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那女子便醒了,她艰难地从床上坐起来,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被换掉了,现在她穿着一袭黑衣,衬得本就没有血色的皮肤更加苍白。
她摸了衣服发现衣中的东西已经不见了,眉目微皱,正要穿鞋下床,一个穿着红色衣裙的舞女便走了进来。来者见她起来了,匆忙走过来,“小七你快躺下,你的身体还很虚弱,将军知道了定会责罚我。”
名唤小七的女子说道,“我怎么了?”
“你昨天夜里中毒晕倒了,将军派我过来照顾你。”
“中毒?什么毒?”
“这个我倒不是很清楚,将军没告诉我。”
小七似有所思,“我晕倒后将军有什么异常吗?”
“我没注意,不过将军倒是很担心你的样子,说是一定要你活着。能让宁远将军如此上心,你可是有着天大的福气。”
小七嘴角挂着冷笑,声音极轻地说道,“也不知是安的什么心。”
“小七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的衣服是你给我换的吗?衣服里的东西呢?”
“那些啊,我都给你留着呢,我看你贴身保存,想来是着紧的东西。”清梦说完走到床边的柜子,拿了东西递给小七,“那,看看,是不是一件都没少?”
小七扫了一眼,发现锦囊,金丝刃,红削短匕,竹哨都还在,遂心下一安,“多谢,一件不少。”
“对了清梦,外面这么大动静是干什么呢?”
“哦,那些人在收拾东西,再有半个时辰,奉旨回京的军队就要出发了。”
“那我们呢?”
“我会随红姨离开,但将军要带你回邺城去,以后你可是要享福了,到时可不要忘了我。”
小七语气有些轻蔑的说道,“是吗?”说完从床上下来,走了几步便觉得疲惫无力,用手撑着桌子,眉头皱成川字。
怎么会这样?
她的身体这个时候出事,看来只能等他们了。
这时商陆端着些饭食进来,放在桌上,目光停留在小七身上,眼神带着戒备,“赶紧吃吧,再有半个时辰就出发,回邺城。”
小七躬身行礼,“多谢。”
“不敢当。”商陆说完便出去了。
小七打开食盒抓了一个馒头,心中思量,蒋衡若要动手,她早就死了,何必拖到现在,遂大口吞咽起来。
一旁的清梦看得有些呆了,笑道,“小七,你慢点,没人和你抢,怎么看起来像是十天半月没吃过饭似的。这儿还有菜,干吃馒头你也不怕噎。”
“以前经常这样,习惯了。”
“我看你这吃法这些应该不够,我再去厨房给你去拿点。”
“好,有劳。”
“见外啦”
清梦走后,小七走到帐篷门口,微微撩起,一双锐利的眼睛探查外界情况,此时军营内正在收整粮草,虽然已经即将完工,但依旧人来人往,可以趁乱离开。
小七正作这般打算,蒋衡却朝帐篷的方向走来,遂立即回到桌边做好,继续吃饭。
蒋衡掀帘进来,小七面上略显惊讶,立即从板凳上起来行礼,恭敬地说道,“将军”
蒋衡却只看了她一眼,便将目光转向别处,“把披风和佩剑帮我拿来。”
小七闻言低着头去拿佩剑和披风,摸到长剑时,她下意识的要单手拿起,但却猛然惊觉,在拿起剑的那一瞬另一只手也覆了上去,双手握剑捧在胸前低眉朝蒋衡走去,蒋衡的眼睛一直落在小七拿剑的手上,从未离开。
小七为蒋衡系好披风之后,蒋衡径直离开,只留下一句,“车准备好了,马上收拾,半个时辰之后上车。”
抱着食盒回来的清梦正好遇见蒋衡离开,退到一边,蒋衡走后她才进去,但此时小七却已不再帐中,“小七,小七……”
清梦正要出去找小七,没走多远便见小七匆忙走了回来,遂三两步跑过去,“你去哪儿了?我还以为你丢了,吓了一跳。”
“这不是一会儿要赶路,我先出去方便一下。”
“原来是这样,你可千万别一声不响的走了,将军要是怪罪下来就完了。”
“以后不会了。”
两人正有说有笑,忽然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失火了,快来救火啊。”
两人闻声望过去,不远处粮草车已经烧了起来,火苗窜起两三米,不知是其中混进了什么东西,空气中弥漫一种奇怪的味道,那火苗燃烧之后散发出极其浓烈的黑烟,借着东风飘向上空。
清梦吓了一跳,捂住嘴拉着小七后退,“咳咳咳,太呛了,咱们赶紧进去吧,就算是救火也有那些士兵,咱们这些女人帮不上什么忙。”
小七看着飞扬的黑烟若有所思,闻言回过神来,“额,是啊,我们走吧。”
救火的的士兵人多势众,不多时就把火扑灭了,只是那浓浓的黑烟却久不消散,不断地飞向天空。
约莫一刻后,蒋衡从主帅宋辉的帐中出来,那浓烟还未彻底消散,只是没有之前的浓烈罢了,蒋衡立即觉察事情不对,审问旁边的士兵是何时起火,可有可疑之人。
蒋衡随即看了看不断飘飞的浓烟,“过了这么久,一切都迟了。”
“将军,你的意思这不是意外,是那边动的手,那要不要派人彻查一下。”
“现在说这些已经没用了,他们的目的应该不是烧粮草,而是想传达什么消息,黑烟放了这么长时间,要传达什么那边肯定早就知道了,现在要查为时已晚,况且我们也不知道这黑烟表达的是何意,再查下去,延误了回京的日期,朝堂之上,不仅那边又要有所微辞,那些吃闲饭的文臣也会说些居功自傲的闲话,我靖西候府本就树大招风,何必自乱阵脚,该来的总会来,传令下去,按时出发。”
“是,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