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一个傻子斗,简直污辱了本小姐的智慧!”千羽萱在后面冷笑一声说道,然后优哉游哉地嗑起了瓜子,静等羽寒给她带回来好消息。
这期间,有宫女来问她给羽瑟煎药的事,羽萱为了建立自己慈姐的形象,表示要亲自动手给羽瑟煎药,但是当她一看见那黑黑的炉子,便嫌恶地连连后退。只是宫女又被她给支开了,又不好出尔反尔,于是,灵机一动,就抓羽瑶出来帮羽瑟煎药。她呢,则继续在院子嗑瓜子,焦急地等着千羽寒和无忧王的好消息。
皇天不负有心人,直到晚膳时分,终于见无忧王和羽寒满面春风地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老年太监和一个小太监,小太监的手里捧着一个鎏金雕花檀木食盒。羽寒一看见羽萱,连蹦带跳地来到羽萱的面前,拉着她的手说道:“姐姐,我跟皇上说了你的事情,龙颜大悦,并且赏了一盒西域美食,名曰”蜈丝“给姐姐。”
“真的吗?”羽萱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一旁的太监立即应着“确是如此”,并将食盒放到石桌上,便福身而退。
千羽萱迫不及待地打开食盒,从里面拿出一个雕花白玉碟,上面装满了一碟青黑交加的东西,黑的似乎是肉丝之类的,青的则是小葱。
“妹妹,这种肉丝是西域进贡的一种叫蜈丝鸟的鸟肉,细切成丝煮成,据说吃了不仅有美容养颜之功效,还能增进内力。总共才进贡了两只,皇上赏了一只给皇后,皇上将我赐婚给绝哥哥时,将剩下的一只赏赐给了我。今天皇上听说妹妹如此美德,要赏赐妹妹,我便提议让厨房煮了这道蜈丝给我和妹妹一起品尝,刚刚在皇上那儿,我忍不住先尝了鲜,这些是专门带回来给你的。”
“皇上英明!”羽萱欢呼一句,拿起乌木镶银筷子夹了一根“蜈丝”放进口中咀嚼,刚咬一口便皱起了眉头,意欲要吐的模样,羽寒见状立即开口说道:“姐姐,这西域名菜味道自然不同于中原,但却有益于身,而且这是皇上赏的美食,若不吃的话则是大不敬……”
千羽寒的话吓得千“咕”一声将肉丝吞了下去,脸上却有些强忍吐意的神色。
羽寒暗暗好笑,这所谓的西域名菜可是她刚才和奕绝找了大半天的“蜈蚣脚”,用火烤了烤,再去御膳房拿些葱花洒上。然后将之与皇上所赐的膳食调了包,最后摆在羽萱面前让她品尝。这蜈蚣脚的滋味大概不怎么样,看着羽萱强忍着呕意,欲吐却不敢吐,硬撑着大快。
千羽寒看着一盘“蜈丝”就要被羽萱吃完了,才拿起一旁的镶银乌木筷,从厚重的葱花底下翻夹出一条较完整的蜈蚣脚,在羽萱的面前晃了晃,目光如水般纯净地望着羽萱问道:“姐姐,你看这腿多细啊,什么样的鸟有这样细的腿啊?”
听千羽寒这样一说,千羽萱不由得夹起一根细细地打量起来,细看之下,肉丝上似乎还有细细的绒毛。
“寒儿,这可真像蜈蚣脚啊。”奕绝按照刚才千羽寒教他的话接着往下说,“我在王府无聊时,常常喜欢捉些蜈蚣来,让人将蜈蚣的脚切下来,然后让犯错的奴才吃呢。”
“蜈蚣脚?”千羽萱一听这话,脑海中马上浮出蜈蚣的样子,这种动物她可不陌生,以前常常捉来骗千羽寒吃呢,再一对照,没错,就是蜈蚣脚的样子。“蜈丝,蜈丝!”可不就是蜈蚣脚吗?
再也抑制不住满腹的恶心翻涌,千羽萱“哇”的一声开吐,不多会儿,满院子都飘荡着秽臭。千羽寒早已拉着奕绝闪了回去,远远地看见千羽萱已经吐得虚脱了,身体无力地瘫软在地上,手无力地搭在石凳上,大概是肚子已经吐空了,却依然在干吐,吐出来的都是黄胆水。
“寒儿,我听你的话,让坏人吃了蜈蚣脚了,我是不是很乖很聪明?”远处,奕绝拍着千羽寒的手邀功。
“绝哥哥最聪明了!”千羽寒温柔地望了奕绝一眼,这个男人虽然疯癫,可是不仅对她言听计从,还对她的意思领略得相当准确,有时候,千羽寒都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带着原主人这副躯体的傻气,心意跟一个疯子契合得如此巧妙。
“寒儿,我要奖赏喔!”奕绝突然扯着千羽寒的衣袖撒娇,千羽寒懒得跟奕绝纠缠,随口就答应了下来,奕绝立即笑眯眯地将脸凑上来,一双凤眸含情脉脉地望着千羽寒。
千羽寒一愣,不由得问道:“绝哥哥,你脸抽筋了吗?”
“赏励啊?”奕绝指指自己的脸,笑得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千羽寒终于恍然大悟,原来这货竟然跟她要“亲亲”,嗯,没错,这的确是疯子的行为,但她……又岂能如此轻浮?
于是,她毫不犹豫地歪曲了奕绝的意思,说道:“好吧,我会上街买糖给你吃的!”
“我不要糖,我要亲亲!”
奕绝直接表明心迹,羽寒原本以为自己一定不会输在一个疯子的手上,结果却是以她的樱唇印在了奕绝的脸上收场。
“怎么可能?她明明是拼命维护自己的清白的……”千羽寒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瞪着奕绝,有些难以置信。而奕绝则笑得一脸春风,眼里泛着桃花,莹着春水,那模样让千羽寒怎么看都有种“傻子被疯子玩得团团转”的感觉。
“我去看看妹妹们!”千羽寒突然有种挫败感,甩甩衣袖便转身走了出去,一点也没留意身后的奕绝正以手抚着刚才羽寒亲过的地方陶醉得忘乎所以。
出到院子里,羽萱已经不在院子里吐了,宫女正以帕掩嘴清洗场地。她抬脚朝着羽瑟下榻的客房走去,远远地看见羽萱正在炉子前用力地扇着火,炉上的药罐子正冒着热气,一股药香远远地飘来。
千羽寒抬脚悄无声息地走过去,这时只见羽萱朝屋里望了一眼,捡起地上一块黑碳,朝脸上抹了抹,才用手去捧起药罐子,往地上一摔,药罐子“啪”一声碎了。千羽萱尖叫着哭了起来,这时,一个人急匆匆地从里面走了出来,正是司徒龙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