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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灾厄的种子

曹孟杰和李耀辉走在夜幕下的盘龙镇,远处的圆通大桥在五颜六色的霓虹灯的映衬下显得更加绚丽多彩,江滨西路中心的音乐喷泉喷出的水柱随着音乐节奏的强弱时高时低,水花飘落在环形的水池里,每天晚上九点钟开始,这里都会放映一个小时的水幕电影。

他看见前方的沧海市广播电视塔,东京的天空树跟它比起来也只是小巫见大巫。再一看,白天这个荒无人烟的城市,在灯光的衬托下变得十分繁华。真奇怪,明明已经是一座白天大家都不想上街的城市了,但是夜晚却把这里弄得光鲜亮丽。其中有一座眼前的建筑让人十分不解,上方有十五片莲花叶子,这些叶子不会同时开放,而是一会儿开一片。曹孟杰一直注意着它,而它在慢慢开放它金色的叶子。在曹孟杰的倾斜的世界里,整个城市喧扰而繁华,在昏黄的灯光下行走,城市的窒息给曹孟杰和李耀辉带来了一点绝望和心灵的震撼,人们都是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的,他们都只顾自己的生活,没有时间去顾及这个被工程师雕琢地危险笼罩的城市,也没有时间去装扮这个蛛网成群的城市文明。

“两份卤面,一份鸡脚筋再来一份炸里脊。”

“你不要点素的?”

“男人,要多吃肉,蛋白质是组成生命的最基本元素。”

“真好奇你高中生物怎么学的……”

老板戴着个鸭舌帽,前面是他的小三轮车,三轮车前是一张塑料桌子和两个凳子,也没有其他座位,好像是专门留给曹孟杰两人似的。

“好咧,一共52块钱。”

陈逸峰从裤兜中掏出一张一百元的钞票塞到大排档老板手中。

“要不抹个零吧,五十块?”曹孟杰开始讲价。

“你们去拿两瓶哈尔滨吧,这样刚好六十块。”

“哦。”

曹孟杰便没有再说什么了,他觉得桌子离三轮车太近,烟味呛鼻子,就将桌子往黄龙江边上挪。不到五分钟,老板就端上了两碗热气腾腾的卤面,在这样的一个冬季,在街边来上一碗卤面,在看着黄龙江的景色,别有一番风味。一个寂静的城市,没有车来往,灯光在雨水中朦胧,大片的树叶飘飞,美丽而孤远,就像童话里连火焰都沉睡的城堡。海岸的背景是繁扰的城市,海岸前景是低沉的潮浪。街旁的路灯,城市的一岸,是一圈圈的光亮,夜的背景下,接着一段段的明暗;城市的另一暗是似水的年华,一些些往事、流散在人潮。聚合在来来去去的路途,像蝴蝶,奔波在寻找花香的青春里……

黄龙江的江面十分辽阔,在旅游旺季,江面总是被大大小小的游艇填满,十二月的时候还会放烟花庆祝圣诞节的到来,新区的广场上会聚集很多人拿着五块钱一罐的“飞雪”相互打“雪仗”,然后第二天环卫工可就辛苦了。那个时候曹孟杰对烟花和圣诞节从不感冒,只是觉得洋人的节日自己没有必要去参与,他的圣诞节是在家里看动漫渡过的。记得有一次,世纪之海饭店还举办过烟花大赛,谁的烟花最为绚丽,就可以得到高额奖金;那个时候全城的人都疯了,饭店的营业额在一个晚上飙升了数倍。最后是一个来自广州的烟花公司的老板得到了第一名,他燃放的烟花在空中绽放出一个巨大的樱花,照片上了《人民日报》的头条,虽然得到了价值五十万的大奖,但是那个烟花却烧掉了一百二十多万人民币。

曹孟杰有些哭笑不得,这难道不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吗?不过人家大老板也没有多在意,采访的时候他对记者说的原话是:主要是图个乐,谁在意这些钱啊。曹孟杰那个时候真的是恨死这些人了,想着自己有一天一定要在济州岛从挪威搬一座城堡建造,别人问他为什么的时候,他回答说这是为了某个女孩而盖的。

本来两个人该说一些什么的,但是曹孟杰和李耀辉什么也没有说,而是自顾自地吃东西,老板这里只有他们这一桌客人,觉得气氛老尴尬了,便自己一个人坐在他们身边,点了一支烟。

“二位看起来是学生啊,怎么会在这种时候想着来吃东西呢?”

这个老板看起来就像是《深夜食堂》里面的小林薰,他的样子看起来大约五十多岁了,脸上的一道疤会让人乍一看感觉有点凶恶,但其实是一个会让人感到踏实,能够信赖和依靠,有特殊魅力的人。此外,他的说话声音也让人感觉熟悉……

“曹建林!”

曹孟杰一眼就认出了那个老板的样子,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时间又莫名其妙的静止了,李耀辉夹住炸里脊的筷子悬停在半空中,样子着实有些搞笑。

“嗯,我是你最亲爱的黑暗面曹建林啊,怎么又不想理我了呢?”

“没空理你,没看见我在吃着卤面啊。你这家伙,说是帮助我对付撕裂者,关键时刻还不是跑路了,我差点被你害死。”

“拜托兄弟,好心别当做驴肝肺好吗?我之所以逃跑是因为不能让其他人发现我的存在,毕竟我这个人一旦进入战斗状态,就和一个杀人狂差不多。”

曹建林好像是在说着十分恐怖的事情,但是听他的语气似乎显得平淡无奇似的。

“我说你大半夜三更的没事在这里开什么大排档啊,这是你的兴趣爱好吗?”

