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日,你九黎君率众臣服有熊,你的部众都归降于有熊,并且从此隐居百黎山再不过问政事,你可以受封百黎王灵儿仍旧为正妃,然而从此天下只有中原君主轩辕,再无九黎之国,你可愿意?”
“这????”九黎臣属将士都是面面相觑的听她说出这些苛刻条件,有人甚至以为竟然九黎君能拐带有熊王姬隐居山中数日不出,保不齐也能应允,从此作个逍遥自在的山林之主。唯独奢比尸震煜,共工世子长天等深知黎天不会为了美人搁置江山,糊涂的答应这样的条件。
“黎天不愿意。”
“你说你爱灵儿至深,却还不是舍不得这万里河山?”又转头向灵儿道“我的傻姑娘,你还要跟他吗?”
“哼!隐居山林,四十年后黎天年老体弱不能当事之时再提不迟,如今年富力强之际,却万里河山拱手让人,他姜榆罔无能才至于如此,要我黎天同他一般窝囊,想也别想!”
“好好!有志气,但愿你能一直这么硬气。”玄姬击掌道,又转身向灵儿摇头叹道:“我只你一个女儿,自幼便时你能记事起便断断续续的授予你些许用兵之道,五行术数,奇门遁甲之术,与你虽则母女亦有师徒之传承在,然而你那时毕竟年幼,学得不过皮毛,却也敢和为娘叫板了,打量我不知晓你在阪泉的所为?
可是灵儿你若同黎天去往九黎,日后便是名正言顺的与母妃敌对,你确信你要如此吗?”
灵儿跪在她跟前,眼里泪如雨下,“女儿不孝,却也当真是非他不可,非他不嫁。”
“哎!你这小没良心的!只可惜为娘一身的本领竟然是后继无人,可是灵儿,我总还是想将最厉害的师承本领传授与你,我也会尽力去做,纵然你不在身边然而我两个母子连心,你又自来聪慧胜于常人,也总能习得,我若不幸早早亡故,你可去往虚危山寻找九幽圣女白司乐,她是我师妹,你虽是我女儿可也算是我的徒儿,可以称呼她一声师叔,她早答应我要看顾你了。”
灵儿难以理解的听着她这一番话,语言语境怎样听来,仿佛都是交代遗言一般。
“母妃,我??”
玄姬却面色哀伤的摇了摇头,叹道:“你只需记牢我的话就是。”言毕便转过身率众离开,再也不曾回头看灵儿一眼。
第二天早上,黎天本欲率众起身前往彭水城方向,但是灵儿他俩出门一看只得不禁呆了,外面是一片模糊的世界,十米之内不辨方向,百米之内不能视物。灵儿费解的看着眼前一切,黎天解释道:“这叫作雾,在南荒的丛林里十分多见,不知怎地出现在此处。”
“如之奈何?”
“也好解决,只有刮起一阵强风,降一阵雷雨,这雾气便能驱散开来。”
“我只瞧见了屏翳,没见飞廉,他也来了吗?”
“来是来了,只是你嫁给我,飞廉心里有点伤心,就躲在人群里了。”
“他为什么伤心啊?他也喜欢我吗?”她其实也是真心喜欢飞廉这个朋友,愿意真心相待,想起飞廉小鹿一样好看的大眼睛眨啊眨的,就觉得有趣又可爱。明明是个成年人,却是小孩子一般的单纯心智,灵儿以为十分难得和珍贵。
“嗯。”
“我总是欺负他,他反倒不怪我怨我,还喜欢我啊?”
“可能是你们俩废话都比较多,有共同语言吧。”灵儿生气的瞪着他,却见他皱起眉头道:“我总觉得这雾气来的古怪。”
“怎么古怪?”
“同那日玄姬的话一样的古怪,她行事的风格素来不达目的不敢罢休,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就放过你我,灵儿,也许这雾气当真同她有关,而且,这也许只是个开始。”
飞廉与屏翳联手作法,耗费了一天时间,以强风和阵雨驱散了漫步山野的大雾。
大雾散了,事情却还没有完结,雾气才散的差不多,就是蝗灾。
起初发现的地点是水稻农田附近,遍布山野,铺天盖地而至的飞蝗,个头也大的惊人,密密麻麻的蝗虫所到之处,寸草不剩,还不急抓捕的时候,成片的庄稼液晶别吃得精光,百姓气得坐在地里直哭,有家境困难者,妇人不顾形象的坐在地上,捶胸顿足,哭天抢地。派了十几个人相劝也是徒劳。
说道除蝗,长天先就困惑道“都言旱极而蝗,此地河流湖泊遍布,降水也多,不是缺水的时节,怎地会出现这许多蝗虫来?”
“说这些有的没的作什么,过来帮忙生火吧,大人可已经说了,今儿谁解决的最少,谁晚上只给吃烤蝗虫,再给你一块火石,不想吃就赶紧过来干活。”姜不逊翻了个白眼,不满地道。
不远处,黎天戴着顶草帽站在断崖上向下俯瞰,见一旁灵儿正拿根麦秆拨弄着草框里的飞蝗,向她道:“先是大雾,再是飞蝗,也不知令堂的大招几时放出,雾来风散,蝗来火扑,丈母娘还有别的高强本领有待使出来吗,你好歹如今跟我姓姜了,也不说透露一二。”
灵儿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道:“不知道。没凭没据怎么就知道是我母妃在故意为难,我可听闻什么水旱灾害,虫灾什么的都是为君者无道,故天帝降灾以为惩戒,施政者当自省以正德行。”
蝗灾解决的差不多的时候,玄姬的大招随之而至。
这天清晨,所有早起的人都能听见不知具体出自何处,却徘徊于山野之间的一阵阵古琴的悠扬之声。悠扬舒缓的曲调终于挣扎着压碎了近几日来蝗灾带来的人心惶惶的的喧嚣,使人心情忽然的情不自禁的舒缓下来。
大概然后半个时辰之后,原本舒缓如潺潺溪流的琴声慢慢变得轻快起来,人们眼前仿佛呈现出一副溪流出山涧的画面,随着琴声但觉那溪流渐入窄道,渐次变窄的河道使原本从容淡定的水流逐渐急促起来,渐次紧张继而变得迫不及待起来,当琴声急迫的节奏仿佛激烈的停止不了的鼓点的时候,琴音之宏亮,犹如钟声激荡,号角长鸣,令人震耳欲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