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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相州府再救知县(2)

张用用骨头敲打了几下自己的手掌心,不耐烦地道:“行了行了,这件事我都听说了,你们被一个不知来历的毛头小子打得落花流水,屁滚尿流……”张超尴尬地赔着笑脸。张用漠然道:“看这伤势,此人枪法精准,招招杀绝,却不致命,功底绝非一般。我倒是知道一个人,可以帮忙。”

张超急忙问道:“我就知道你人脉广阔,快说是谁,带我去见他!”

张用突然流露出狡黠的眼神,道:“带你去见是没关系,只是山高路远,我最近这脚气病犯了……”

张超惊讶地问:“这是什么意思?”

张用边搓脚边说:“痒……特别痒……”

张超毕竟做过多年强人,怎会不明白他的意思?赶紧吩咐手下:“拿元宝来。”张用接过元宝瞥了一眼,又笑道:“两只脚……”

张超无奈,道:“行了,别啰唆了,我会给足银两的。”张用满意地收起那枚元宝,大喝一声:“备足银子,马上出发!”

原来张用率领张超等山贼,正是投奔曹成而去。此时曹成的黑虎堂内,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杨再兴酒过三巡,看着另外两个山贼互相角力比试,曹成本人也高高在上地坐在堂主之位上观战,二人下了赌注。那俩山贼各不相让,战得正酣,周围一群人不时呐喊助威。就在这时,张用带着张超、大小眼、独眼龙等人赶到黑虎堂。曹成远远看见,便从堂主之位走下来,和张用狠狠地拥抱了一下,朗声笑道:“老弟啊,好久不见啊!”张用也笑道:“是啊,这不是特地来看看大哥嘛!”

曹成却斜着眼,笑道:“你这个鬼机灵无事不登三宝殿,什么事,说吧!”

张用指着张超对曹成道:“这是我兄弟,张超!有事想请你帮忙!”张超赶紧对曹成抱拳拱手,大声道:“大哥,久仰大名!是这样的,前几日相州知县韩肖胄路过我的地盘,我本想劫了他赚点小钱,不承想不知打哪儿冒出个毛头小子,把我兄弟几个都打伤了,我这胳膊到现在都没法动弹。”

张用道:“我看过那些弟兄的伤情,不是被挑了手筋,就是断了脚筋,每招出手都相当精准,废其身而不夺其命。”

大小眼道:“是是是,他一个人连削带打,我们弟兄十几号人都被他打得满地找牙。”这些话引起了旁边杨再兴的注意。

张超见时机已到,使了个眼色,那大小眼和独眼龙把一箱黄金搬到跟前。张超打开盖子,只见一排排元宝金光灿灿,他对曹成恭敬道:“小弟知道你这里高手云集。”又对其他人道,“诸位绿林好汉,谁若是能替我报这个仇,这箱金子都归他!”

曹成原地转了一圈,挥着右手,道:“兄弟们,听见了吗?谁去?”

那诸多山贼见钱眼开,围成一圈望着那一箱黄金,跃跃欲试,但心里都明白,凭自己身上这三脚猫功夫,别说拿得这一箱黄金,只要不把命搭进去就算好的,所以大家骚动了一阵,也就没人再敢吭气了。这时,一直不曾开口的杨再兴挺身站了出来,冷笑道:“这人有这么神乎其神吗?枪法精准?”

说着,只见那杨再兴用脚挑起自己的一柄丈八长矛,在众人面前挥舞了起来,直耍得众人一片眼花缭乱。等他停止挥舞驻枪收功时,周围的人才发现自己或头发散开,或衣服掉落,无不目瞪口呆,而张超更是看得瞠目结舌,半晌方说出了两个字:“佩服!”

杨再兴吹了吹手指尖,冷笑道:“这有何难?”

按下这些山贼不表,且说粘罕、拓跋耶乌及翎儿带着贡品已经回到金国数日。这天在金国大殿内,金兵正拿着礼册详细汇报:“金锭一十箱,银锭一十箱,珍奇古玩三十箱,稀世美玉十箱,绫罗绸缎三十箱……”

金太宗却有些不耐烦,挥了挥手,“行了行了,无非就是这些东西!”

粘罕道:“皇上,宋人虽然给咱们进献了不少珍宝货币,但这些玩意儿对他们来说,就像草原上的几只羊羔!”

