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农觉得要和宋小石保持一定距离之时，小院外走进来两个人，却是程潇和程风回来了。
原来程潇不仅醒了，还出去了一趟。
宋小石见了程潇，急忙躬身笑脸打招呼：“少爷早。”
程潇则直接略过了宋小石，说道：“李农，你也醒啦，精神不错嘛！”
“少爷，昨晚多亏你了。”李农感激说道，这话是发自肺腑的。
“你们都先下去吧。”程潇朝宋小石和程风挥挥手说道。
被人赶走的滋味，宋小石倒是无所谓，程潇的事情本不就是他能掺和的，能在程大少面前露个脸他就已经很高兴很知足了；至于程风则是一脸的不情愿，他幽怨地瞪了李农一眼，仿佛再在说：都是你抢走了我的大少爷！
李农则眼观鼻鼻观心，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不过他这种无所谓的态度，更是让程风心里火冒三丈。
宋小石两人走后，程潇脸上神情慎重了许多，说道：“跟我到书房来一趟。”
见到程潇一改以往吊儿郎当的形象，这倒是让李农颇为惊讶，难道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书房的环境十分整洁，看着十分舒服，程潇以前一直都是将书房当摆设用的，不过最近一段时间他倒是来得挺频繁。
“李农，有好消息也有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程潇一本正经问道。
“先听好消息吧。”李农没怎么思索便回道。
“先说说你昨晚是怎么回事。”程潇跳过了好消息坏消息。
李农无奈，不过也只能将昨晚发生的事情经过给说一遍。
程潇认真听完，问道:“你可知昨夜死的那名女子是谁？”
“应该是郭阳府上的，具体是谁就不知道了。”
“他是郭阳刚纳不久的小妾，名字叫韵白。”
“听这名字，怎么好像有点像……”李农迟疑说道。
“对，韵白乃依红园头牌之一，前些日子的赏菊大会，她其实与骆百合都是依红园的人选之一，甚至呼声比骆百合还要高一些。”程潇说到这里似乎还有一些遗憾，“听说韵白长得很漂亮，我当时也略有耳闻，不过还没来得及见上一面，想不到就被郭阳这个老头捷足先登给金屋藏娇了。”
“红颜薄命啊……”李农感慨一声。
“你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吧。”
“有少爷在，我是不怎么担心自己的。”李农适时拍马，当然眼神还悄悄看着程潇。
“不错，这话我爱听。”程潇闻言哈哈大笑，说道，“据说，韵白是郭阳花了三百两黄金买的。”
啧啧，真有钱！
“但你回忆一下赏菊大会那天的情形，大家往骆百合身上砸的钱何止千两黄金？”
程潇一直在谈钱，这让李农有些想法了，他开口问道:“难道少爷的好消息是郭阳不追究我杀人之罪，坏消息则是我要赔他三百两黄金？”
“想多了，你一条命哪里能值三百两黄金，郭阳若是这么做，我爹肯定把你都给他的，那他就亏大了，呵呵……”程潇大笑。
“少爷，你赶紧说吧，我这心一直吊着不好受。”
“韵白的艳名在外，不知有多少人垂涎呢，可惜被郭阳抢先了一步。”程潇略显可惜说道。
“襄国城内，难道还有人敢动郭阳的人？”李农疑问道，他听出程潇话里的意思了。
如果说石虎在那还有可能，可这个恶汉现在人还在外打仗呢。
“襄国城的水深着呢。”程潇一脸感慨说道。
程潇身为襄国令之子，当今世子的小舅子，其身份不可谓不特殊，其地位不可谓不显耀，但就算是他，也有许多顾忌和禁区。
就像当日在缤纷楼，就差点被石虎给宰了。
“但我好像没有惹上这么号厉害人物啊？”李农疑问道，那个严子松的能量，最多就与程潇差不多的，但绝对不会让后者感到顾忌的。
“所以严子松肯定在这里动手脚了。”程潇咬牙说道。
“那个人是谁？”李农不甘心问道，他可不愿自己这么不明不白地被人暗算了还要当做没事人一般。
“石宣！”程潇缓缓开口道。
李农似乎能感觉到程潇说出那两个字的时候，声音稍微有些颤抖，足见此人给程潇的震撼之深。
