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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姐姐好可怕

“跟我来。”楮知忆拉了张椅子爬出窗外,脑袋扒着窗冲楮知韶招手:“出来。”

楮知韶诧异地走到窗前:“难道他还在阳台蛰伏?”

楮知忆侧过身,借着屋内投出来的灯光,指着地上黑漆漆一滩的灰道:“这是凶手留下的鞋印。”

楮知韶定睛一看,那黑漆漆的一片上还真有两个鞋印。

楮知韶撑住窗棂要往外跃,楮知忆制止道:“爬椅子上来,不要踩在灰上。”

楮知韶这才反应过来,要是跃窗而过必然落在那鞋印上,忙搬踩着椅子不甚潇洒地落在了楮知忆身旁。

楮知忆蹲下身,手指量着鞋印长度:“七寸有余,鞋印极轻,可推测行凶的人身高约五尺且体态匀称。你可想想,家里的仆人有哪些有此特征的?”

楮知韶认真沉思:“后院园丁与厨房用的都是青年,差不多都是这样的,约六人。”

“如此一来,便难些。”楮知忆看向他,“我想找到凶手,你想么?”

她的目光十分干净,仿佛山间无人触及的山涧中那一抹不曾被沾染过的清泉,清澈的让人心情激荡。

楮知韶心头莫名兴奋起来,仿佛马上就要触及一个他不曾到过的地方,用力点头:“当然。”

“我需要石膏取鞋印,你可以帮我拿么?”

“取鞋印?”

“嗯。”楮知忆指着地上的鞋印道,“拓下鞋印,我们只要找出鞋子的主人便可。”

“这又何必要石膏。”楮知韶笑了,苍白的脸上闪着红晕,“我这刚好有个好东西,保准比石膏管用。你等我一下。”

楮知韶站起身,越过阳台来到原来自己的房间,正欲翻窗而入时,想到房间已借给楮知忆,转头冲她歉意地笑笑,指了指房间里面道:“东西在里面,我去拿。”

楮知忆点头:“嗯。”

房间里楮知韶翻着抽屉找东西,似乎有些迫切,他几次撞翻桌上的小饰品。楮知忆倚着窗子看着他,默默松了口气。

在被楮正良怀疑荒yin的那一瞬间,楮知韶眼里一瞬间闪过的怨恨她看在眼里。外公说过,多数弑亲凶手都因冲动而起,她不曾见过凶案发生过程,但楮知韶那一瞬间的憎恨让她看到了凶光。

今夜一切因她而起,她自然有责任为此时茫然的楮知韶引回正途。

外公说要藏拙的,但是外公也说过人要会救赎,否则良心难安。

“找到了。”楮知韶将一台照相机递给她,“用这个,拍的很清楚。”

楮知忆在洋教士那见过相机,但她不会用。等着楮知韶跳出窗来,又将相机递还给他:“你来拍。”

“好。”楮知韶接过相机,又将两边的窗户都支住,借着两个房间的灯将阳台照亮后,方才趴在地上,十分慎重地按下了快门。

“好了,明日我就送去照相馆洗出来,过两天就能拿回来了。”楮知韶亮了亮相机,笑容明亮。

“好。”楮知忆默默地将地上的黑灰用手拢住,小心翼翼地捧住地放进一个小布袋里。

“对了,大姐,这是什么?怎么会在阳台上?”

“是锅底灰。”楮知忆将最后一撮锅灰装进布袋后,站起身,看向楮知韶,道,“乡里人外出带着锅底灰可免水土不服。”

这两个问题看似答了,但楮知韶却还有疑惑,比如为何洒在阳台?现在又为何收起。但若是再问,便是追根究底,多有不敬。

楮知韶便不再问,静静地看着楮知忆踩着椅子跳回房间。

“对了。”楮知忆探出头看他,“人各有路,只要道正,哪条都一样,不必以他人为模样。”

那一瞬间,楮知韶差点要落下泪来。

这便是他茫然困惑之处,在他心里父亲历来高大伟岸,虽然早早跟他提过与陈小姐的亲事,他也深以为然,毕竟门当户对。可今夜,父亲形象塌陷,历年信任奔坏,他那颗历来以父亲为目标的心不知何去何从。

楮知忆这一番话却深深地触动了他,只要道正,自有独属他的未来,有属于他的形象。

那他,现在想要的又是什么形象呢?

楮知忆窗户关上的瞬间,楮知韶的头探了进去,急急问:“大姐,若你的人生由他人定,如何能走自己的正道呢?”

楮知忆关窗的手顿住,仿佛听到其为荒诞之言,颇有诧异:“出生难定,但人生如何能由他人来定?”

楮知韶垂下头去:“陈家小姐刁钻蛮横。”抬头看向楮知忆,欲言又止,“少帅他风评……你真的要跟他结婚么?”