拓跋耶乌也道:“赵佶那老儿喜欢石头,单单从苏杭运送花石纲就累死了上万劳力,散金无数。羊儿不挤不下奶,咱大金得挤挤宋国,让他们多下点儿奶,这样咱们才吃得饱呀!”金太宗看了看站在一边的二皇子斡离不,问道:“老二,你怎么看?”但斡离不却转动着手中的佛珠,半声不响,闭着眼睛,似乎已经进入了忘我状态。粘罕看着他,提高了声音,道:“老二,我知道你肚子里又在转什么鬼主意了,有话就说。”

斡离不淡然道:“老大,你别以为把辽国给灭了,咱们就能灭掉宋国。咱们女真人少国贫,这一次已经大伤元气啦。那宋国虽然千疮百孔,但自汉唐以来,他们经营多年,其繁荣已积累几百年,不容小觑。早年,辽国皇帝南征,虽然打下了汴京,但随后不就死在了他们的土地上吗?有多少羊,便用多少草,这么简单的道理,恐怕三岁的孩子都知道。”

粘罕气得捏响了自己的拳头,道:“老二,你的意思是说我不行啰?你说我有多少羊?难不成我在外征战的时候,你成天躲在我帐外数羊?”

粘罕话音未落,已经引起一片哄笑之声。

金太宗劝阻道:“好了,不要再说了!女真人能占了大辽的地盘,凭的就是心齐,否则,不管是辽还是宋,他们吃了咱们所有的羊也不是难事!你们说的我再想想,回头再议。”他突然停顿,左右看了看,疑惑道,“对了,今日商量军情,为何不见兀术?他哪里去了?

大家都摇头说不知,翎儿听闻嘴角微微一翘。金太宗皱了皱眉头,对粘罕道:“粘罕,你去把兀术找来,我听听他怎么说。”

粘罕道:“是。”

他知道去哪儿找金兀术。

金国的御林场是一片一望无际的草原,中间有一小湖,两边是灌木林。此刻,一只梅花鹿正在溪边喝水。树丛中隐约闪现出一个金兵,他的目光凶狠如狼,暗暗注视着那只梅花鹿。而那只鹿仍在低头喝水,并未察觉自己正危在旦夕。另外的一个树丛中,也隐藏了一个金兵,同样巴望着梅花鹿。

但不知为何,这只梅花鹿突然抬头,警觉地瞅瞅前方,然后撒起四蹄开始逃跑。那个隐藏在树丛中的金兵一跃而出,进行拦截,但小鹿却一个扭身跑进树丛小道,它跳跃、狂奔。隐藏在地上的金兀术突然一个拔地而起,飞身而上,凌空抱住小鹿,顺势一个倒空翻,和梅花鹿双双摔倒在地。

那金兀术把这只梅花鹿压在身下,死死掐住鹿的脖子,直至小鹿不再动弹,等到方才隐藏在树丛中的两个金兵赶了上来,帮忙按住小鹿,金兀术才从腰间拔出刀来撅着鹿角,一刀砍下。

金兀术回到行宫帐内,翎儿早已等在那里。他提着刚刚剥下的鹿皮,交到翎儿手中。这次翎儿却不接受,反嘲笑道:“这算什么,这趟我去宋国啊,真是大开眼界!关内的女子皮肤又细又嫩,长得特别水灵,还有那房子,屋檐翘翘的,雕工特别细致。”说着就陷入了幻想中,忍不住撒娇道,“我就想,要是有一天,我能住进那皇宫该有多好!”

金兀术笑了笑,道:“你放心,大宋迟早都是我们的,到时候,亭台楼阁任你挑,你想住哪儿便住哪儿!”

翎儿歪着头道:“真的吗?”

金兀术道:“我说话你还不信吗?先收着这个。”翎儿这才接过那张鹿皮,但是金兀术一把抓过翎儿,搂在怀里。翎儿靠着金兀术的臂膀,撒娇道:“你欺负我,我可要告诉我哥哥了。”

金兀术哈哈笑着,对翎儿道:“你不愿意我欺负你吗?”

突然,翎儿从金兀术怀里挣脱出来,金兀术急忙去抓她,却让翎儿灵活地跑掉了。翎儿跑到自己随时能够逃脱的地方,一边发出银铃般的笑声,一边说道:“只可以我欺负你!”

金兀术悻悻地走回自己帐内,正想安静的时候,粘罕却走了进来,对他说道:“皇上找你,今天大帐议事你为何不去?”金兀术道:“骑马射箭才是我的本分,那些什么军情啊,政要啊,我一听头就大。”

粘罕道:“瞧你这点儿出息!亏我今天还在皇上面前举荐你,要你随我南下伐宋。”金兀术一听,眼睛一睁,立马来了兴致,“南下?何时?”

粘罕叹了一口气,道:“唉,都是老二扯来扯去,弄得皇上始终下不了决心。兀术,你要帮我说服皇上才行。”金兀术笑道:“这有何难?”

