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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一报还一报

一身黑色夜行衣的殷繁缕,像猫一样贴在屋檐上急速行走,动作轻便灵巧,几乎不曾发出一丝动静。

殷繁缕弯着身子贴在墙壁角,朝墙壁里头扔了一个石子,再将耳朵紧紧的附在壁上听着里头的动静。

夜黑风高正是做坏事的好时机,翻身过墙壁,殷繁缕摸索着走到一间屋子内,轻手轻脚的撬开了窗户大大方方走了进去。

看着床上女子的容颜,殷繁缕贼笑了几声,素手轻轻一挥,转身离开……

翌日,殷繁缕一早便被外头闹哄哄的声音给吵醒,外头雾气还未消散,放眼望去窗外朦胧一片。

“啊——”

刺耳的尖叫声冲破天际,饶是隔了一条街,殷繁缕都忍不住抖了两抖,殷繁缕阴笑着赶紧穿好衣裳出门,想看看她送的这份大礼那人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今日是花魁评选的第二日,也不知道是不是今日由雁丝登场的缘故,前来观看的人比昨天多了许多,这样也好,捧的越高摔得才会越惨。

殷繁缕看着手中的簪子,这是昨日从小贼身上搜出来的,同样,也是昨天雁丝戴在头上的簪子,殷繁缕倒是十分好奇,为什么雁丝的簪子会在小贼的身上呢,呵呵……

台子上,香楼妈妈身边跟着的是芙蓉,春楼妈妈身边跟着的是醉柳,梦楼妈妈身边跟着的是锦慧,而露楼妈妈身边的雁丝,今日脸色的粉打的特别的厚实,也就因此看着她的脸就好似被刷了一层白面粉似的。

殷繁缕见雁丝时不时伸手在脸上挠个两三下,心里已是笑开了花,这就叫做一报还一报!无辜的人殷繁缕绝对不会牵连,但是妄图伤害她的人,殷繁缕也绝对不会放过一个!

“好了,经过昨日的比试下来,如今咱们四个香楼每个香楼都剩下了最后的一个,也是咱们各家的精英,到底今年的花魁会落在哪一家的头上,咱们拭目以待!”妈妈的话才落音,众人已经开始附和起哄。

“今日第一局的比试是画,余下的两名则可以进行最后一轮的舞比试。”

“第一局,由香楼的芙蓉姑娘对春楼的醉柳姑娘,第二句由露楼的雁丝姑娘对梦楼的锦慧姑娘。”

殷繁缕与雁丝擦肩而过时,几乎都能够看见雁丝脸上有些细微的粉末状物体正在絮絮往下飘落。

雁丝冷冷的斜了一眼殷繁缕:“你给我等着。”

殷繁缕侧头回笑:“好啊,我就等着看你还能玩什么花招。”

两人的动作和对话不过是在瞬间,除去两个人并没有其她人发现。

重生之前的颜矽最喜欢的就是画人物肖像画,逸国皇宫内,皇帝的书房里面满满都是挂着皇上和皇后两个人的恩爱画像,那些画像都是出自一个人的手中。

似乎脑中被回忆操控,手也不自主的绘画着脑中的线条,梨花树下一名女子正微微低头站着,脸上似乎还带着一丝的羞怯,她的面前,一名男子正低头伸手给女子拿去落在头上的一片梨花花瓣。

仍谁也想不到这样和谐浪漫的一幕是出自于一国皇帝和皇后身上,颜矽的母后几乎获得了逸国皇帝所有的宠爱,皇后虽然只生了颜矽这么一个女儿,但是从小便是皇上和皇后的掌上明珠,从不曾受到过一分的委屈。

笔尖一顿,话中女子的肩膀上落上了一颗墨珠,殷繁缕笔下开工,不过片刻,那颗墨珠已成了一只翩飞的蝴蝶,或许是羡慕,落在了女子的肩膀上抬头凝望着两个人。

虽只是个侧脸,却已是将精髓画就,只那么一看,几乎能够感受到两个人中间的甜蜜的爱情,这两个人的故事一定十分的动人。

毫无疑问,芙蓉和醉柳中,芙蓉略胜一筹,再看雁丝和锦慧,锦慧画的是山水画,而雁丝画的却是策马奔腾图,山水虽美,却不及策马奔腾给人带来的震撼。

获得最终舞比试资格的是芙蓉和雁丝。

雁丝微微抬头,双眼轻蔑的看着殷繁缕,似乎在下达战书。

殷繁缕扫了一眼雁丝,直接收回了自己的眼神,走到了妈妈的身边,直把雁丝气的直跺脚。

一身湖绿色百蝶穿花留仙裙的殷繁缕,面上罩着同样湖绿色的面纱,一双眼睛含情脉脉如同三月的桃花让人沉醉其中。

殷繁缕这身装扮出来,已经大半的人认出来了殷繁缕就是那日香楼代替香莲跳舞的姑娘,回忆着上次那美伦绝幻的舞姿,心里无不是挠痒痒一般的期待。

“雁丝,雁丝,雁丝!”

“芙蓉,芙蓉,芙蓉!”

