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发店内，少年坐在座位上，两脚踩在旋转椅底的腿部，不停地抖着腿。
半靠着椅背，手里捧着本书，眯着的眼，一副吊儿啷当的模样。
少年的长相很惹人注意，理发店的店员和来来往往进出的顾客目光都会瞥上他几眼，更有甚者还在背后偷拍。
白净的皮肤，琥珀色的大眼，小巧直挺的鼻子，一张粉嫩的小嘴，再配上他纤细的四肢，活脱脱像橱窗里摆放的特大号洋娃娃。
理发师在旁边站了好久，少年才懒洋洋地指着书上的一张图片：“这个，我……要。”
图片上是一个烫着一头羊毛卷的酷酷痞痞的大男孩，理发师看了看少年，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你们学校允许烫发？”
少年盯着镜子，似乎没注意到理发师的问话，他沉迷于换发型的新鲜劲里，自言自语：“图片上这个颜色好像没有那么好看，那就换一个颜色染吧，蓝色，嗯……绿色……紫色……好像都不怎么样……”
少年一口口语英文，理发师虽然是初中文凭，但这么几个简单的单词句子他连蒙带猜也很容易地听懂了。
“还要染发？”理发师问。
少年骤然一抬脑袋，眼睛里闪着光：“是的。”
“你想要什么颜色？”
少年摇了摇头，眨着大眼睛说：“你给我、推荐。”
理发师拿出发色表，指着上面几款，说道：“最近很流行亚麻绿、奶奶灰、焦羽色、樱珊瑚什么的，不过你——作为学生还是不要搞太嚣张的发色好。”理发师诚恳道。
少年眨了眨眼，像是不太明白。
理发师叹了口气，然后又翻了两页：“如果染的话，像黑莓色、黑茶色、巧克力色、黑褐色、檀棕色、蜂蜜茶这种不明显色调比较适合点。”
“这——个。”少年在理发师话音刚落的瞬间指上了最后的那个颜色。
“蜂蜜茶？”理发师挑眉。
少年点头。
理发师也不再多说话，取下包裹在少年头上的毛巾，拿吹风机给他吹干了头，然后开始涂药水。
少年无聊之余，拿起新买的手机，打开应用商城，看着一条条软件简介，开始下载他觉得有用的东西。
“QQ？”头顶上传来理发师的声音：“竟然没有QQ，你们这些幼稚的小孩还有人没下？”
少年疑惑地看他。
“是装成熟转玩微信了么？”理发师调笑道：“哎哟不对，你这是装不下去又给下回来了是吧？”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少年说话一字一顿，腔调有些奇怪。
“下就下吧。”理发师就继续认真起手里的工作，说道：“不逗你了，小孩。”
少年一脸问号，不过他在翻软件时倒是发现了理发师所说的微信，于是毫不犹豫地点击了下载。
染发倒是染好了，接下来又要给小孩烫头。
“伤头发啊……”理发师嘟囔了一句。
他推过来一台烤头的架子，拿起卷发夹给少年固定头发，当一个个卷发夹戴好后，他又往少年头发上涂了好些更加浓稠的药水，用保鲜膜把少年的头包了起来，然后打开架子上的热灯，调好适当的角度，对着少年的头部烘烤。
少年有些难受的咬了咬嘴唇：“感觉……好烫。”
理发师白了一眼少年：“烫发对于你这种皮肤娇嫩的小孩本来就刺激头皮，是挺疼，再烤一烤还挺烫。如果之前你要染那种特别浅的发色，那就要漂了，漂可是比烫头还有难受的，说不定都能哭……”
正说着，他发现少年的眼泪早已经啪嗒啪嗒地落下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