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朦朦细雨,足足下了一天。
高景行也没有带伞,他下车后,跑到桥上,但是桥上只有零零散散的路人,“她走了?”,“也是,她不应该一直等下去。”高景行苦笑道,低头看着桥面上的石块,他沿着桥边走下来,看到地上有些桃花的花瓣,春天到了,桃花吹的到处都是,“嗒”是有东西掉落的声音,高景行看着桃花枝掉在了她的脚边,苏善的裤子上沾了些许泥土,她只穿了一件卫衣,虽然是小雨,但还是沾湿了她的衣服,雨水从她的发梢凝结到一点,跌落在她的肩上,苏善叫他,她说“高景行,旁边的桃花枝被工人...”修剪掉了...话还没说出口,高景行一副失而复得的样子,他冲上去抱着她,苏善突然被他抱在怀里,有些一愣一愣的,两只手不知道该放到哪里,最后她,缓缓,却有力的环在他的腰上。他叫着“苏善...苏善...”
“我现在回来还来得及吗?”高景行把头埋在她的颈窝里,“我长大了,高景行,我长大了。”苏善在他的怀里小声念叨。记得他们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苏善曾对他说“高景行,你等我长大好不好。”没想到,这一等就是八年。“咳咳”在高景行怀里的苏善,传来了小小的咳嗽声,高景行松开手,低头看苏善,苏善的手划过他的腰,不知道是不是太怀念这个怀抱,苏善无意识的抓紧了一下,“怎么...嗯...”了...还没等高景行问完苏善怎么了,他就轻哼了一下,“怎么了?”苏善问道,“没事...”高景行有些尬尴的转头看向了别处,然后后知后觉,她的手刚才好像捏了他的腰...
苏善低头笑了一下,随后把手拿了下来,转身跟他并列着,然后伸手轻轻扯了一下他的衣袖,说“高景行,我们走吧。”
“嗯...”说着,高景行把自己外套脱下来披在苏善身上,苏善跟着高景行回到了他在西城的家,滴答滴答,苏善衣服上的水滴滴在地板上,她现在浑身都是湿的,高景行把苏善带到客厅,然后对她说“等我一下。”随后进屋,给苏善找了两件干净的衣服,然后递给她,指了指浴室说“你先洗个澡吧,不要感冒”说这话的时候,高景行把目光看向别处,他害羞了。苏善进到浴室,渐渐的传来水声,高景行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己的手,刚刚这双手曾亲切的抱了那个他日思夜想的姑娘,他半躺在沙发上,无厘头的笑了,心里好久都没有被满满包裹住了。
“吱呀”一声的开门声,苏善穿着高景行的oversize的卫衣和短裤,赤着脚走了出来,只有一节小腿漏在外面,苏善拿着毛巾擦着没干的头发,随口对高景行说“我把衣服放在干洗机里了...”高景行有些呆住了,苏善看了看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的,她赤脚,一步一步的走到高景行身边,好像两个人都有个相似点,就是都爱赤着脚走路。苏善坐在高景行身边,然后小心翼翼地靠在他肩膀上,高景行舔了舔嘴唇,想开口打破这瞬间的尴尬,可最终也没有开口,他调了调姿势,让苏善可以靠的舒服些,把空调的温度调高以后,随手拿起了一本在茶几上的书,把腿收在胸前,缩成一团在那看书,后背是苏善的小脑袋。
两个人都在想着自己的事。
时隔多年,第一次见面是在警局,当时他去墓地看望钟航,没想到喝酒后被警察带到了警局,他酒量很好,但不知道为什么,当时就想放纵一下,他没有看清那个在警局照顾他的人的脸,但他听到了,她说“我叫苏善,苏轼的苏,善恶的善。”
第二次见面是在舞会上,他没想到会再次遇见她,这些年他过的一点都不好,他失去了一起陪他的朋友,他放弃了他的梦想,他感觉一个人就这样生活下去也挺好的,只是有时会想起很多年前在他心里的那一丝微弱的光。他知道当时在舞会上牵住他的手的人是她,知道陪他跳舞的是她,知道偷偷亲了他的人是她,可是她跑了,他想:“算了,我不想回头看。”
第三次,他在沈知白的影楼里见到她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沈知白竟然跟她那么熟,他心里有些塞塞的,后来,程娜娜出事,他是发现尸体的人,她是带头的警察,听她审讯的时候,他不知道原来这些年那个容易耳朵红的小姑娘已经长这么大了,她成熟了,专业了,他的小姑娘,真的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