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想到一点,这蠪侄本是久居东南湿热丛林的凶兽怎地平白的到了中原,你们不觉得这事怪异的很吗?”黎天意在打断他俩,故意岔开话题。
姬长天想到了什么似的,满目骇然的看向黎天,追问道“世兄的意思是,这凶兽来的怪异,许是有人故意为之?
陆吾则颔首道:“而且营地附近,竞猎场中可能还有别的凶兽出没,是不是?”
黎天则看住他,似笑非笑道:“正是因为一拨凶兽怪异的出现在中原,不只一两只,所以世兄遵从世尊旨令,忽然于几日前从昆仑虚圣地赶来助我等剿灭它们的吧?”
陆吾开怀大笑,“某此番来此东荒,确是因昆仑虚出现异象,世尊说是外逃了一拨凶兽,恐搅得民间动荡,故而派俺下界探察一番,该收押的收押,若是沾惹了人命官司的,少不得就地正法。阁下天资异禀,视野也通透,只是”,他筱然顿住意有所指的摇摇头,“诚如那九头兽所言,年纪轻轻杀伐气过重,若是不加收敛,将来恐要惹得煞气反噬以至于折寿,黎天,须知得饶人处且饶人,那也未必不是给你自己攒些阴德。”
黎天默默不语了半晌,心想,可是,我似乎生来就会怎么杀人,却不晓得要怎么饶人,我若饶他这回,不也是默认给他下一次提刀来杀我复仇的机会吗?我能饶了他,他能因此就不来杀我么?
第二天的竞猎场上,黎天和陆吾等人就听说了新的凶兽的出现。
这凶手猪头狗身相貌奇丑,外形不如九头怪蠪侄吓人,凶性也差许多。
这怪兽也是三米多高的巨兽,黑长鬃毛覆盖大部分身体。一双红眼睛下面,眼皮下面有少许皮肤裸露的地方,生着坚硬无比的倒刺。生有野猪一样粗长吻,朝天厥的鼻孔有碗口粗。
它是被半夜出恭的神农国本土的夜巡士兵意外撞见的,这凶兽晚上眼睛看东西还要更清楚些,是夜,士兵执勤时尿急,就偷偷在附近草地里撒尿的士兵,一抬头就见前面一对绿灯笼一闪一闪的要晃瞎眼了,再一细看竟然是井盖大的一张猪脸,碗口粗的鼻孔里隐约可见没擦净的鼻涕,反应过来应该害怕它的,那士兵转身过去也理会不得东西南北了,拔腿就跑。
那大野猪就在后面追他,可是这畜生生得体型巨大,身上肥膘甚多,跑动起来浑身的肥膘也是一颤一颤得动,观之可笑。它挪动起来远不及蠪侄灵活,那士兵给他追着跑了半天,吓得魂都飞了的时候,撞见了恰巧出门巡查的黎天。他是直接扑在了比他高一头的黎天身上,眼泪鼻涕一把一把的蹭在他身上,黎天一脸嫌恶的推开他,却听见他求救道“大人救命,有猪怪有猪怪啊!”
