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你不过就是想让我要了你吗?”宫明辉紧紧皱着眉头大步流星上前,再次一把狠狠的握住殷繁缕的手腕。
殷繁缕整个人被抵在墙壁上,无法动弹,只能直视着面前的男人,身子一阵一阵发着热,整个身子像是被火烧一般滚烫,她咬了咬牙,却依旧强忍着心中的波涛海浪,故作淡然:“这香楼有卖身的姑娘,公子出门去寻便是,我犯不着使这种手段,难道上一次的事情,公子还不信吗?”
宫明辉冷声轻嗤,眼中闪现出来浓浓的轻蔑:“欲情故纵不就是你们最爱玩的手段么!”
殷繁缕生生别过头,不愿意再瞧宫明辉一眼,这样的宫明辉对她来说太陌生了,她从来没想过她的死会对宫明辉造成这么大的影响和伤害,眼眸微微发酸,只怕要是在盯着这个男人的眼眸多一秒,她强忍了许久的眼泪,就要夺眶而出。
“你到底是什么人,那舞那曲,谁教你的!”宫明辉抬起白皙而修长的两根手指,狠狠的捏着她的下巴,逼着她硬生生转过头来,猝不及防,对上她含着泪却偏偏坚韧的眼神,一刹那就好像一个惊天的响雷打在他的心口,痛不欲生。
那眼神和颜矽何其的像,但是他又何尝不知道颜矽已经死了!死了!
宫明辉的脸色有些惨白,整个身子也有些晃悠悠的,松开殷繁缕,看着她手腕上和下颌处的手印,有些愧疚:“对不起,我只是……”
后面没说的话,别人猜不出来,殷繁缕又怎么会猜不出来,没有应声,她的身子被抵在墙上,丝毫不能动弹。
宫明辉目光迷离的看着殷繁缕的脸,不,又好像不是在看着殷繁缕,而是在透过殷繁缕看着其他的人一样,目光涣散,缓缓低下头,向着她的唇靠近。
殷繁缕咬了咬牙,已经全然愣住了,双目已经失了神,全然已经愣住,只看见那张俊美熟悉的面庞越来越近,最终却停住了。
“砰”的一声,宫明辉猛地推开殷繁缕,殷繁缕的后背重重的撞在了身后的墙上,吃痛的咬着下唇,却始终没有闷哼一声,只是抬起眼眸死死的看着宫明辉。
宫明辉整个人也是虚弱的靠在了桌上,面色依然潮红不已,眸光也有许迷离,殷繁缕从怀中缓缓掏出一个药瓶,倒出两颗药丸,直接放入嘴里吞下了,正想用着虚弱的步伐走到宫明辉的面前,将另一颗药丸递给他之时。
只见宫明辉紧紧咬着牙眼眸深处闪过一丝不屑,冷声道:“你以为你现在假惺惺的拿解药出来,我还会相信你吗?”
殷繁缕张了张嘴,正要说话,宫明辉却一把将药瓶抢过,跟着朝着屏风砸去,“哐”的一声,烟青莲花纹路的瓷瓶碎成了一地的碎片。
殷繁缕整个身子只觉得昏沉不已,摇摇欲坠,殷繁缕将手撑在桌上,强压着媚药的药力,只看见宫明辉的面色潮红,眸光几分迷离,宫明辉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已经天旋地转。
殷繁缕摇摇晃晃的走到门边,正要去将门拉开,只觉得身子一阵一阵的发热,像是如同被火灼着一般。
她猛地的抓起木桌上的茶壶,将茶壶已经凉了下来的茶泼在了自己的脸上,这才让她清醒了几分,她强忍着身子的灼热,眼看着手就要碰到了门把,一阵发热,只听得一阵风声,她整个身子都落入一个炙热无比的身子里。
那样熟悉的气息,夹杂着热气,喷在殷繁缕的面颊上,殷繁缕接近崩溃,想要伸出手去推宫明辉,却发现自己虽然已经服用了解药,身子一时间却使不上一点力气。
宫明辉的眸光像是蒙上了一层水雾,透着几分迷离,半眯着凝视着殷繁缕。
他轻轻俯身,朝着殷繁缕吻去,此时的宫明辉已经全然失去了理智,恍惚之间,他好似看见了颜矽,他的颜矽...
他忽然抬起手,一下一下轻轻抚着殷繁缕的脸庞。
感受到了男人温热的手掌,殷繁缕几欲泪崩,却始终没有再能说出一句话,可是心中的仇恨还是让她清醒了半分,她咬了咬牙,正要推开男人之时。
宫明辉猛然甩头,眸中也清澈了几分,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推开了殷繁缕,步伐有些凌乱的后退了几步,宫明辉神色闪过几丝异色,瞬间暴跳如雷,大掌横劈下去,紫檀木雕花纹纱娟屏风应掌倒下,只看见屏风后的红木雕纹木桶里满满的一桶水。
只看见宫明辉跃身便踏进木桶,整个身子都泡在了水中,殷繁缕不由得噤声:“那是我的...”
殷繁缕的话还没有说完,宫明辉已经扭过头来目光有些迷离的瞪了殷繁缕一眼:“果然下作的地方都是下作的人!”
