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城苍梅在墙角暗自开放着,天色渐暗,火红的余晖将雪与梅瓣都染成了艳红色,异香搅动着周边的气息,向四周晕染开来。
回廊之中,女子将脸贴在男子结实的胸膛上,倾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男子的大手锢在女子纤细的腰肢上。两人无泪、无言,只剩下紧紧的拥抱才能在此刻完美地诠释这血浓于水的亲情。
半晌,两人并排倚墙坐下,璟天像儿时一样将妹妹的长发松松挽起一个不算太漂亮的髻,从怀中掏出蝶翼金簪插在发髻之上。
“你还和小时候一样,这么配这金簪。”璟天笑笑,亲昵地摸摸希儿的头。
希儿却抿着双唇,片刻才开口:“你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我在等待你自己愿意开口的时候。”
“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么好,我杀了那么多人,还伤害了你。”
“你一定有自己的理由,即使是我也无权干涉了。”璟天仰头望着廊顶,轻柔地答道。
“当年千灯节,我正在那里看花灯,忽然,两个男人将我绑出郡城,关在山崖下的一个木屋中。他们每日清晨外出,下午回来送饭,每次都在谈论各种买主。可是一个大雨天,他们再也没有回来,我自己在墙角吓得发抖,门却忽然开了,进来的是满身血污,身负重伤的母亲。”
“我吓坏了,拼命唤着几乎奄奄一息的母亲,她长舒一口气,给我讲一个故事,并将金簪交给了我,她又给紫尚写了封遗信,我想遗信内容你应该知道了吧。母亲说那两人已死,让我去找玄斩拜师学艺,于是我就这样逃走了。”
“后来,拜师途中,我迷了路,被人收留,谁知那是个地下组织,我在那里饱受折磨,于是我等待时机,那天庆功,众人喝得酩酊大醉,我便盗了他们的至尊秘籍,那是禁功,但我无法回头,在练成的那一天,我便逃离了那组织。”
“在外漂泊多年,遇到丹砂她们,于是我们创立了染宁宫,一同反抗暴政,对抗朝廷……”
“丹砂她们都受到了朝廷的迫害,有着不为人知的悲伤历史,我同情她们,也理解她们,所以私下待她们也如亲姐姐一般……”
“等一下,那你又是为了什么反朝廷?”璟天有些疑惑,不禁打断了她的话。妹妹的经历让他心痛不已,可似乎没有理由让妹妹如此憎恶兰苍王朝。
“我在平民中间生活过,看到了许多地方的疾苦和兰苍英的暴政,所以我杀了他,我这样做是为了百姓,是为了你,为了死去的父母,为了我们家。”
希儿忽然停下了,她捂住胸口,脸上浮现出痛苦的表情,璟天这才发现,希儿的面颊这时已毫无血色。
“时间不多了,你变强大了,是时候告诉你母亲临死前讲的那个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