“这句话还真是令人伤心啊,我还不是因为知道你要和熊大出来吃东西,才特意在这里等你的。我知道你今天表现得跟个白痴似的,所以熊大才会来安慰你,即使他不怎么会说话。为了帮你排忧解难,就让我来代替他吧。”

“我小时候总是鄙夷‘酒肉朋友’这四个字,长大后才发现,在你最难过的时候,只有喝杯酒和大块吃肉能让你稍微舒服些。某种意义上说酒肉才是你永恒的好朋友,因为它们从不弃你而去,所以世界上伤心的胖子越来越多。”

“这算是在自嘲吗?可是我觉得你不胖啊,反而还有些皮包骨头的感觉。”

“你能在讲严肃话题的时候别说烂话好吗?曹建林。”

“我可是你的黑暗面啊,说烂话这个习惯也是因为你。”

曹孟杰无话可说,因为曹建林说的头头是道。

“曹建林,我以前看过一篇文章,上面说某些人的人生理想只不过是别人的起点,就像一个大山里的孩子梦想着去大城市,但是生活在城市里面的人已经生下来就得到了他们的理想。你说为什么会这样?我曹孟杰生下来是个屌丝,有的人生下来就是有钱人、富二代、官二代、天才,打死我都不相信这几种特质居然会同时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就像是李耀辉和陈逸峰,最奇怪的是我们居然成为了朋友。”

“你觉得你不配和他们做朋友吗?”

“不是,我只是觉得这个世界很奇怪。”

“你要记住一句话,物以类聚,人与群分,无论是熊大、熊二还是你,因为你们身上的共同点,才会成为很好的朋友。就像是之前我和你说的一样,你当小丑太久了,已经入戏了,但你根本就不是小丑啊。一个人不怕失败,而是失败之后的堕落。”

曹孟杰又无话可说了。

“一个人不愿意承认自己的时候,任何人的点拨都没有用——嘛,总之,有些事情你会明白的。我先走了,有什么事情召唤我就好了。”

时间再次开始运动,大排档的老板靠在江边的围栏上抽烟,李耀辉已经吃完了卤面,开始拿出手机刷微博。新闻显示的头条全部都是沧海市的新型机械战甲测试,五花八门的视频被网友们传来传去,但是对曹孟杰这个人的名字只字未提。这样也好,人怕出名猪怕壮,自己一个人平平庸庸的过着自己的生活也未尝不可。

这时,曹孟杰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老大——车矢成将军。

“老大,有什么事情吗?”

“李娅楠失踪了……”对面那一头传来车矢成有些低沉的声音,“就在新区的世纪之海地铁站附近。具体的我已经发给李耀辉了,手机定位显示你们现在应该在一起的对吧。”

车矢成率先挂掉电话,曹孟杰眼神有些懵,对面的李耀辉将他那一部三星note9拿到曹孟杰面前。上面显示的沧海市的地图,红点标注了李娅楠的失踪地点——世纪之海饭店下方的地铁站。此外,蓝点是军部设置在沧海市各个地方的小型装备库,在执行救援任务之前,他们要去这些地方拿取装备。

“曹孟杰,这次的装备是爱国者AT-001和AT-002,早上你驾驶的那种机械战甲的改进版,为了任务顺利进行,交通部已经下令停止所有的地铁,现在地下不会有市民出现了。”

“为什么上面要安排我们去执行这个任务。”

“李娅楠中尉失踪后,已经有一个连队的人进入地铁站了,但是目前为止了无音讯,你还记得早上跑掉的那个撕裂者吗?”

“记得,但是那不是熊二负责的任务吗?”

“那个失踪的连队就是熊二的队伍……熊二可能有危险。”

怎么回事?刚才陈逸峰三个小时前不是在和自己打英雄联盟啊?怎么一下子去执行什么救援任务了,这件事情前后矛盾。曹孟杰全身哆嗦了一下,他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几可以说话的人,不管是陈逸峰还是李娅楠,对他来说一个人都不能失去。

“那我们还等什么回去救他们啊。”

话毕,两个人马上在大排档旁边扫了两辆共享单车,走上圆通大桥朝着新区的方向驶去。

另一边,大排档的老板将烟蒂扔到平静的黄龙江中,脸上露出了诡异的微笑。

“去吧——曹孟杰——你原本就是王,快去将属于你自己的东西夺回来。”

现在可以公开的情报:

提供方:沧海市城市规划管理局

读取人:曹孟杰

保密状态:C级……

输入密码中……

指纹认证完成……

正在启动IFF……

正在搜索源文件……

服务器状态:稳定……

正在载入MSS数据库……

加载数据中……

读取中……

读取成功……

●世纪之海饭店:世纪之海饭店位于沧海市的正义路,濒临黄龙江,是沧海市第二高的建筑物(276米,第一高的是沧海市广播电视塔,486米。),这里在2003年被评为五星级饭店,2007年当选米其林餐厅,许多有钱人都会在这里举办婚庆和宴会。

●沧海市广播电视塔:高度为486米,沧海市广播电视塔是多筒结构,以风力作用作为控制主体结构的主要因素。主干是3根直径9米,高287米的空心擎天大柱,大柱间有6米高的横梁连结;在93米标高处,由3根直径7米的斜柱支撑着,斜柱与地面呈60°交角。该建筑有425根基桩入地12米,上千吨的3个钢结构圆球分别悬挂在塔身112米、295米和350米的高空,钢筋混凝土的建筑加3根近百米高的斜撑。电视塔的塔身具有较强的稳定性,其设计抗震标准为“7级不动,8级不裂,9级不倒”。此外,该建筑还有着良好的抗风性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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