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美好的一天。
陈先揉揉眼睛从床上爬起来,看着周围的装设,心里有些感慨。
咱在这唐朝,也算是有房的人了啊。
外面王浩在咚咚咚使劲敲门,经过大半个月的休息,他的伤势早就好的七七八八了。今天,是他和陈先约定好的练武日子。
“就像这样。”王浩让陈先蹲着马步,自己却坐下来慢慢喝粥。
陈先心里默默计数,头上渐渐出现了一点点晶亮的汗珠。
腿好酸啊!陈先心里叫苦,不过二十几秒的时间,他就有坚持不住的感觉。
忽然脚下一软,就要半跪下去,陈先连忙用力提气稳住重心。
正在用尽力气稳住时候,左腿被一脚狠狠踹中,登时一曲跪倒在地。
陈先疼的面部扭曲,他揉揉膝盖,心里有了些火气,活动活动小腿,便再次扎起马步。
端着粥的王浩收回踢出去的脚,赞许的点点头,将碗凑到嘴边,低头。
嘶溜、嘶溜…
凉的莲子银耳粥喝起来更爽口,王浩感觉味道不错,便又去盛了两碗。
一碗端给刚起来洗漱的陈莹,另一碗端到陈先面前,然后就站在陈先面前大口喝粥。
陈先一边忍受腿上的酸麻,另一边肚子又被王浩勾的咕噜咕噜响。
到现在他明白自己在王浩还不能走时候天天在人家面前嘲讽有多过分了,不过还没等他愧疚过两秒钟,就听见王浩粗声粗气的吼道:
“你是娘们儿吗?一个劲抖什么?这么点时间都站不住?”
我忍!陈先咬紧牙关,马步扎稳。旁边的陈莹有些心疼,想上去给哥哥擦擦汗,却被王浩一把拉住。
看着暗暗发狠的陈先,王浩脸色有些感慨。他当年也是被师傅天天往死里整,这才熬炼出一身武功,说回来,什么时候回去看看他老人家……
“我当年第一次扎马步坚持了半柱香的时间,不过我那时候才七岁,你小子长这么大了,难道连一个小孩都比不上?”王浩开始狠狠讥讽陈先。他知道,习武之人最重要的就是先打熬好身体,也就是先定根基。如果连一个根基都立不好,也就别学武了。
而在定根基这一块,起决定性作用的则是你的毅力。
王浩就是想通过这种羞辱激发陈先的潜能,加快陈先的训练进程。
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是王浩他师傅教他的。尽管陈先救他一命别有用心,但王浩还是记住了这份人情,故而训练陈先格外上心。
……
刺史府。
齐刺史满门被杀一案早就被御史上奏了,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皇帝竟然通过百骑司下了封口令。是以一州刺史全家被刺杀这种足以惊动天下的大事竟是在永州本地都没有传出半点痕迹。
当然,也不是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只不过陈先并不希望有事情找上他,再加上还有个“刺客”被他好吃好喝的养着,就更不可能说出去了。
可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一些势力极大的江湖门派得到消息后,立刻就明白是谁做的。
“又是明教!”
余行狠狠一巴掌拍在桌上,心中怒火难息。
他长着浓眉大眼,配在一张国字脸上看起来正气凛然。
一个穿着紫色长衫的漂亮女子瞥一眼他,随即又低头整理手上的情报,嘴里毫无感情的说道:“这次再敢把桌子拍碎,你以后就别来了。”
余行尴尬道:“知道了。”
语气霎时间软了,余行抓起刀鞘,郁闷的向外走去。
“慢着,”女子在后面喊道,并扔给他一个木制令牌。
“先生说过……”
“不准惹事……我知道…”余行没精打采地握着令牌,然而看到重新低头工作的女子,他心中一跳,忍不住问道:
“明天,师妹你可有时间?”
“没有。”
“哦。”余行更加沮丧,带着东西出去了。
女子终于弄完了手上的东西,她带着一摞纸走向一排书架。一个面带笑意的老人从书架后面站起来,女子向他微微弯腰。
“师傅。”
“人上了年纪啦,坐着看半天竹简,差点就站不起来了。”老人有一大把白色长胡子,说话时胡子一飘一飘。
他满意的看着徒弟整理好竹简,当女子走向门口时,他才慢悠悠说道:“子翼对你很上心。”
女子略微停下脚步。
“弟子此生只为复仇而活,不敢再妄自答应四师兄。”
老人无奈地笑了笑,等女子走后,他才咳嗽几声,无奈道:“人老了,唉……”
他重新坐回原处,挑出一些竹简细读起来。
余行走出院门,走到后面马厩里去牵马。
整座大院子处于一片竹林的掩映下,让人难以发现。靠着院门的几棵竹子旁边站着几个人,他们看见牵着马的余行走出来了,连忙喊道:
“四爷,时候不早了,咱们这次去哪儿?”
“去永州!”余行坐在马背上勒紧衣服,猛然大喝一声。
“驾!”
座下的青鬃马嘶鸣一声,甩开马蹄狂奔起来。其余人也纷纷上了马,紧紧跟上了余行。
几人纵马绝尘而去,他们的方向是永州。
……
陈先家里在吃午饭,今天他做的是粉蒸排骨和菜汤。
刚吃到一半,门口就传来一阵笑声。
崔正丰带着道士大摇大摆的走进来,坐在饭桌旁边,也不客气,各自找碗盛饭开始大吃大嚼。
一开始陈先害怕妹妹不习惯陌生人,没想到陈莹感觉家里热闹了许多,反而渐渐开朗起来。
“三郎近日来身体越来越好了。”道士笑道,和崔正丰交换了一个眼神。
崔正丰放下饭碗,懒洋洋的说:“你教那些木匠做的小玩意有点意思,可惜有人看上了,他想要从我这里找到那些木匠身后的人。”
“你不是刺史吗?”陈先问道,“这种欺侮平民的行径不应该直接送去永州大牢里关着吗?”
“你恐怕高看我了,”崔正丰冷笑,“某这刺史有名无实,虽然有一方印信,却得靠着永州的地头蛇官吏才能做事。”
陈先疑惑道:“你是堂堂永州刺史,在这里谁能限制你?”
崔正丰摇摇头,微微闭目:“这天下,已经变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