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之人随便一眼便能看到这层信息,因此诗雪蝶当即发现这剑是在寻找张清凡的。
张清凡接到剑后,才看到玉剑内的主要信息。
“有人找我,我过去看看。”
张清凡没有说这剑是林亦贤让玉琼弟子放出,是他想找自己。
诗雪蝶也不多问,便与他作别。
张清凡来到接贤馆,请值守师兄带自己到幻剑宗的下榻处。
只见房中就只泰鹏渊与林亦贤师徒两人。
林亦贤见张清凡进来,十分礼貌的给他让座。
泰鹏渊则没有多余表情,只等张清凡要行礼问好时,才开口道:
“坐!”
林亦贤立马又将张清凡按回座位。
双方都坐定了,张清凡立刻问到:
“请问林师兄,寻小弟来究竟有什么事要吩咐?”
林亦贤道:
“不敢说吩咐,愚兄只是想打听一件事情。”
张清凡奇道:
“林师兄请说,凡是小弟知道的事情都会如实相告。”
不过他接着立刻又补充到:
“当然,门规不允许的事情除外。”
有了这句话作为前提,无论对方再问什么自己不想说的事情,就都有理由搪塞了。
他确实很怕对方会问自己什么和化悲穷乐丹,或是那邪宝空冥珠之类有关的事情。
自己与他们素不相识,恐怕他们要打听的东西就只能是这些。
林亦贤被他说得一滞,又是礼貌一笑,道:
“张师弟请放心,我想询问的事情不会令你为难的。”
泰鹏渊在一旁一言不发,但似乎是在为他们把风,注意外面是否有别人在。
只听林亦贤问出了一个令他十分意外的事:
“张师弟可记得有一邪修名叫阴百里的?据说是被人斩于西极海岸附近。”
张清凡茫然点头,不知他问此人作甚,林亦贤有些神色关切起来,又问:
“那家、此人尸骨下落现在何处,张师弟可知道么?”
张清凡盯着他看,十分不明所以的问:
“林师兄为何关心这种事呢?”
林亦贤没有回答,而是礼貌的又接着道:
“张师弟如果还记得,就请告诉我吧。”
张清凡道:
“这个事情还有许多人都知道啊,林师兄怎么就一定来问我呢?”
他很不放心这件事情背后究竟有什么玄妙,他为什么只问自己,而不和那些人去打听?
万一这件事情背后还有什么特殊关联,自己一时口快说了出来,影响到师父敖玄极身上,就不好了。
因此他尽管没有感到任何不妥,却仍是小心翼翼,不肯立刻相告。
泰鹏渊在一旁,虽然没有任何动作,但他让自己感受到越来越大的压力。
他身上似乎有着什么十分特殊的气息,使张清凡莫名其妙的从心底升起对抗感来。
所以林亦贤虽表现得十分客气,又足够尊重自己,但他却生不出太多好感。
“啊、询问这件事恐怕定会冲撞那些正道前辈,所以来求张师弟你。”
这时,泰鹏渊终于忍不住心中的一团躁意,开口道:
“你就给他说清了罢,不要再啰嗦了!”
林亦贤吓得一抖,忙向泰鹏渊请罪,泰鹏渊抬手不语,示意他快些讲完。
于是他到张清凡身边,轻声解释道:
“其实那阴百里乃是家父。”
张清凡顿时站了起来,并且全神戒备,心想,他们不会都是潜伏于正道中的邪修吧?
这岂不是听了自己不该知道的秘密,非死不可了么?
“张师弟不要多疑,我与他并无父子之情。”
张清凡稍微分析形势,知道已经身处龙潭虎穴,想走也不可能了。于是只好又坐回原位,静观其变,看对方接下来又怎样讲。
林亦贤略显惭色,道:
“其实阴百里是强行与母亲生下我的,母亲并非自愿,但无法反抗……”
张清凡听了不由怔住,隔一会才道:
“真对不住,竟让林师兄将这样的事情说给我听。”
林亦贤道:
“否则难以打消张师弟心中的疑虑。”
接着他也坐下,像是心态十分平常,道:
“可那毕竟还是我生身之父,我身为正派弟子,虽与他并无任何情感,但却无法不顾伦常,他既已伏诛,我就该去为他收尸。”
张清凡也不得不认同这个道理,凡俗中再罪大恶极之人问斩后也都允许家人收尸。
自己就是来自凡俗,怎么能忘记人伦俗规呢。
便道:
“为防尸变,他死后就被火化,骨灰让欢喜道一伙人给收去了。”
林亦贤忙道:
“多谢!”
张清凡也客气了一下,没有多说。
他明白,林亦贤不向别人打听,就是怕人追问,被人知道他的出身。
如果问那些正道高手打听此事,他就必然不敢有所隐瞒。
而他却肯来问自己的原因也非常简单,到底还是自己年少,即使事后将消息泄露出去也没关系,因为在别人看来,自己这种少年小儿并没有多高可信度。
何况自己也一定会惧怕威泰鹏渊的威严,不敢信口说予他人。
而那些正道高手则不然,假若卢本心还活着,他便绝不屑于保守这种秘密,而且他说出来的话十足可信。
其余那些人也未必肯答应包庇,不去提及阴百里犯下的这一桩罪行。
想到这里,他已释然,再没更多疑虑。
这时泰鹏渊突然发话道:
“你出去吧。”
林亦贤当即领命,快步离开。
张清凡刚要告辞,泰鹏渊突然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你对我可有何异常感受?”
张清凡一惊,心想他又怎知自己的想法?
难道他对自己也有不同之感吗?
但心中却无比抗拒,无论如何不敢实说,只道:
“前辈修为高深,弟子如仰皓月,感受天泽一般。”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从哪找出来的这套恭维词汇,就怕对方知道自己的真实感受。
额头都不禁渗出冷汗。
泰鹏渊却似乎并未完全相信,挺直坐在原位,似在认真观察。
“你真什么都没感觉到?”
泰鹏渊其实更说不清自己究竟看张清凡哪里不顺眼,只是一见到他便没由来的烦躁慌乱,感觉在他面前就好像有什么事情原形毕露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