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少康皱着眉头看着灵儿,手臂上还包扎着却忙前忙后的折腾,如今被撕裂开的衣角包扎起来手臂殷红一片,想着要不了多久,她这多灾多难的胳膊多半会伤口感染发炎。
却见她扁了扁嘴巴,嘟囔着:“饿了。”
少康才要说什么的时候,听见灵儿抓向没受伤的那只胳膊,商量的口气道:“维维,你去河里抓些鱼回来好不?'
然后少康目瞪口呆地听着她的胳膊竟然开口说了人话:“都晚上了,水里多凉啊,我不大想去,这附近真的没有野果之类的可以对付一下吗。再说,你受伤了,也不适合吃肉啊。”是个清朗的小男孩的声音。
见灵儿半晌也不回话,维维终于不大情愿的从她衣袖里探头出来,与一脸懵怔的敖少康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才扭过蛇头轻轻一挣,就窜上了灵儿肩膀,悠然自得的盘坐在那儿,对少康视若无睹,敖少康也才看清楚也认出了它,这条小孩胳膊粗的金色竖瞳的碧绿色小蛇乃是传闻中居于太华山的神兽族,是六足四翅灵蛇肥遗。
灵蛇见灵儿仍旧没有反应,一双眼睛没有焦距的睁着,没什么生气,不动也不说话,忍不住问道:“姑姑,姑姑,你睡着了吗?”
“饿!”回答它的就这么一个字。
维维无奈的仰天哀叹一声,“命苦啊。”“嗖!“地顺着她的胳膊窜到地上,钻进游了出去。
灵儿才又活过来似的问少康道:“太子殿下,你饿不饿?”
“饿呀!”“那你也去外面的河里抓鱼回来吧,你好歹成年了的大蛇,捕鱼的话,总强过刚才呢那个蛇娃娃吧。”
“在下是龙,不是蛇。”
灵儿仰起脸来笑着看了看他,一双美丽狭长的眼睛眯起来,那宛如莲萼般清丽的脸颊似寒光射月一般动人心弦。
也不说别的,只是小嘴一扁仍旧是那句“饿了。”
“好吧,我去。”少康妥协地摇了摇头,转身往洞口方向去,实在难以拒绝。
“等等”灵儿步伐轻快地跑了过来,将手中的方才盛放衣服的那只竹筐递给他,又道:“我也会设法捉个野鸡之类的,你跳进水里捉鱼之前,要先将衣物褪下藏好了,别给林子里的路过的野兽瞧见,撕扯坏了可就麻烦啦。”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少康意有所指的低声笑道:“会有什么样的麻烦?”,灵儿脸上一红,也不再看,催促道:“快去就是。”
在赤水河中相遇的灵蛇肥遗瞪大了金色竖瞳满目钦羡地看着化作长着双翼的应龙原身的敖少康。
它是第一次见到真的龙,将近十米长,水缸粗的漆黑色的蛇身上披着碗口大的鳞片在月光下看着波光粼粼,多么威风凛凛啊!
暗想:我什么时候能长这么大个儿啊?后来又一想,我那会化作原身好像也有这么大,可是怎么才能再次化形呢?它惆怅的回顾起下午的情景,怎么也想不出门道,貌似是抖了抖?于是就尝试着抖了几下。
化作龙身的少康看着在那里神经质似得抽搐着的小蛇,强忍着笑意游了过去,伸出龙爪将它抓起来挂在龙角上,说了句“坐稳。”摆了摆尾巴,载着它在翻涌着的江面上飞波逐浪的疾速游动起来。被乘风而至的奔涌不止的波浪打的一塌糊涂的维维却想着,姑姑倘若瞧见这情景,得是该有多后悔不能来这一起玩水啊!
一龙一蛇玩了半晌才想起出行的任务,于是象征性地逮了些鱼回去交差。
灵儿没能如愿打到野鸡,野果倒是摘了不少,红的黄的,拳头大小,看上去汁肉饱满。
回来之后发觉灵儿不知为何,另外生起一个火堆。想着她大概是姑娘家,怕烤鱼的烟熏味道熏染了旁边挂着的衣物,干了也没办法直接穿了。
眼见灵儿手臂有伤,少康主动担纲宰鱼重任,然而在没有入厨房烹煮和宰杀鱼类经验的纨绔子弟敖少康,在拿着灵儿递给她的兽牙和那上蹿下跳的活鱼搏斗半晌无果的情况下,终于被灵儿十分嫌弃地一把推开。
少康眼睁睁看着她,像个精干的独臂娘子,几乎只用单手,三下五除二地完成了刮鳞,掏空鱼腹,扣除鱼鳃这些对他来说还算繁杂的过程。不过一时半刻的功夫,就收拾出来三四条鱼来,灵蛇维维自己就得吃两条。
少康原本以为不得不吃下一条毫无滋味的烤鱼的时候,却见灵儿取下腰间的一支掌心大小的坚硬质地的青灰色小罐子,她取下塞子,向外倾倒,竟是盐巴,有这一味至关紧要的调料就再好不过了。
吃完了烤鱼,灵儿又指使少康出外捡拾少量干燥的竹叶,然后命他将两堆火堆全数熄灭,又将两个火堆的残余物统统推离原来的位置,少康伸手过去,原本火堆所在的位置热乎乎的,铺上些干竹叶,刚好可以作为休憩处,
灵儿躺在热乎乎的草炕上,心里觉得似乎方才浸水沾染的侵入体内的寒气减少了好多。少康不同,他本是至寒体质,畏热不惧冷的,躺在这热炕上,如坐针毡一般,又不愿拂逆佳人好意,只能强忍了寻思她睡下之后便远远挪开。
两个火堆,两人相隔不过一两米的距离。在灵儿歇下之前,少康提出帮她重新包扎,却见她甜甜一笑:“算了吧,你那衣服再要撤下一大条来就要露肉了,现在不是大夏天,晚上可是有些寒凉。”
少康忍了半晌还是忍不住问道“灵儿姑娘明明是深居闺阁的千斤,怎地通晓这许多户外生存的手段?”
“你还是别问太多了,你不想知道具体缘由的。”
“我没你认为地那么狭隘,其实就是,你同那九黎君去过摩围山的丛林基地,是不是?”
灵儿笑了笑,没在理会他,而是转过身去,闭上了眼睛,不过半晌,就呼吸平稳地渐入梦乡,灵蛇盘在她身边,睡得正香。
少康是睡不着了,于是自愿担当起守夜使者,可是忽然听见不远处灵儿的呼吸有些急促起来,慌忙挪到她身边查看气色,却见她已然苍白容色现出痛苦模样,嘴唇干裂起来,眉头紧锁,脸色酡红,额角处汗水涔涔而下,轻触额头,烫手,她果然还是伤口感染发起烧来。睡梦中的灵儿已经难受地呻吟起来。
少康并不知她是旧疾复发,想办法能及时退烧即可,他心里慌张的要命,怎么办呐。
看了眼火堆,忽然记起灵儿操纵起烈焰灵火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