“我自有打算。”

楮知忆关上窗户的瞬间听得楮知韶低声道:“少帅是天阉,你嫁给他,不会幸福的。”

闹了半夜,楮知忆那点睡意竟消了个彻底。

她对少帅是不是天阉并不甚在意,她至在意的,是把她骗到黄金银行的人。

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楮知忆满脑子都是那张妖娆的脸。

生了那样好的一张脸,竟生了那样黑一颗心。差点让她送了命。

亏得她还在日/本人眼皮底下放过他。

嘶~依~

一阵压抑轻盈的摩擦声传来,楮知忆立刻坐了起来。

那是布鞋鞋底摩着木板发出的声响。

这个家到处铺着明晃晃的大理石,唯有楼梯是木板的。

是有人要下楼!

楮知忆轻手轻脚地打开窗户,跳到阳台上等着,很快就看到一道黑影往花园的方向去了。

花园那边有道侧门,管事的跟她说过,那是佣下人出入的门。

楮公馆的下人,不从正门出入。

楼上下去的,不是楮知月就是楮知研,堂堂小姐不走正门偏走侧门,自然不会是好事。

楮知忆取出验尸小短褂快速套了,头发随意在头顶扎了髻。楼梯易出声,并非最好之路。轻手轻脚地来到三楼的浴室,敏捷地攀出窗外,沿着水管跳到楼下。

刚刚跑出侧门就看见那道黑影上了一辆黄包车,快速跑了。

乡下长大的孩子,最善奔跑,不似车夫还拉着车和人。楮知忆不远不近地跟着,极为轻松,还能记下沿途的风景。

黄包车在一间精致却不奢华的别苑前停住。楮知忆躲在街口拐角处,远远地望着。

待黑影下了车,楮知忆才瞧清了人,不是楮知月而是楮知研。

原来她穿的不是黑衣,而是一件黑色大风氅,下了车,便将风氅脱了,露出一身红缎绣花立领学生式旗袍,卷卷的长发并没有束起,散散的落在肩头,随后着走动轻盈地晃动。夜灯下显出几分与年纪极不相同的媚态。

楮知妍扣了扣门上的铜环,门开了一道缝,露出一个军帽帽尖,楮知妍旋即闪身而入,门缝快速合上。

半夜穿着这样出来,要见的必然是情郎。但有何事是非要深夜谈不可?

楮知忆绕过长长的院长,跳进院内。

院中并无过多守卫,所有人力都集中在大门到大厅那一路,整整齐齐的站成左右两排,仿佛随时等待检阅,十分容易被狙击手爆头。

楮知忆绕到后院,正琢磨着怎么爬上屋顶,忽地身子一轻,被人拽住了后衣领往上一提,轻轻落在屋顶上。

她以为自己被发现了,正要出手,就看到一张妖娆极了的脸,那一双似吸了无数星辰的墨瞳炯炯地望着她,让她心口莫名一窒,竟忘记了质问他为何骗他到黄金银行。

“嘘!”

她还不曾说话,一枚修长的手指便落在她的唇上。楮知忆正要发作,却见他正聚精会神地盯着下面看。

楮知忆才发现原来此处用着剔透的玻璃片,往下看便可清楚地看清下面一切。

正下方该是百里司羽的卧室,红木雕花床,贵妃榻,桌,椅,书籍一应俱全,若不深究房屋中央那两道干柴烈火,屋内装饰颇为雅致。

还以为他如此专心致志地在看些什么了不得的事,没想到竟是这样荒唐的场面,立刻要走。

那人却似她腹中的蛔虫,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指了指某处,在她耳边低声道:“没有我,你下去就会成为他们的靶子。”

楮知忆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只见院中几处大芭蕉后藏立着几名扛枪的军人。楮知忆头皮一阵发麻,还好她方才没从那边翻墙。

她不逃了,男人的手却还是紧紧地握在她的手腕上。初春那样清凛,楮知忆却冒了一身汗。

活春宫就在眼前,楮知忆本是看着远处,并不再看,但那两人极为放肆,孟浪的声音一浪浪落入她耳内,逃脱不得。

直到曲终,那一声声娇/吟便成了一声声低泣。

“司羽,我好害怕。”楮知妍偎在百里司羽的怀里低声道,“我的姐姐,好害怕。我没想到她是那样的人。”

果然跟自己有关。楮知忆立刻低头往下看。就见两人偎在薄被里,低低诉着话。

“她欺负你了么?”百里司羽低哄,“她要敢欺负你,我一定帮你出气。”

“她倒没有欺负我,可是她今日让人欺负了阿韶。”

“阿韶是男人。”

“是,她找来了男人。”楮知妍将头埋在百里司羽怀里瑟瑟发抖,“她看起来无害极了,竟然会做出那样的事。今日是阿韶,明日会不会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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