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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她看过《保罗与薇吉妮》[21],对那间毛竹小屋,对黑人多曼戈和小狗菲岱尔心向往之,而尤其憧憬的是有个懂得疼人的小哥哥,会爬上比钟楼还高的大树给你摘红果,或是赤着脚在沙滩上跑去给你带来一个鸟窝。

她十三岁那年,父亲陪她进城,送她上修道院去读书。他俩住在圣日耳韦区的一家客栈里,吃晚饭时,只见盘子上画的是德·拉瓦利埃尔小姐[22]的故事。带有传奇色彩的说明文字,经不起餐刀划来划去,已经有些斑斑驳驳,但依稀还能看出是在称颂宗教的博爱、两情的缱绻和宫廷的富丽。

她初进修道院,全然没有感到沉闷乏味,只觉得很喜欢待在那些嬷嬷中间,修女们为了让她高兴,时常带她沿着一条长长的过道穿过食堂,领她去看小教堂。她在课间休息时难得去玩,教理问答背得很熟,助理司铎先生每次提问,最难的问题总是她回答。就这样,她长年生活在充满温情的寄宿学校里,整天和那些挂着饰有铜十字架的念珠、脸色苍白的修女在一起。祭台的烟香、圣水的清冽、蜡烛的光亮,构成一种神秘的慵困的氛围,她也不由渐渐变得倦怠起来。她在望弥撒时开小差,去看经书上有天蓝边框的插图,她喜欢病恹恹的羔羊、利箭射穿的圣心,还有半路倒在十字架下的可怜的耶稣。为了苦修,她试过一天不吃东西。她还一心盘算许个愿,想等以后去还愿。

她去忏悔时,总要编些轻微的罪愆,为的是好多待一会儿,跪在暗处,双手合十,脸靠着栏杆听那神甫低声絮语。讲道中引用到未婚夫、丈夫、天国的情人、永恒的婚姻这些比喻时,她的心底就会泛起种种意想不到的柔情蜜意。

每天晚上,在做晚祷以前,要在自修室里读一些宗教书籍。平时一般读些简写本的圣徒传记,或是弗雷希努斯[23]神甫的《布道集》,到了星期天,可以看几段《基督教真谛》[24]作为消遣。当她第一次听见那充满浪漫主义色彩、令人伤感的哀恸久久回荡,在跟尘世和来世的呼喊遥相呼应的时候,她是多么激动呵!假如她的童年是在街市上的一个店堂后间度过的,这时她也许会尽情去感受大自然中的诗意,因为这种诗意平时都是靠了作家才传达给我们的。可是她对乡村太熟悉了,她熟悉羊群的叫声,也熟悉挤乳和犁地的场景。过惯了宁静的生活,反而想去尝尝动荡的滋味。她爱大海,是因为它有波涛起伏,她爱青翠的树木,爱的是它们疏疏落落地点缀在断垣残壁之间。一切事物都得能让她有所得益,凡是无法使她的心灵即刻得到滋养的东西,就是没用的,就是可以置之不顾的——她的气质不是艺术型的,而是多愁善感的,她寻求的是情感,而不是景物。

有个老姑娘,每个月到修道院来做一个星期的针线活。她出身贵族世家,先人当过宫廷侍从,大革命后家道中落,但仍受到大主教的庇护,在食堂里跟嬷嬷们同桌进餐,饭后还和她们聊会儿天才上楼去做活儿。寄宿学校的姑娘们常常溜出自修室来看她。她会唱好些上一世纪的情歌,一边飞针引线,一边轻轻哼唱。她说故事,讲新闻,帮你进城去买东西,她的围裙口袋里总装着个把小说,到时候会悄悄地借给年纪大些的姑娘,而这位老小姐,在干活休息的当口,也会如饥似渴地看上长长的几章。小说中写的,无非是两情缱绻、旷男怨女、晕倒在危楼的落难贵妇、沿途遭人追杀的驿站车夫、每页都提及的累垮的坐骑、阴森的树林、心灵的骚动、信誓旦旦、无语凝噎、眼泪和亲吻、月下的小舟和林中的夜莺,书中的男子个个勇猛如狮子,温柔如羔羊,人品世间少有,衣着考究华丽,哭起来泪如泉涌。

就这样,有半年工夫,十五岁的爱玛手上经常沾着这些租来的旧书的灰尘。稍后,她看到了司各特[25]的小说,又对历史上的人和事入了迷,一往情深地想象着那些堞形的女墙、城堡的禁闭室和中世纪的吟游诗人。她但愿自己能生活在一座古老的小城堡里,像那些身穿长腰紧身胸衣的城堡主夫人一样,整天待在有三叶饰的尖顶拱门下面,双肘撑着石栏,手托下巴,眺望远处平野上一位骑黑马、戴白翎饰的骑士疾驰而来。那时她崇拜玛丽·斯图亚特[26],对那些声名显赫或红颜薄命的女子怀着热忱的敬意。让娜·达克[27]、爱洛伊丝[28]、阿涅丝·索雷尔[29]、美人费洛妮埃尔[30]和克莱芒丝·伊佐尔[31],在她眼里犹如在浩瀚幽黑的历史星空中划过的彗星,天幕上这儿那儿还有一些人和事在闪烁,但在深邃的黑暗中显得有些黯淡,而且彼此之间是全然不相干的,其中有橡树下的圣路易[32],濒死的巴亚尔[33],有路易十一的若干暴行[34],圣巴托罗缪之夜的些许血痕[35],有那个贝亚恩人的翎饰[36],而且永远少不了对那些为路易十四歌功颂德的彩绘盘子的回忆。

