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瑾天,你有心吗?”
艾卮低着头,身体止不住地颤抖,豆大的泪珠一滴滴落在桌上,此情此景,倒是叫南瑾天不自觉皱起眉头来。
看来事情变得棘手了,超乎他的预想了。
“你说什么。”南瑾天重新问了一遍,试图掌握事情的走向。
但显然艾卮今天并没打算给南瑾天这个面子,她无法再忍耐了。
“我问你,你有心吗?”艾卮绝望似地吼出来,头猛然抬起来,精致的脸上泪痕清晰地印着。
此刻的艾卮的形象只能用破碎的瓷娃娃来形容,美丽中有些许破损,但毫无元气。
南瑾天没有说话,只是望着艾卮的眼神更加幽深了。
“我没有看到洛缨漓为你做了什么,只是看到了你一厢情愿的付出。何况她还不接受,可是你依然甘之如饴。可是我呢,你有回头看过我吗?要是你有用心看到我为你的付出,哪怕一丝一毫,你都不应该这么冷血。”
艾卮哭着站起来捶打着桌子,整个人已经陷入了癫狂无理智的状态中,丝毫没有平时杂志上的优雅女星的模样。
“不要把你和她比。”
南瑾天冷冰冰地警告了一句,但这句话似乎更加刺激了艾卮,她大声绝望地笑了起来。
“我就要比,你想怎样。”艾卮嘲笑地对着南瑾天说着,似乎是想挑战他的底线。
南瑾天却没有说话,只是五指不自觉收拢,发出咯吱的声音。
“我哪点不如她,论样貌,我绝不输她。论身价,她更加不是我的对手。而且,最重要的是……”
艾卮说到这,停顿了一下。走近南瑾天,将脸凑近他。
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
“我比她要更爱你,甚于百倍千倍,南瑾天,这一点你也心知肚明,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艾卮的话直击南瑾天的心脏,揭开了他有意遮掩的疤。
洛缨漓确实没有那么爱他,或者说她从没爱过南瑾天这个人。毕竟她从没说过,连一丝感情都没表露过。
南瑾天直接站了起来,怒气再难压制。
“闭嘴。”
他狠狠地瞪着艾卮,仿佛要把她撕碎的凶狠模样,看得人心里只打颤。但此时的艾卮已然已经豁出去了,无所畏惧。
“怎么,我说到心坎里了。瑾天,我认识的你,可从来不是一个会如此卑躬屈膝的人。这么费力地讨好一个人,你是为了掩盖什么吗?”
艾卮坐回自己的座位,女王架势般翘着二郎腿。刚才的绝望疯狂的模样已经荡然无存了,取而代之的是高高在上的女王气场,自信而强大。
“不要惹我。”
南瑾天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他最讨厌别人威胁他。
“怎么办,我不小心知道了很多事,尤其是或许你和你妻子的。”艾卮装作很害怕的样子,在南瑾天耳边不停说着。
“你很生气,我知道,被人窥探私密可是很不好的感觉。这就好比明星被狗仔抓住把柄时的心情,生气到想杀人。”
艾卮挑逗似的看着怒火中烧的南瑾天,心情大好,脸上的笑容止不住地溢出来。
“我说的对吗?南瑾天先生的一夜情情缘,八卦报纸头条恐怕都争着要吧。”
看艾卮一脸挑衅的模样,南瑾天将怒火一点点地压下去了。
声音由刚才的低沉压抑变得平和冷淡,又回到了冷静的南先生。
“你可以试试,如果你不考虑后果的话。”
赤裸裸地威胁,不带任何情绪却反倒更有杀伤力。
“我怕什么,只怕洛缨漓要是知道一夜情的真相,这就不好了吧,南先生。”艾卮讽刺地将“南先生”这三个字咬地特别重,南先生这三个字是外人对南瑾天的能力表示许可,同时对他表示敬畏的尊称。
这三个字从另一层面也可以表现出南瑾天的为人,沉稳大气,掌控全局,为当世的能人。
艾卮此时说这话的目的,就是为了讽刺南瑾天。
“你说什么?”