声音一波压过一波,渐渐的,喊芙蓉的声音完全遮盖了喊雁丝的声音,雁丝咬牙切齿的瞪着殷繁缕,恨不得现在就上去撕了殷繁缕那张妖精一样的面容。

琴声萧声渐起,芙蓉和雁丝两个人踏着曲音扭着婀娜腰肢走上台,轻身飞旋,长袖甩出,淡扫蛾眉眼含春,芙蓉如空兰出幽谷,雁丝飘忽若神仙,半掩的是谁的容颜,舞乱的是谁的心弦。

曲声渐急,二人在台上飞速旋转,一绿一紫,裙摆夸张的散开,细碎的舞步,旋风般的急旋……

‘噔……’

琴弦断!

“咚……”

不知是因琴弦断受了惊吓还是转太急软了脚踝,雁丝一下子摔坐在地上,头上晕乎一阵接着一阵,好半晌都没能站起来。

笛音还在继续,殷繁缕的旋转也还在继续,欢呼声几乎吞并了所有……

笛音止,舞步渐止,站在原地的殷繁缕仿佛身上镀了一层银光,十分耀眼,让人的目光不得不盯在她的身上。

结局不用想也知道了,夺得花魁的自然是殷繁缕了,雁丝坐在地上回过神来狠狠的瞪着殷繁缕:“这一局不算,是琴弦端了我才摔倒的,不算!”

几乎是耍赖一般的话语让雁丝在众人眼里的形象顿时大打折扣,获得了一年花魁称号的雁丝,几乎受到了整个露楼最好的待遇,就连她的身价也连带着上涨了不止一倍,她也不用再为了小钱去陪那些低身段的恶心男人,她不想就此再次回到过去。

香楼的妈妈听了这话自然心里老大的不乐意:“一曲同用,为什么琴弦断了只有你受了影响而芙蓉没有受到影响,说到底还是你功底的原因,雁丝,本妈妈看在露楼的面子上不和你计较,但是如果你再这样不识好歹的话!哼。”

妈妈话未说完,只是那一声冷哼已经代表了一切,雁丝还想站上前说什么,只见殷繁缕端着茶走向香楼妈妈的身边:“妈妈说了这样久想来也渴了,喝杯茶吧。”

话才说着,也不知怎么了,脚下竟被长长的裙摆给绊了一下,手中的茶杯脱手而出,直直的往雁丝的方向甩过去,雁丝恐自己的如花月貌被砸坏,赶紧伸手将迎面而来的茶杯拍开。

“哗啦!”

茶杯落地应声而碎,雁丝虽然稳稳的将茶杯打落在了地上,却没能幸免被茶杯里的水泼了满脸,殷繁缕很是着急的拿着手绢子走到雁丝的面前,眼中慢慢的都是担忧和愧疚:“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方才脚上突然滑了一下,这才不小心把茶水泼出来,姐姐可被烫着了?”

一面说着,殷繁缕拿着自己的手绢赶紧上前给雁丝擦脸上的茶水沫儿,雁丝从殷繁缕的眼中看见了一闪而过的精光,想到自己的脸上,骤然一惊,几乎是瞬间的反应,一下子在殷繁缕的身上推了一把,殷繁缕猝不及防一下子坐跌在地。

“嘿,你怎么回事,芙蓉不就是不小心洒了点水吗?还给你道歉了,你怎么还动起手来了?”香妈妈一插腰站在雁丝的面前,指着雁丝的鼻子破口大骂。(后面都用简称,香楼妈妈叫香妈妈,露楼妈妈叫露妈妈吧。)

露妈妈见事态不好赶紧也站了出来,只是还没等她开口,殷繁缕就已经哭哭啼啼自己站了起来,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惹得多少男人心生怜惜:“将水泼在了姐姐脸上是我不好,但是我只是想给姐姐擦去脸上的水渍,姐姐何以这样推我?”

殷繁缕模样本就十分动人,如此一来更让人忍不住想要将她搂在怀中安慰一番,原本那些喜欢雁丝的人也纷纷说舌起来。

露妈妈见状心中一慌,赶紧站了出来,亲自拉住殷繁缕的手:“芙蓉啊,这都是雁丝不对……”

殷繁缕赶紧抢了话来:“芙蓉并没有说姐姐不对,我不小心在姐姐脸上洒了水是我的不对,所以才想要给姐姐擦擦,只是不知道姐姐为什么那么抗拒我,是因为方才我赢了姐姐吗?”

自然不能说雁丝是因为输了才如此,这样丢的可是整个露楼的脸啊:“雁丝,你也真是的,早上妈妈不过随意说了你几句你就一直生气到现在,还让芙蓉误会了,还不给芙蓉道个歉。”

雁丝咬着牙扭扭捏捏走到芙蓉的跟前,眼中闪过一抹杀意,几乎是咬着牙将这一句话从牙缝里逼出来的:“方才是我的不对,还请芙蓉妹妹多多担待。”

殷繁缕捏着手绢将雁丝头上的茶叶拿了下来:“方才是我的不对,还请姐姐能够原谅我才是。”

雁丝眼见着殷繁缕的手又要移到自己的脸上,赶紧退后了两步,心里恨得牙痒痒,嘴里还是不得不说道:“原谅了,已经原谅了。”

殷繁缕轻轻蹙着眉,眼中可怜巴巴的望着雁丝,眼底闪过一丝戏谑:“为什么姐姐一直躲我,难道还在怪我吗?”

这会子就连露妈妈都觉得奇怪起来凑到雁丝的跟前:“雁丝,你到底怎么了?”一面说眼睛还一面眨巴着询问。

雁丝扭扭捏捏,晶莹整齐的贝齿紧紧咬着下唇不肯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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