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嘴里叼着路边随手采来的叫不出名字的草根,大摇大摆地走进了风槿飏的寝宫――帝凰宫。
风槿飏已经沐浴,换上了一身蚕丝睡衣。深灰色的睡衣随意的打了个结,松松垮垮的刚好露出他结实的胸膛和精瘦的腰腹,完美的腹肌线条就是流云一个大男人看了也有些血脉喷张。
风槿飏没有抬头,也没有转身,淡漠的开口问道。
“人见到了?”
“是。”
“主子没有其他打算?”流云把草吐了出去,探头说道。
风槿飏嘴角微微勾起,把手中的书合上扔至一旁,走到床榻边才停了下来,“把大牢内的羽翼精兵换成普通侍卫,明日入夜后的巡夜侍卫减半。”我倒要看看要大名鼎鼎的江敬晚拼死相救的,到底是何方神圣!
“是!”
江敬晚一个人在忆雅殿门口踱来踱去手机拽着的锦帕子都被手心的汗水浸湿了,一佩剑守卫从马房走了进来,行了个礼,道:“主子,快马已经备好。”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白词清竹两人驾着快马,一路飞奔而来,扬起一阵尘土久久不肯散去。
死牢与忆雅殿中人,一夜无眠
江敬晚一大早就已经梳洗完毕,待忆雅殿开门迎客之时,人早已被宫中的车马接走了。
石头奉了羽宸帝的命令,把江敬晚带到了昭阳殿,毕恭毕敬地行了个礼,说道:“晚殿主,帝下此时还在朝堂,估摸着也快下朝了。还请晚殿主稍等,一会儿宫中管理大典的几位女官自会来与殿主商议”
江敬晚微微侧身颔首,目送着石头弓着背走出了殿门。白词扶着江敬晚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清竹连忙过来和白词一起为她捏肩按摩。
“主子昨晚一夜未眠,想必是为今日之事烦恼,不如我和白词先去探探?”
江敬晚摇了摇头,葱白的手指捏着山根不停地揉搓着,好看的柳叶眉都皱在了一起,“不可,若是你们现在去不仅救不出人反倒还打草惊蛇。”
流云隐匿在空气之中,就躺在她们身后的软榻之上,趁几人不注意还偷偷摘了果盘里的葡萄吃。
“羽宸帝到,沈公子到,韩将军到!”
石头尖利的声音似要划破众人的耳膜一般,江敬晚带着白词清竹两人走至殿门口,齐齐跪了下去给风槿飏行了个大礼,“民女参见帝下,帝下万安。”
“晚殿主请起。”风槿飏自然地带着人就落了主位之上,随之而来的四位后宫女官和几个掌事的嬷嬷。
祭天大典,由羽宸帝下亲自主持,所需祭祀礼节繁琐而复杂。羽宸帝尚未封妃立后,西宫太后与公主与羽宸帝水火不容,后宫女官众人也不得擅自做主。
江敬晚与几位女官核对了流程,以及一系列的祭品设施,祭祀建筑、祭祀用具、祭品。给风槿飏三人过目后确定没什么问题了,这才让女官嬷嬷等人退了下去。
“晚殿主可知这五年一度祭天大典用意何为?”风槿飏用杯盖撇去了浮沫,饮了一口悠悠问道。
江敬晚呃地顿住了,不知该如何作答。祭天礼之后便是宫宴,王公贵族有功之臣名门望族都会收到请帖,宫宴会持续个三天左右。至于为何如此,说白了也就是这些个王爷的选妃大会。
各路在青羽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会带着家中女眷前来赴宴,家宴之中有一个节目表示才艺比拼,谁能拔得头筹,也就是来年的青羽第一才女。
“祭天,便是祈求众天神保佑来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青羽百姓安居乐业。”江敬晚的回答可谓是官方标准回答,白词与清竹立在身后可谓是捏了一把汗。
风槿飏久久无言,只是品着茶香,这可让江敬晚有些慌了神,素来听说这羽宸帝是个笑面虎吃人不吐骨头,今天她不会就死在这儿吧。
风槿飏合上茶盖走到江敬晚跟前,看着江敬晚眼里的慌张,轻声问着,“不知晚殿主可曾记得,五年前本王赏了你一颗蛟珠,还承诺过凭此珠本王会替你完成心愿。”
“民女谨记。”
“那就好。”
风槿飏点了点头,转身便走出了大殿,石头瞅了瞅,一路小跑着跟了上去。韩凌策拂袖起身,对江敬晚微微侧身行礼,也走了出去。
沈彦带着笑意走到江敬晚身前见她额前有一层薄薄的汗珠,抽出自己的手帕递给她,“晚殿主擦擦汗吧,帝下就这种德性,你不必与他太过计较。”
“沈公子说笑了。”
江敬晚并没有留在宫中用午膳,快马加鞭地就回了忆雅殿,一心只等着夜幕降临。
大牢在青羽皇宫西北角,不远处即是韩凌策训练将士的校练场。
一身黑色劲装的三人骑上快马,一路畅通无阻直接到了宫墙边,运起体内的灵力腾空跃起,稳稳的落在地砖上,无声无息。
“此行不许伤了大牢中的一兵一卒,更不得取人性命。”
“是,主子。”
白词与清竹兵分两路,偷偷藏在熊熊燃烧的火炉旁,等着巡逻的两队侍卫走远之后,一掌拍在守门侍卫百会穴处。侍卫连回头都来不及,就直直地要倒下去,两人连忙把侍卫扶好靠在门边。
冲着江敬晚打了个手势,后者几个空中踏步偷偷把大牢天窗撬开一跃而入。白词与清竹得了命令不许伤害无辜,只得一个一个迷晕,牢里关着的看到此情此景自是不能淡定连哭带嚎地求两人救自己出去。
不小的动静引起了侍卫的注意,持着长剑一路小跑着过来,见两人如此打扮想都不用想喊着杀啊就剑指着人往前冲。
没得办法,只好空手接白刃,索性侍卫都不是修炼灵术之人,内力不如两人深厚。可无奈手无寸铁,只能防守并不能发起进攻一直处于弱势。
清竹操起手边的长椅用力一甩,正好打中几个,见自己人倒地,侍卫就举着长剑一齐冲了过来一阵乱砍。
清竹举着两只就要砍向她的剑柄连连后退,一个漂亮地后空翻直接把两人踢翻在地,动弹不得。白词武功不如清竹,好在反应很快几个转身莲步轻移就使的他们剑剑落空。
江敬晚不认得大牢四通八达的路,颇为阴暗的环境也有些压抑,静下心来听了听,跟着水声往前走。
水牢内关着逆贼宋府老小,也是重兵把守之地,好在宋世妍的牢房与宋严的牢房相隔甚远。江敬晚身手了得,一路悄无声息地打晕了几个守门的侍卫。
宋世妍的牢房门口只有一个昏昏欲睡的侍卫在看着,江敬晚微微皱眉,这怎么可能?这不是羽宸帝的风格。
顾不了太多,取下侍卫腰间的钥匙后就直接打开牢房。浑浊的水中,奄奄一息的宋世妍仍然被锁在锁链之中,发髻早已凌乱垂在水中,巴掌大的小脸上沾满了血垢,被划破的衣衫也是血迹斑斑,费力地张开眼总算咧开了嘴却又牵动了嘴边的伤口流出殷红血液。
“晚……晚儿,你……你来……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