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分两头说。
这边灵献和杜康两个完结了张杨氏的事儿之后,随着这些日子的相处,逐渐了解她性格,深知她半点亏也不肯吃的个性之后,杜康忽然不经意的随口问她,“你给阴司办事,会不会和冥君要钱啊?”
“二两银子”她边啃一个胡萝卜边回答。
“什么二两银子?”杜康自己都没反应过来方才问了什么。
“阴司每个月支付给我二两银子,我和我的盘子就给他们充当阴差,这次这般算是容易些了,赶上不好对付的大活儿,是有提成的。”
“。。。。”
“若不是偶遇我恰好救了你,你都溺水死了,这还叫容易?”
“那也不算什么,不付出点心血怎么赚得到钱呢,难度指的是技术上层面的,这次的显然算不得难。”
“地府的货币不是冥币吗?”
“阴差是活人给阴人办事,既然活人都能给阴人办事,阴人自然也弄得到活人的货币。”
看她径自望着对岸出神,杜康说,“你接下来要去哪儿啊?去找尧初啊?”
她竟然笑了笑,方才失落的情绪一扫而空,“是啊,先到杭州,顺着京杭运河到京城,再向西行在太行山山麓,那是他此行的目的地,我左右也没有去处,若他不肯见我,那太行山本身也是修行的好去处,我去盘桓些时候,少康,我还得谢谢你呢,天下之大,咱们总还有再见的时候,今番,就此别过。”又蹲下身子,抚了抚白尾巴狸,道,“再见啦腓腓。”
杜康却不肯就此离开,又说,“你自己成吗?还是我送你吧。”她说,“自己怎么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寻常的少女独行必有安全之虞,我又不同,我好歹算是半仙,又是不肯吃亏的,倒是你,这么大个男人,你跟着我,才多有不便呢。”杜康却直言,“什么多有不便,哼,其实,你是怕给你相公瞧见误会了咱们的关系,是不是?”灵献不置可否。
在杜康的张罗下,灵献顺利的搭上一艘向京城方向的寻常的几十人载客量的客船,这几日来,天气不坏,万里无云的晴空,没有起大风,运行的船只一路还算平顺。
行程过半,到了徐州,这天上午,洗漱之后,用过了早饭的灵献出了客舱,出来晒太阳的当口,忽然见到消失了两天的杜康。他斜靠着船帆,姿势颇为随意的坐在那儿,两只腿不安分的胡乱摆动,怀里还躺着腓腓,阳光洒在他头顶,晕开金黄色一片,,,,这样懒散的男人,竟也有意无意的透着股风流不羁的帅气?
倘若不是先遇见了尧初,他这样的人,怎能不叫人动了心思。
他神秘的笑笑说,“小灵仙,我见到那只沙船了,你相公就在这附近了。可是,他嘴角一撇,向她看了一眼,说,我总觉得,这附近有股诡异怪力,颇重的戾气,但愿是我多虑了。”
却是这时候,方才还万里无云的蓝天却没有征兆的风起云涌,不过片刻的功夫,方才明朗的朗日已经给乌青的厚实的积云层层包围,结实的裹在里面,厚实的云层里时不时的有闷雷滚动,平静的江面上隐着危机,周围气温忽然骤然上升,憋闷的空气,使人灼热难耐,涌动的破浪泛着浓重的墨染的青黑的煞气,整个江面笼罩在阴森诡异的氛围里,一切都指向一种即将到来的灾祸。
说时迟那时快,但见对面河岸不知何时不知何处,斜里冲杀出一只失去控制的船只,船只在疾驶中癫狂的晃动着,船只似乎有灵魂一样发了疯似得,无比张狂的来势凶狠的要撞过来,船上此起彼伏是的处于极度惊恐中游客的崩溃的尖叫,其中夹杂求救声,尖锐的呼喊声,场面混乱至极。
掌舵者试图操技术控船只避开来袭,却终究是徒劳,游船不出意料的被撞翻,放佛有预谋的正面的猛烈冲撞使得整个船只被撞的面目全非,龙骨断裂的游船挣扎着求生无果,终于绝望的翻向江底,船上游客因为事发突然,不过迅雷掩耳的一瞬间,施救者救护不及,落难者求助无门,故而死伤众多。
只有灵献和杜康附近的几名游客被灵献和杜康及时护住,,被安全的移送到岸边,一上岸的瞬间,所有的精神崩溃的游客都在莫名的惊惧中飞一般的逃散了,仿佛置身于一场噩梦之中,极度的惊恐近乎崩溃了他们的神志,没有人想到应该庆幸死里逃生,应该向救助者道谢,几人慌不择路的向远处溃逃。
才松口气的时候,却见天上云层里突然间飞落下一束木桩粗的白色精光,那光束目标明确的急速的,直直的冲向灵献,不及反应的灵献匆忙运气抵挡,杜康也施法企图阻住这来袭的强光,两人施出的绿色和褐色的一前一后两炳光盾,却悄无声息的消散在强势袭来的白光里,这或神或怪的对手太过强大,他两个根本不是对手。果然横祸都是飞来的。
灵献眼看着这光束就要正面砸过来,绝望的闭上眼睛,却在这千钧一发的关键,一股黑色旋风乍现,将那白光卷住,白光欲挣脱而未遂,两股力道缠斗在一起,你来我往,此消彼长,一时间,势均力敌,胜负难分。
这神力的操控者在哪儿?
灵献这才瞧见不知何时出现在岸边的尧初,他双掌在胸前交叉,额上有汗水如注,脸色逐渐苍白,可见战的异常艰辛,,,,
看清了眼前形势,灵献忍不住要叹气。
想到,这隐没在层云中玩突袭的发力者难道就是他的宿敌白虎君吗?他甚至知晓我的存在,袭击我只是因为知道尧初在附近,为了引他出手,这般情形,我纵然使尽全力也不过杯水车薪,帮不了忙反倒要成为累赘,他如今重伤未愈再要强撑只怕有性命之忧,如之奈何!
却忽然听见尧初笑道,”明明是想二敌一,又恐怕被人诟病以多欺少,趁人之危,就设下这车轮战的卑劣招数,明明位居九天之上的尊神,却为一己私欲,觊觎别家神器,这般贪欲在身终要自毁自误,师哥,回头是岸。”
云中那神怪笑道,”少来那些冠冕堂皇的废话,赢了我再说吧,你有伤在身,哥哥且让着你,只守不攻,老四,出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