音乐课上学的那些浪漫曲,尽是唱些长着金色翅膀的小天使、圣母马利亚、环礁湖和威尼斯轻舟的船夫,这些恬静的乐曲,让她透过风格的稚拙和曲调的轻飘,觑见了感情世界的诱人幻景。有些同学把配有诗句的画册带到修道院来,那都是她们在新年收到的礼物。这种画册要小心藏好,一旦查出来可不是小事,她们只在寝室里看。爱玛轻轻地翻开精致的缎子封面,心醉神迷地凝视着一个个陌生的作者的名字,签在画幅下方的这些署名,往往都有伯爵或子爵的头衔。

她战战兢兢地吹开画上的绢纸,绢纸掀起一半,轻轻落在另一页上。画面上的阳台栏杆背后,有个裹着短披风的年轻男子,紧紧地把一个身穿白裙的少女抱在怀里,少女的腰带上还系着钱袋,要不就是画的不知姓名的英国贵妇的肖像,这些金色鬈发的夫人小姐睁着明亮的大眼睛,在遮阳的圆草帽下面注视着你。还可以看见她们坐在马车上,轻快地穿行在大花园中间,两个身穿白裤的小厮驾着车,一只猎兔犬欢蹦乱跳地跑在最前面。还有的坐在长沙发上,出神地望着窗外的月亮,身边放着打开的信笺,黑色的帷幔把虚掩的窗子遮去了一半。天真烂漫的少女,脸颊上挂着泪珠,隔着古意盎然的鸟笼围栏,在吻一只斑鸠,或是笑吟吟地侧着脸,在掰一朵雏菊的花瓣,尖尖的手指弯得有如中世纪的翘头鞋。哦,你们也在这儿,凉棚下手执长长的烟管、懒洋洋躺在后宫舞姬怀里的苏丹,异教徒们,土耳其的弯刀,希腊的无边帽,还有你们,常被热情讴歌的胜地,你们也留下了苍白的身影,展现在我们眼前的,往往同时有棕榈和雪松,右边几只老虎,左边一头狮子,远处是鞑靼人的寺院尖顶,近景却是古罗马的残垣断壁,中间还有一排半跪在地上的骆驼——在这一切周围,是无比明净的原始森林,一大束阳光直射而下,照得湖面银光闪闪,深灰色的背景上游过一群天鹅,留下道道白色的水痕,冉冉伸向远方。

墙上挂着的油灯,就在爱玛头顶上方,光线从灯罩里射下来,照着她眼前这一页页充满人情味的图画,寝室里静悄悄的,远远传来辚辚的车轮声,那是一辆出租马车还在大街上赶着夜路。

母亲去世那会儿,起初几天她哭得很伤心。她让人用母亲的头发做成一幅遗像,又给贝尔托寄去一封家书,字里行间都是人生无常的感想,要求日后把她和母亲葬在一起。老爹以为女儿病了,赶来看她。爱玛在心里感到挺满意,这种难得一遇的境界,堪称茫茫人生的极致,她居然这么轻易地就置身其间了,而对感情平庸的人来说,这种境界永远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呢。因而她听凭自己沉浸在拉马丁[37]那些缠绵悱恻的诗句中间,聆听竖琴在湖面上拨响,天鹅在临终前哀歌,无边落叶萧萧而下,纯洁少女升往碧空,天主的声音久久回荡于幽谷。她渐渐感到厌倦了,但又不肯承认,依然流连在这种境界里,起先是出于习惯,随后是由于虚荣,但就在不知不觉之中,她有一天发现自己的心情已经归于平静,脸上不再愁眉不展,心中也不再忧思悒郁。

修道院的嬷嬷们曾对她寄予厚望,相信她对神召自有颖慧的领悟,到头来却大为惊异地看到这位鲁奥小姐似乎辜负了她们的一片心意。在她身上,她们确实花了不少心血,让她参加圣事、听布道,教她避静退省和九日经礼,不厌其烦地教诲她,应该崇敬圣人圣徒和殉教的义人,苦口婆心地开导她,唯有克制肉体的欲念才能求得灵魂的永福,所以她很像一匹给人套上了笼头的马。没想到她冷不丁停住脚步,嚼子就从牙齿中间掉了出来。她的性格,在热情浪漫中间透出一股讲求实际的意味,爱教堂是爱里面的花儿,爱音乐是爱抒情歌曲的词儿,爱文学是爱使人心潮澎湃的激情,她在信仰的奥义跟前抬起头来,对教规愈来愈反感,觉得其中有一种与自己的整个气质无法相容的东西。她父亲把她接回去的时候,没人为她的离去感到惋惜。院长嬷嬷甚至觉得,这一阵她已经变得对修道院很不敬了。

爱玛回到家里,起先感到使唤差遣那么些下人还挺有趣的,但随即就觉得乡间令人生厌,又怀念起修道院来了。夏尔初来贝尔托的当口,正是她希望完全破灭,感到百无聊赖、心灰意冷的时候。

可是,就凭一种对新生活的渴望,或者说不定就凭这个男人的出现所引起的生理刺激,她只觉得至今一直像只粉红翅膀的大鸟,在充满诗意的天空中翱翔的神奇的爱情,终于被她攫住了——而如今,她简直无法想象,这种平静的生活,竟然就是她梦寐以求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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