第二天,金兀术提着一对鹿角走进金国殿内,他先向金太宗作揖一拜,道:“叩见皇上。”

金太宗说道:“起来吧。”上下打量了他,接着道,“灭辽之后,下一个就是大宋了。然而,粘罕和斡离不对此争执不下,我倒想听听你是怎么想的。”

金兀术道:“宋国如今君昏臣庸,此时不战,更待何时?”

金太宗沉吟道:“我担心的是,万一打败了,没吃到宋,却反被他们给吃了。”

金兀术淡淡一笑,道:“皇上放心,以我对宋人的了解,他们如果能收回燕云十六州,就会很满足了。我们可以找个借口,打一下,试探一下他们的反应。”金太宗听着金兀术的计谋,不由频频点头,暗思该作出下一步行动了。

在汴京逗留了数日,岳飞、王贵又护送着韩肖胄、李孝娥等一行人赶回相州。

这一日,相州韩府昼锦堂院内,韩肖胄把李孝娥叫至跟前,道:“孝娥,如果你不嫌弃,就把这儿当自己的家,我没有女儿,我会像对亲生女儿那样待你。”李孝娥感动地道:“谢谢韩老爷!”韩肖胄笑道:“还叫老爷?”李孝娥突然明白,朗声叫道:“谢谢父亲大人!”管家上前谦恭道:“恭喜老爷。”韩肖胄不禁开怀大笑,吩咐道:“管家,带小姐去安顿下来。”于是管家安排李孝娥和小慧回房休息。这时,恰好岳飞带着王贵走入堂内。李孝娥悄悄地看了岳飞一眼,岳飞侧身,低头礼让。

在韩府大堂之上,韩肖胄让岳飞落座,岳飞坚决不肯。韩肖胄执意如此,他这才勉强坐下。韩肖胄道:“这就对了。家丁,酒菜快快上来,还有银两。”岳飞谢道:“韩老爷,酒菜和银两就不必了,我们还得赶紧回去复命呢。”

韩肖胄道:“哎,这怎么可以呢?一路上多亏你们兄弟照顾,否则老夫早就命丧黄泉了。”正说着,一支飞镖射来,带着一个布条钉在门框上。韩肖胄被突然而来的飞镖吓得面色惨白,怔在原处。王贵应声追了出去,只见一个黑衣人已经从屋顶跃出。岳飞也跟着追了出去,但黑衣人早已消失不见,只好返回屋里。岳飞上前从门框上拔下飞镖,打开来看,只见上面写着:

张超伙同杨再兴前来踩庄,速作打算!

岳飞看着纸上面的字体,心里不禁一怔。

韩肖胄听闻,失声叫道:“张超和杨再兴要来劫庄了?”

岳飞面色凝重,道:“无碍,我下去安排。”

当晚,岳飞暗中派王贵骑马疾驰,去刘韐军营请些援兵,他自己则留在韩肖胄府上布置防守。

王贵连夜快马加鞭,半路上却遭遇马贼埋伏,幸得一位蒙面人出手相救,方脱险而去。

岳飞一面吩咐管家召集家丁在韩府外场院集合,一面看着手中布条上的字迹,不禁陷入了沉思。不一会儿,管家回报,已召集好众人。岳飞来到院中,院内已整整齐齐站满了两三百名家丁、庄客,人人脸上都流露出恐慌之色。

韩肖胄面色凝重地走上前,对着这两三百人清了清嗓子,讲道:“大家安静一下,听我讲。事情你们都知道了,你们有谁愿意离开的,可以去账房领三两银子走;有谁愿意跟着岳飞保园子的,每人十两银子!”

家丁和庄客们面面相觑,不知所措。一个庄客嗫嚅道:“贼人强悍,人多势众,俺们都是种田的,拿什么跟人家拼啊!”另一个庄客也喊道:“不是俺忘恩负义,实在是那张超兵强马壮,没法儿打啊!”韩肖胄似乎有些失望,颓然道:“既然如此,你们都去账房领了银子回家吧。”

众人听闻此言,默然无语,就要离去。岳飞站了出来,大喊一声:“诸位等一下!”那些人停住脚,纷纷看着岳飞,不知道他有什么话要说。

岳飞朗声道:“诸位不必惧怕,我和贼人交过手,他们盔甲不全,步骑杂沓,队列不整,部伍散乱,不过一帮聚众作乱的乌合之众罢了!就凭这些土匪流寇,公然冒犯,此乃天理不容之举。我等行大义之为,替天行道,绝无退缩之理,必要誓死保卫昼锦堂!”听了这些话,底下议论纷纷,有一个人站出来说:“我愿意留在这儿保卫昼锦堂。”继而三三两两应和,终至群情激昂,齐声呐喊:“誓死保卫昼锦堂!”

