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凡顿时魂飞天外,猛回头看。
只见一具除了五官留有孔洞,全身都严严实实裹缠在纱布里的人形“怪物”正站在他们身后。
这分明就是前不久在祝酉山遇到过的吾耄渝。
刚刚听到那句话时,张清凡就已经听出是他了,再一见到这个形象,他更加感到害怕了。
因为很明显,吾氏父子俩乃是尸修的掌控者。
俩人都不及反应,就被他分别封了穴道。
他一手提着一人,缓步向山上走去。
同时说到:
“不知哪里出了问题,上面至今没有动静,也许是祭品预备不足吧。”
张清凡稍一分析,反应过来:
“你想拿我们祭炎魔?”
吾耄渝嘿嘿阴笑:
“你知道的太多了。”
卢惜寒尝试几次,都无法震开经脉,有些惊慌道:
“你是什么人?唤醒炎魔想干什么?”
吾耄渝依然阴森笑着:
“你不用多问,等你死后一样能够明白。”
卢惜寒忍不住道:
“快放了我们,否则……”
“否则你怎么样啊?”
吾耄渝貌似有些兴趣。
卢惜寒却想不出他不放自己又能有什么办法,微含泪光道:
“我便咬舌自尽!”
吾耄渝立刻笑得更愉快了:
“这有什么所谓,你还是逃不出成为鬼奴的下场。”
被他一说,卢惜寒更加感到气苦了。
张清凡却一言不发,闭着眼睛,想努力养好精神,虽然他也没有把握自救,但并未准备放弃希望。
还未到半山腰处,吾耄渝突然停步,抬头望着半空咦了一声:
“原来如此,是暴露了呀。”
张清凡和卢惜寒也都努力往山上看,只见蓝、白、青、紫、黑血色多种光芒交织,远方还有剑芒在向这边赶来。
原来是正邪两派人马在以飞剑互相攻杀。
吾耄渝还以为是部署不当,暴露了行踪被邪道发觉,所以才破坏了仪式。
他并不在乎这部分属下存亡,见状便又转身下山。
张清凡却有些欣喜,看来是被自己救下的邪修终于发出消息,召来了援兵。
就可惜自己却没机会脱身了。
不过能够阻止一场大灾已足够令他喜悦。
“你都要逃跑了,还带着我们干什么?不怕被拖累呀?”
吾耄渝一笑,道:
“是呀,不过我是不能留你们活口的。”
他倒是没认出张清凡来,祝酉山上张清凡的表现并不抢眼,但被他们知道了今天的事情,他便已决定灭口。
不过他的灭口方式却不一般,并非单纯一杀了事。
他手提着两人,一直到了山脚,只见有六名尸修正在原地等待。
各个都比山上那些修为更高。
张清凡忙又敛气屏息,不敢有一点试探。
如果是三两个他还有把握像杀钰仁那样来个攻其不备,但如今有六名之多,还个个修为深湛,只怕一根手指头就能击毙自己,稍有不慎就等于白费力气。
山口的情况足以说明这些尸修可以自主行事,就算第一时间杀了吾耄渝怕是也没有逃生机会。
如果是山上那些尸修他起码还能抵挡一两下,加上卢惜寒,逃生的机会还比较大。
而这些尸修里只要有一个能活动的两人就不可能逃得掉。
目前只有等待时机,只要对方松懈,留在身边的尸修减少,便可以动手了。
吾耄渝将两人扔给尸修,道:
“我们回去。”
接着一掐剑诀,却是从其中一名尸修背后飞出一把剑来。
尸修们也都御剑起飞,有两名尸修分别在左右抓着张清凡胳膊,直接带他飞行。
卢惜寒也是被如此挟制。
一路上,只有卢惜寒偶尔与吾耄渝对几句话。
无非是问他到底想怎么样,要他放两人走。
而吾耄渝也无不回应,但每句话都极尽戏谑,以及要让她逐渐更加绝望。
那些尸修和张清凡都像木偶或哑巴一样,即便是卢惜寒问他们话,也没人回答。
她还以为张清凡是吓坏了不敢多话。
吾耄渝发话时,尸修还会默默执行,而张清凡却毫无反应,不说也不动。
直至坠兔收光天到清晨,突然挟持张清凡的两名尸修同时怒吼一声,将他扔了下去。
原来他们实在是与张清凡太过接近,抑制不住对他的抵触之感,终于发狂。
吾耄渝听到声音回头看时张清凡已被扔在地上。
幸好他们并不是在高空,离地只有一人多高。
张清凡虽然不能调运灵元,但却依然比一般人强健许多,摔在地上没受重伤,只是连着翻滚出好远才停,全身都受了许多磕碰外伤。
卢惜寒立刻急道:
“清凡弟弟!清凡弟弟!你怎么样?”
吾耄渝又返回落地,尸修们也都立刻落下。
“你们怎么回事?竟敢擅自行动?”
那俩尸修扔掉张清凡后便渐渐恢复正常,互相充满疑问的看向对方。
他们终究不及泰鹏渊那般灵智如常,一时间也说不清楚缘由。
只道:
“不知为何一时恍惚,抑制不住有种烦躁感。”
吾耄渝惊道:
“你们竟然还有个人情感?”
上前便抓住其中一人,出掌按在他的头顶天门。
只见他周身灵元凛冽,似乎随时准备爆发,那尸修一动不动,任由他制住致命之处。
只要吾耄渝灵元一吐,这尸修顿时就得颅骨尽碎。
可是他探查了一阵,却一无所获。
刚一收回手掌,还不等灵元平息,突然间就捂着头弯下了腰。
一众尸修立刻围拢上去,吾耄渝勉强道:
“我头疼发作,你们快守护住附近。”
尸修们都领命,按方位形成一圈,缓缓散开,护持着他。
吾耄渝抱着脑袋在地上直转,张清凡和卢惜寒都没有被绑,这时卢惜寒趁机来到张清凡身边,道:
“小凡弟弟,你快起来。”
张清凡道:
“我不敢太用精神,姐姐扶我一把。”
卢惜寒也没多想,以为他是被摔坏了,双手抱住让他站起,俩人悄悄的往远处挪。
又离开一些距离才道:
“好了,我可以自己行动了。”
但俩人经脉都被封住,不能御剑,只能徒步奔跑。