!”一旁侍卫催促道。

“急什么,你看我不行吗?”罗老医仙抖抖袖口撇了那侍卫一眼。

“这制毒的东西很多,比如矿石,虫蛊,药草,甚至是气体……”

“这人则是用了两种毒素混合,一种来自草药一种来自一类虫子。”

“这两种东西还是共生存在的。”

“什么意思?”

罗椧回忆道医术所载“龙脊草和时雨飞虫。”

“龙脊草生长在地下百米之处的矿洞内,而时雨飞虫则是吸吮龙脊草吐出的汁液而生。”

“龙脊草最致命的是它根茎中间的导管和筛管,它不仅能获取自己所需的养料,还能提炼矿洞土壤中细小剧毒物质,极其入微,最后以汁液方式在草叶背面流出。”

“以它汁液为食物的时雨飞虫是种阴湿的蛊虫,这两种毒物放在一起,相互调和,想解毒,有些棘手。”

“椧老那怎么办?”

“我看下毒的人并非想置他于死地,这毒用这龙脊草的根须就可解毒……”

“来人快去寻龙脊草……”申卿道吩咐道。

“是。”

“申老弟啊,人我也帮你救了,你看?”罗椧整顿衣裳起敛容。

“椧老您放心,我叫下人送到你医馆上去。”申卿道说道。

“那好,我先走一步了……哈哈哈……”话音刚落,他拄着拐杖大笑离去。

“申大人他就是老医仙?”侍卫对这个年龄混乱的老头怀着深深的质疑。

“哈哈,是啊,他老人家就爱喝茶,请他治病的人基本都不用银两,只要带上上好的茶叶去找他就行。”申卿道伸出指头说笑起来。

“他的灵堂只有一个,是农氏先株,一种罕世的植灵。”申卿道解释道。

“怪人……”侍卫摇摇头言道。

安置好皇上后,申卿道拿着手中的图纸在房间里看起来。

“大人。”门外有人扣门询问。

“进来吧。”

易世言的侍卫走了进来,在一旁坐下。

“张倾,给我讲讲追杀你们的那些刺客吧……”申卿道释下手中图卷言道。

张倾神色顿然拉下,试探道“大人有一事我有些不明。”

“何事?”

“追杀我们的这些刺客为何精通申家军的战法?”

申卿道放下手中的图纸转过身来,脸上爬满不安与揣摩,想来申府是出了叛徒!

“继续说。”

“他们进攻的方式跟申家军很像,以轻便的装备和快速的突进杀人。”

“看来,申家里面出了叛徒……”申卿道语气低沉,只是未曾想到那叛徒这么快就出手了。

“这……”侍卫语塞了。

突然门外的草石作响。

“什么人!”侍卫警觉地提出刀刃。

“是我啊,大哥……”

一位中年的男子走了进来,眉宇间藏着很重的阴谋。

“大哥我啊,申穆……”那与申卿道一般年龄的男人朝着二人寒笑道。

凰羽山头,小镜漓的哭声把凰羽扰的不得安宁。

“呜啊呜啊~”小镜漓肉嘟嘟的小手不知道在抓些什么。

“羲和哪来的孩子啊?”其中一个师弟伸出脑袋问道。

“阁主托付给我照养的,我也不清楚。”

“小东西还挺可爱的,嘿嘿”小师弟捏着镜漓的小脸蛋说道。

“别闹!快准备明天招生的事情去。”

“好好,诶,羲和你饿不饿我给你熬粥去?”师弟问道

“我不饿,你给孩子煮点吧,吹凉送来。”

“好嘞!”

“切,这老不正经的家伙,当了阁主还是这幅德性。”羲和嘲笑道。

凰羽的风静静吹拂,山顶的云朵自顾自闲游,很快太阳泛起了鱼肚白。

自凰羽放出招生之讯,旦日辰时,山脚的人群纷纷涌上来。

“阁主此番报名的人数众多啊!”羲和放眼打量了下山麓黑压压的人群言道。

阁主站在主殿前俯视山下所有前来报名的人们说道“羲和,这说明天下并不太平啊!”

“何故?”

羲和看着漫山的人们疑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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