不确定艾卮究竟知道什么,南瑾天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在华天大酒店发生的事,你最清楚,不是吗?不过另一位当事人洛缨漓小姐就不太清楚了。我在想我有没有这个必要让她知晓实情呢?又或是让这个社会都知晓。”
南瑾天眼里直带杀气一般望着艾卮,气氛压抑且危险。
“怎么知道的,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不像一般被威胁的人惊慌失措害怕的表情,南瑾天用绝对命令的口吻吩咐着艾卮。
“哼”艾卮不禁冷哼一声。
“南瑾天,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会永远死守住这个秘密,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南瑾天做一个商人做了这么久,最讨厌别人给我提条件。你不说,我可以查。至于你本人接下来会有什么难在等着你,我不太确定。或许是当清洁工,又或者是去非洲当交际女。”
这么难听的话,艾卮还是第一次从南瑾天嘴里听到。
南瑾天自小家教良好,无论有多恨一个人,都只会说处理掉之类的话。像今天这种出格带威胁性的话语,还是第一次。
“你这么厉害,就不顾及林阿姨吗?在对付我之前,你有问过林阿姨吗?”艾卮聪明地搬出了林玉婉这个救星,针对于南瑾天的绝佳挡箭牌。
果然,南瑾天不再说话,而是端起桌上的咖啡抿了一口,眉头紧皱,陷入迷乱的思索中。
“我父亲当年的死,内情林阿姨是最清楚,瑾天,你也是清楚的吧,要不然怎么会怕洛缨漓知道那……”
“住口。”
南瑾天怒不可遏地将杯子狠狠地往桌上重重一锤,眼神凶狠地死盯住艾卮骄傲挑衅的眼神,熊熊怒火仿佛要破涌而出。
但艾卮手握把柄,趾高气扬。没有理会南瑾天的愤怒,不过也识相地不再说下去只是像个winner一样等着南瑾天的认输。
“你想怎样?”
“我没想怎样,只是突然发善心想做个好人。不想看到洛缨漓一直被蒙在鼓里,像个痴呆儿。”
艾卮把玩着指甲,无所谓地说着,语气里一脸的假惺惺。
“她怎样,不管你事。你想怎么样,说。”南瑾天再无耐心与她绕圈子,黑眸里尽是看不尽的黑流在流动,神秘而危险。
“瑾天,我是爱你的。我不会做什么伤害你的事。我所想要的不过是你也爱我,这个你是知道的。”
艾卮边说边在南瑾天周围绕着,深情款款地说着,再配上咖啡馆安谧抒情的氛围,外人听了去,都会有所感触。
不过,这一切在南瑾天的耳朵眼睛里,尽是台词还有那层伪藏至深的假脸孔,都让他有恶心的冲动。
“我也要求不多,只要你满足我的一个愿望,就可以。”艾卮搔首弄姿地在南瑾天耳边说着,仿佛情人间亲密的呢喃。
外人看了极易产生误会,而当事人内心却是一阵清明。
“好。”南瑾天应允着,但眼神里却折射着不愿认输的光芒。
回到南宅时,洛缨漓是孤身一人回来的。林玉婉说是想在玉石寺在过几天,然后再直接回山庄静养。
作为南家的儿媳,洛缨漓自然是要挽留洛缨漓在南宅住的,也有义务陪林玉婉在玉石寺过几天。
但当洛缨漓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林玉婉推辞了。
“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你在玉石寺这几天,心都在外面飘着。既然那么想他,就赶快回去找他吧。”
林玉婉没有点破“他”是谁,不过彼此都心知肚明。
洛缨漓听得脸一阵红,便告别林玉婉后,急忙往南宅赶。一路上手里都握着在玉石寺给南瑾天求的一道黄符,三角形折叠着,前面画满看不懂的符文,不像自己平时接触到的漫画色彩鲜艳,但也并不影响洛缨漓把玩它的兴致。
文慧师太把这个交给洛缨漓的时候,不忘嘱托。
“南先生是贵人之相,但是南家的命理里一直有黑煞虎当道。南先生必有一劫要过,到时候还希望夫人能在一旁一直陪伴左右。”
洛缨漓郑重地接过这道符,同时也在心里默默地答应。
此生既已结为夫妻,甘苦应当与共。
而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的林玉婉也欣慰地点点头,眉眼间都写满了满意二字。
其实她让洛缨漓成为南家的儿媳,还有一个很大的因素。
是文慧师太所说,南家的男主人命里都有一劫,需要另一半的扶持,才有可能渡过。而洛缨漓的面相以及命理刚好能护南瑾天平安无恙,事此林玉婉才会欣然同意。
至少两人也是真心相爱,而这样算来又如此甚好。不用像自己当年虽与南益行相爱,但却没能帮他渡过那一劫。洛缨漓回到南宅时,没有想象中管家以及女佣高兴欢迎的场面,而是南宅上下都十分低沉小心的场面。好像深怕洛缨漓知道点什么,面露不安。
“玉森管家,怎么了,你们怎么都这么不安的样子,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什么了吗?”
洛缨漓有些不安地问着,难道是与南瑾天有关的事?
玉森躲躲闪闪不愿看洛缨漓的眼睛,心虚的样子被洛缨漓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