这凶兽见到黎天,许是闻到了他身上斩杀蠪侄之后的血腥气味,竟然吓得不能动弹,肥大的身躯伏在地上,不敢抬头,竟然浑身都在发抖。
那士兵眼见黎天慢悠悠的从怀中掏出一把手鼓,人脸大小的一个圆鼓。一圈木质圆鼓框上开有若干长条形孔,每个孔中安装有一对铜制的小钹。羊皮鼓面。那是个可以单手操作的手鼓,叫做铃鼓。
他有节奏的轻轻敲击了一会儿,不远处的丛林里传来震得地面晃动的脚步声,紧接着,出现在人们视线中的是一只三米多高,白头红脚的巨猿,这巨猿人立起来显见得肩宽背厚,颇雄健的身量,走起路来双臂在身体两侧前后自然地摆动,远远看过去直似一身高巨大的壮汉一般,区别只在它这一身不同于人类的厚实的毛发,一身松软的毛发却生的雪白洁净,似乎时常打理,倒衬出这红眼睛野猪怪的邋遢可恶。
近看这巨猿,表情凝重肃穆,看人时候,一双怒目嗔视无情。那巨猿昂首阔步的走过来,走到黎天跟前竟然矮下身子默许黎天轻抚它头顶,继而低头行礼口出人言,“见过大人。”
黎天则颔首示意它看向对面同样高大的巨兽“去那边,杀...”,忽然记起前两日陆吾忠告他得饶人处且饶人的话,于是改口道“不,它大概还没来得及犯下命案,算了,饶他不死,你去先把那野猪怪撂倒,制服之后交给我就行了,我会让陆吾大人送它回昆仑虚或者去东部的湿热丛林,只再不许它踏入中原半步。”
“是”巨猿于是颔首称是,阔步向那猪怪走去,,,那猪怪虽然惧怕天神命格的黎天,却丝毫并不将眼前他的打手放在眼中,龇着口中獠牙也向它扑来。
于是当听闻了野猪妖现身之后,不远处宿营地那边,忽然从睡梦中被推醒,匆忙的更衣,因为来不及洗脸,眼睛上还糊着眼屎,头发还没打理明白,就争先恐后的赶来看热闹,,,不,赶来查探情形的姬长天姜逐日等人赶到现场的时候,就不明就里的看到两只凶兽近身肉搏的诡异情形。
而黎天和陆吾抱着膀子不干己事一般的站在一旁话家常。
姜逐日于是前后打探,“这是什么状况啊?那野猪怪怎地和个红脚大猴打起来了?”
站在旁边的士兵于是解释道:“那个丑丑的野猪怪大半夜的不知从哪冒出来吓人,给九黎族世子大人撞见了,就见黎天大人拿出来个小手鼓,就那么敲了一会儿就召唤出了这么个大个儿猿猴,这猿猴八成是被他降服之后成了他的打手,然后它俩”他指了指厮缠的两个巨兽说,“就一直打到现在,暂时还没分出个胜负,倒是有点悬念,不过,我们都支持黎天大人的大猴赢,来来,一起看一起看。”说着往右边挪了挪。
那野猪怪看着邋遢臃肿百年修行却也不是白给的,巨猿与它缠斗半晌,虽没给它占了便宜,却也并没有呈现压倒性的优势,两兽竟然是实力相当互有胜负。
野猪的毛发虽多然而硬挺得多,相反巨猿的白毛松软,也容易掉,现在的斗武场地就是一地白毛。巨猿更是被它脸上的倒刺钩花了左脸,如今左边脸上血迹斑斑的有些渗人。那野猪怪的长吻上也被巨猿前爪上的倒钩抓出一道道血痕。
又是半晌,巨猿体力上的优势忽然呈现,它的左爪抓伤了那野猪怪的左眼。那野猪怪疼痛至极,撕心裂肺的嚎叫着伏在地上。大家都以为白猿定要就此收手,然而它和它的主人一样,有生以来第一次听说“饶”这个词,更加不大懂得要怎么实践,所以它直扑过去,推翻了猪怪,利爪抓在它咽喉处狠狠一划,并没划破,但是它速度迅疾如电,力道又足,巨猿左手抓咽喉的时候同时右手划破它暴露在外的软腹,野猪怪的肠子并鲜红的血肉流了一地,呜呜的呻吟数声之后,倒地身亡。
见陆吾面露嗔怪之意,黎天为难的扶了扶额头,摇头叹了口气。
“真厉害啊”姜逐日满脸兴奋的看着巨猿胜利的走回来。又转头向黎天道:“围攻蠪侄的时候不是大队人马齐上么,你方才怎地不出手帮帮它,看它脸都让血糊了,以为它要败了呢,好悬!”
“它自尊强的很,与对手搏杀的时候,忌讳旁人插手。”
“哦,那时候蠪侄那么厉害你怎么不动用巨猿呢?”姬长天终于忍不住问他
“蠪侄凶猛,它打不过,白白折损了我麾下一员大将岂不可惜。”黎天坦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