王贵连夜急行,终于赶至刘韐军营,正要进入营中,却被一名把守军士拦住。王贵急道:“敢战士王贵,有要事在身,要见将军,速开营门!”不承想守营门的正是牛皋,这牛皋一见是王贵,赶忙迎上前来,大呼小叫:“王贵?咱们不是在京城刚见过吗?那个岳飞呢?”王贵惊喜道:“你来投军了?我正是奉岳大哥之命而来,快带我见刘将军!”牛皋将厚重的营门打开,王贵快马加鞭疾驰而进,牛皋也跟在后面让众人赶紧让路。

刘韐在军营内听闻王贵的报告,大吃一惊,失声叫道:“劫杀朝廷重臣,还要寻衅滋事,这些贼人竟然嚣张到如此地步不成?”王贵道:“眼下岳飞正在昼锦堂抵御贼人,请将军速速发兵!”

牛皋却浑不在意,道:“我想岳飞大哥武功高强,又不是贪生怕死之人,那张超就是个小蟊贼,再拉上个杨再兴,也不过是个垫背的。”

刘韐道:“切不可轻敌,这个杨再兴可不是无名鼠辈。”

王贵问道:“将军对此人可有耳闻?”

刘韐顿了顿,反问道:“你们不知杨再兴是什么人?他乃曹成手下一员猛将,素有能耐。当年曹成率众十万,劫掠岭南,杨再兴为先锋,单骑攻入敌阵,以丈八长矛一路闯关斩将,数日便占了道州、贺州,从此声名显赫。”

牛皋却不以为然,道:“那这小子倒有点儿本事,我倒想去会会他!”

刘韐突然下令:“牛皋,王贵!”二人一齐答道:“在!”

刘韐道:“你二人带两千人马,随本将军一起,解昼锦堂之危!”二人抱拳道:“得令!”

此时在韩府,已是一片紧张之势。一名护院家丁突然气喘吁吁地跑进院子,大叫:“不好了,昼锦堂……已经被他们给围住了……”岳飞问道:“有多少人?”这家丁声音有些颤抖地答道:“至少千余人,个个凶蛮,叫嚷着要把昼锦堂踩平,还说……”说了一半,却吞吞吐吐。那韩肖胄一声断喝,问:“还说什么?快讲!”家丁这才嗫嚅道:“他们说必须把岳飞交出去,否则就让昼锦堂鸡犬不留。”

岳飞飞身来到韩肖胄府的墙上,只见那杨再兴率着千人已将昼锦堂围了个水泄不通,匪寇个个飞扬跋扈,人喧马嘶,气焰嚣张。张超冲着门内喊道:“韩肖胄!你要是识相的话,就乖乖把门打开,把人给我交出来,并奉上白银一千两,我张超就放你一马,从此两不相欠!如若不然,今天我张超可要血洗昼锦堂了!”

昼锦堂内,众人早已乱成一团,家丁们纷纷抱怨:“都说打不过强盗嘛,这不是白白送命嘛。”“是啊是啊……看岳飞现在怎么办。”李孝娥走上前去鼓舞他们:“大家不要怕,我们齐心协力,强盗一定能打退的!”这些家丁早已惊慌不堪,纷纷放下兵器哭丧道:“人家外面一千多人呢,我们怎么打啊?”李孝娥急得六神无主。侍女小慧捡起地上的刀,道:“姐姐,他们不打,我跟你一起打!”家丁无奈道:“你们去了,也是白白送死啊。”

韩肖胄突然怒喝:“你给我住口!你们大家看见了,连我的女儿和她的丫鬟都敢拿起刀枪,对抗强敌,你们几个堂堂七尺男儿,有何颜面说这样的话!”家丁被他训斥得低下了头。李孝娥也从地上捡起了一把刀。这时,岳飞上前抢下她的武器,道:“这种事情还是让我们男人来做吧。昼锦堂乃相州第一名园,不能毁了!”他看了看那些面露恐惧的家丁,朗声道,“我一个人出去对付他们即可。”

韩肖胄道:“这样恐怕不合适吧?”

岳飞道:“放心吧,我有办法拖住他们,你们万万不可出来。等刘将军援兵一到,自然化险为夷。”

李孝娥看着岳飞,大为紧张,“岳大哥,那些强盗都是不讲理的,你不能去啊!”

岳飞道:“放心吧!”

大门打开,岳飞一人骑马而出。那杨再兴、张超看着他一人出来,面面相觑,他们背后的张用也紧张地看着岳飞。张超道:“杨家兄弟,就是这个臭小子。”杨再兴一听,催马上前,叫道:“好小子,听说你枪法不错呀,今天就看看是你的枪快,还是我的矛厉害!小子,你只要打赢了我,我保你平安!”

岳飞道:“如果我输了,我愿意以我的性命来换取昼锦堂的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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