石宣，乃是石虎的儿子之一。
正所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会打洞，这个石宣，完全继承了其父荒淫暴虐的性格，甚至在行事上还要更要青出于蓝一些。
面对这么个跟疯子差不多的人，寻常人只有唯恐避之不及的份儿了，就连程大少也不能例外的。
“很震撼吧，不得不说，我也有点意外呢。”程潇微微摇摇头。
他本来是要找严子松讨回场子的，但想想后者背后还站着石宣这头饿狼，不说正面对上这号人物，单单想想此人的名字头皮都会发麻的。
“少爷，麻烦你将事情的结果给详细说一遍。”李农急道。
“你想干什么？”程潇皱了皱眉头，带着警告的语气说道，“李农，我郑重告诉你，你可千万不敢乱来！”
“少爷，石宣捏死我就跟捏死一只蚂蚁差不多，你觉得我有可能不要命地去惹他吗？”李农强笑道。
“没有这个想法就最好，否则到时出状况了，不仅我爹保不住你，甚至连程家都会被连累的。”程潇慎重说道。
“少爷放心，这事情已经发生了，所以我就是想知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免得以后再遭人陷害，连累程家。”
“算了，严格说起来，这事情还是我惹起的。”程潇叹了一口气，然后将事情经过给大概讲了一遍。
前方说了，有许多人垂涎韵白的绝世容颜，不过被郭阳抢先了一步，但郭阳多少岁的人了，所以很多人都在暗中打韵白的主意，恨不得郭阳马上死掉，而石宣，便是其中最疯狂的一位。
但郭阳也不是好惹的，他和石勒的关系摆在那里，除非是石虎那样的猛人，否则谁又敢明地里抢人？石宣虽然疯狂，但并不是傻子啊。
昨天郭阳有事外出，给了石宣趁虚而入的机会，所以韵白应该是在傍晚之时遇害的，因为程遐派人查过，石宣在那个时候突然失去了踪迹。
至于为什么会拉李农当替罪羊？那完全便是严子松的主意了，不仅可以除掉李农这颗眼中钉，还可以让郭阳和程家打打架，如此一石三鸟的主意，简直是太完美了。
“如此算计，严子松有这么厉害？”李农问道。
“肯定背后还有高人的，就像我身边有你一样。”程潇笑道。
“郭阳就这样不追究了？”领李农继续追问。
“如果凶手是你，他当然不会善罢甘休；但凶手是石宣，那就另当别论了。”
“这里很多事情都是推断的，并没有实际证据吧？”
“对，但你别忘了，我爹是襄国令，襄国城发生的事情，还真很难能瞒得过他的耳目，这些都是他根据实际情况推断出来的，跟实际绝对不会相差太多。”
“郭阳想怎么办？”
“韵白都死了，他还能将石宣抓过来偿命不成？再说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韵白太漂亮了，不是他能享受了的。现在人死了，等于少了一桩麻烦。”
“那他昨天还追到咱们府上来要人？”
“谁说他是来要人的？”程潇狡黠一笑，说道，“郭府着火了，他是来找我爹这个襄国令要人救火的。”
“这真是郭阳的想法？”李农大惊，这是什么想法，完全不将韵白当回事嘛！
“对，郭阳是聪明人，否则就算是赵王故友，他也活不到今日的。”程潇肯定说道。
“韵白这么一个大活人死了，如何遮掩过去？”
“这更简单了，走火的原因多的是，随便找一个出来就可以了。”程潇顿了顿，补充道，“只要郭阳说是，谁又会无聊地站出来说不是呢？”
“太残忍了，太冷血了，太无辜了。”李农感慨道。
残忍是指石宣严子松一类人，冷血是指郭阳，无辜则是指韵白。
程潇拍了拍李农的肩膀，说道：“这几天你不要出去了，留在家里避避风头。”
李农点点头，示意明白。
程潇开始朝门外走去，但李农突然叫住了他：“少爷！”
程潇停下脚步，但并没有回头，问道:“什么事？”
“你就准备这么忍气吞声？”
“要不然我能怎么办？”
“就算对付不了石宣，那严子松呢？”
程潇沉默了一下，缓缓回道:“你想好了办法，再来跟我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