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这么简单。”允落孤疑看着他。
“哈哈,你真聪明。”他笑了下,“的确不简单。”
“他曾告诉过我一句话,我一直记在心里,他说你可以不服从安排,也可以肆意顶撞我,可我也可以收拾你,活在世上谁都不容易,总归有人看不惯我,那又如何,我会打到他认命,直到无需忍耐,你也许将来有一天会打败我,可如今活在当前,那我就有收拾你的实力。”
沉默。
一瞬间的沉默。
良久,允落才勾唇道:“这才符合他的作风啊。”
也不问她怎么知道他是谁的,星泽继续道:“是啊,当初的他是多么嚣张的一个人啊,可是如今呢?呵!”似嘲讽似感慨。
看着地上黑影,允落有些唏嘘,“一切都在变化,唯有变化不变。”
旁边人眸光有些暗淡,刹那间的迟缓,喉咙跟安了刀片似的,只有残破的风猎猎作响,“……可谁把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还回来?”
这话哑得几乎听不清。
寂静。
片刻的无话可说。
蹲在地上的黑影终于动了,迟缓的扭过头,黑眼空洞无神,面无表情,像极了行将就木之人,风烛残年。
一片死寂。
给人一种压抑而悲凉的感觉。
这人戴着黑帽,穿着黑衣,蹲在那里,姿态悠闲,衣服不起一丝褶皱,压在帽檐下的黑发凌乱而整齐,被压在阴影当中,动弹不得。
暗色的衣服衬得他皮肤苍白,没有一丝血色,有些触目惊心,衬得脸部轮廓线冷硬又凌厉,往下是一截锁骨。
涣散的眸子凝聚起来,目光如炬,表情森然,不带任何情感,“来干什么?”
这是熟人,黑衣男。
不,这不是熟人,这是善已。
允落很清晰听到身侧人道:“还能干什么,找你呗。”很不着调,更多的是调侃。
善已站了起来,身姿修长挺拔,将帽子摘了下来,黑发如同海绵一样膨胀起来,粘在额头上,又迅速被吹乱了,他深黯的眼底充满了平静,“找我做什么?”
声色平静,无波无澜。
星泽眸光很亮,带笑的唇翕动,“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讥讽意味十足。
听到他的话,善已破天荒的愣住了,眉宇紧蹙,神色有些迷茫,苍白的唇瓣微启,“像什么。”
锋利如刀的眼神直逼她而去,顿时懵了,看啥看,自己怎么样没点数啊?
显然他是没点数。
一问一答,允落是旁白,一板一眼地回答:“像个濒临死亡的老头子。”
星泽笑了,暖意的笑容却是阴冷一片,“没错,你像个死人。”
他不甚在意,“死人挺好的。”
这幅要死要活的样子,真没意思!
星泽表情徒然一变,咬牙切齿质问:“请问你的骨气呢,你的傲气呢,你那引以为傲的能力呢。”声声泣血,无尽的悲凉。
“……”允落惊到了,莫名看了下眼前两人。
“早丢了。”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不足挂齿。
此言一出,允落就感觉周围陷入一片死寂,好像坠落到了冰点,身旁这小兄弟气势骇人,浑身涌动着冰冷的气息,叫人喘不上气来,恐怕下一秒他就要冲上去和善已打架。
这是件危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