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克,哭什么。白瞎了你挖来的那张脸。”虽然笑起来还不如哭。
裘克哭声一滞,杰克说的对啊!这张脸,大概就是玛格丽莎喜欢的样子,大大的笑脸。然而,这张脸本来的主人对痴心的玛格丽莎可不太友好。如果玛格丽莎喜欢的是他,他一定对她比对自己好得多。可惜一切都没有如果。
“杰克,你说话真不讨人喜欢!”裘克拔出刺在地里的电锯,别在身后,拍拍灰打算走开了。玛格丽莎是他心里难言的痛,哭也哭不得,笑也笑不出来,只能埋在心里,假装自己并没有因为她疯狂过。
杰克抱着大号自制礼花,目送裘克远去。这家伙,看起来每天笑得没心没肺,可是那张笑面下,到底是种什么表情,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只是,有再多遗憾,再多愿望,也没有什么机会去做改变了。毕竟,走到这一步,谁也不能停止这场祭祀。
但是,不包括他,他才不会让自己的情感中留下无可挽回的缺憾。他看看手里的礼花,有他在,奈布不需要担心生命自由什么的。
……
“红蝶女士?”
海伦娜被捆在气球上,两条纤瘦的腿曲起,小心地避开红蝶的身体,努力保持着平衡,还能同牵了她的监管者说几句话。
“嗯?”
“您唱的是什么歌?我有点听不懂呢。是日语吗?”海伦娜把手伸进衣袋里,摸出了一支笔和几页纸。她这架势让红蝶几乎想起来她从前接受采访的时候,也有几个小记者,掏出随身的纸笔:“您唱的是什么歌?”……
“樱花。我家乡的歌。”红蝶走到了狂欢之椅前,看了看椅子,有点不舍得把这个一路都很是乖巧的姑娘放上椅子。
“……红蝶女士?您绑我的时候可不可以不绑我的手?我想写点东西。”海伦娜还在气球上,一手摸索着纸上的位置,一手在纸上点着点。瞧着还真有点小记者的模样。
“要不,我放你下来?你不要跑,写完我再绑你。”
红蝶抬头看着海伦娜认真的小模样,打算宽限她几分钟。她真的乖得不像话,平时求生者被抓,哪怕只是练习,他们也害怕得不行,一路上必定要疯狂挣扎,让她走的不平稳,真是很讨厌。今天,她牵着气球竟像是走在家乡的林荫道上。
“那真是太感谢您了。不知道您是否介意讲讲您家乡的事?”海伦娜惊讶了,这位美丽的女士竟然如此体贴。她内心有一点波动,来自神秘城市东京的美丽舞者,她一定很美,真想看看她。
海伦难跪坐在狂欢之椅边上,把特制的纸放在膝上,抬头对着红蝶感激地笑笑,蓝帽子底下的眼睛虽然不能聚光,但被注视着的红蝶,就是感觉到了她的目光。
“谢谢您。我自小看不到,我其实很想去各地看看,只是,条件不允许。幸运的是,我居然能遇到您!不知道您是不是愿意和我分享一下您家乡的风物?”那可是日本,书里说,那里有世界上最美的樱花,那里的女子都温婉可人。
红蝶身姿婀娜,站在海伦面前,长裙大袖纤腰窄臀,仙丽的身影与断壁残垣上古远的花纹交织在一起,怎一个美丽可以形容。
“家乡啊……好多年没回去了呢。只剩下记忆中的红樱白雪。你到不如让我讲讲我自己更容易点。呵呵~”红蝶折扇遮面轻轻一笑,婉转得很,一双蝶眸弯成了新月。
“好啊。您的故事一定更加精彩。我可以记下来吗?我喜欢写点东西。”又是意外之喜,红蝶女士比想象中还要好说话。连忙握紧了笔,摸到纸面上几个连续的凸起,就记了下来:“7月20日初遇监管者红蝶女士……”
她这是来庄园找灵感吗?瞧着小姑娘一脸并不张扬的惊喜,她的心理应正受着荆棘捆绑的煎熬,也不曾表现痛苦。她身上确实有在别的求生者身上感觉不到的文艺气息。于是道:“那你这几张纸可不够用。”她的故事,真是复杂得不得了。
……
奈布救下冒险家后,发现海伦娜也被抓了。真是棘手。想快点结束的时候总是不能如愿。“暂停破译,我去救人。”
“别救我。”
奈布蹲在断墙后面,听着盲女海伦娜和凶残的红蝶小姐姐友爱地讨论,一个男人在感情中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是多么恐怖,忍不住擦了擦脑门上的汗,也不知道是跑过来累的还是被这个画面雷的。
监管者说到底都是命运悲惨的人。谁也不是一出生就是嗜杀的魔鬼。杰克是这样,红蝶是这样,其他人估计也都有故事。杰克说,这应该是欧利蒂丝庄园最后一次开启,这些监管者、求生者绝大多数都会丧命在这里,监管者的感觉尤其明显。
在生命终结之前,他们的喜怒哀乐相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更强烈。这大概也是为什么杰克抱他就像是抱住了洪水中的浮木。不过是因为对生命还有爱,对爱还有很多的向往。
“杰克……”他想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