殷繁缕没有再言语,只是静静的看着宫明辉泡在已经冰凉的水中。
她的辉哥哥,此刻近在眼前,却又是咫尺天涯。
殷繁缕一直紧紧盯着宫明辉,却猛然察觉宫明辉的脸色是越来越难看,看上去像是有些惨白,殷繁缕心里一紧,眼眸深处闪过一次紧张跟慌乱,张了张嘴想要询问,却硬生生将自己的担忧全然咽下。
“哗啦”的水响声,宫明辉已经腾的站了起来,身上的做工精细的长袍已经湿透了,只是面色依旧十分难看。
宫明辉从水中缓步走了出来,他定定的看着殷繁缕,半响才勾了勾唇:“没有让你的诡计得逞,你的心里应该很失望吧?”
“既然公子无事,离开就是。”殷繁缕微微偏头,不忍心再瞧着面前这张熟悉的脸。
宫明辉勾着一抹冷笑,一步一步贴近殷繁缕,面色却是惨白的有些渗人,就连嘴唇也是一抹紫青色,宫明辉轻轻启唇,就在这个时候,宫明辉的身子重重倒在地上,眼眸也缓缓阖上。
“公子?”殷繁缕眼眸深处划过一丝慌乱,语气却依旧是淡淡的叫了一句。
宫明辉紧紧的阖着眼眸,丝毫未动。
殷繁缕伸出手抹向宫明辉的额头,刚一触碰到宫明辉的额头,殷繁缕却迅速松开,不由得轻声担忧道:“这么烫?”
殷繁缕整个动作都有些慌乱起来,连忙将宫明辉扶到了自己的木雕床上躺下,殷繁缕这才看见宫明辉的肩膀渗出丝丝血迹,殷繁缕连连将外袍褪去,用带着幽香的丝帕将殷繁缕渗出血的伤口重新包扎了一番。
“辉哥哥...”殷繁缕失神唤出了这么一句,看着男人就这样静静的躺在床上,殷繁缕缓缓的伸出手想要去握住宫明辉的手,她整个人趴在床榻上。
殷繁缕用那一双如同点漆般的眼眸望着榻上躺着的男人,神思飘远。
时辰就这样消无声息的过了半柱香,殷繁缕微微皱眉,扬声道:“既然来了,何必躲在梁上?”
“暗姬阁的阁主果然好耳力。”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从梁上一跃而下,语气里透着几分清冷。
殷繁缕这才敛了脸上的最后一丝温意,有些不解的瞥了一眼面前这个戴着面具的江湖第一杀手,劫,语气有些玩味:“第一杀手突然到这香楼来,就是为了做梁上君子?还真是有意思。”
“我没有兴趣做什么梁上君子。”劫冷声道,说话之间不由得将手中握着的刀柄紧了紧几分。
殷繁缕这才起身,悠闲的坐在了桌上,又倒了一杯清茶,解药已经起了效果,她身上也开始慢慢的恢复了力气:“哦~那倒是稀客,不知第一杀手突然降临,所为何事?”
“我想加入暗姬阁。”劫冷冷出声,没有带任何一丝情绪,只是面具唯一没有遮挡住的眼眸闪过一丝温和。
“这是在和我说笑么,堂堂第一杀手,来无影去无踪武力高强,你没有理由需要依附暗姬阁吧。”语气看似惊讶,若细看便可以看见,殷繁缕清澈的眸中没有起任何波澜,神态自若。
劫皱了皱眉,他以为他这个第一杀手屈尊请求进入暗姬阁,阁主肯定会求之不得,没想到……:“素闻暗姬阁的阁主聪慧无比,想必让不让我加入,阁主的心里应该有主意才是。”
“这个理由并不能说服我。”殷繁缕轻轻挑眉,将手中的茶杯慢慢搁在桌子上,掏出绢帕拭了拭唇角,这才语气淡淡的开口说道。
劫微微侧身,也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如果我说,这个香楼有人要害你呢?”
“那又如何?”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淡然,只是唇角上扬起一抹嘲意:“你以为我会不知道吗?”
劫皱了皱眉,看着面前女子衣服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暗暗咬牙切齿。
才想抬腿准备离开,脑海里浮现出若隐若现的一抹人影:“那阁主,你到底要如何才能让我加入暗姬阁?”
劫的语气里竟然带着一丝迫切,殷繁缕微微凝眉,虽然她不大过问手底下人的私事,但是眼前这个男人和绿芜……她倒是知道一点点的。
打私心里,殷繁缕不希望绿芜和他在一起,更希望绿芜能够找一个能好好过日子的男人,疼她宠爱她那就够了。
但是那毕竟是绿芜的终身大事,她虽为阁主却也不好干涉,轻轻挑了挑黛眉:“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
“什么机会?”谁曾想到在江湖上让人闻风丧胆的第一杀手,如今为了加入暗姬阁这般俯头作低。
殷繁缕挑了挑眉,意味深长的瞥了劫一眼:“那就看你想进暗姬阁的诚心有多重了。”
虽然她不能随便做主绿芜的终身大事,但是她倒是能够探探这个劫对绿芜的真心,这一世只希望她身边的人都能有好报。
劫这才有些许的明白过来,眼眸中闪着几分坚定:“嗯。”
语音刚落,劫已经轻功消失在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